正文  第九章:伴江村大夫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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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伴江村大夫
    ”啪。。。”的一声,柴火被烧断,火苗窜起,雪怀猛地睁开眼睛。刚才的一切都已消失不见,只是刚才最后出现的那个声音,还萦绕在他的心间,无法散去。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还有”浣纱溪”又是哪个地方。。。。。。。莫名其妙的,他一直生活在纯阳,纯阳也没有一个地方叫”浣沙溪”的。自己怎么老做怪梦?在弈剑阁时这样就算了,现在都出来了还是这样?
    雪怀不禁开始怀疑人生了,自己身体到底哪方面出问题,要不要找个大夫给看看呢?哦,对了,雪怀想起来今早李无衣给自己的欠条上,债主就是一个大夫了,但叫什么呢?忘记了,那欠条可能是重要线索,雪怀怕丢了都藏在包袱里的,可为这专门找出来实在是太麻烦了,不如找李无衣问问吧,顺便打听一下那大夫治不治这个也好哦。。。。。。。可当雪怀转头看向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嬉戏打闹的众人原来都已经睡着了,雪怀这一眼过去,云台睡得四仰八叉的,夜风则规矩多了就枕着别人的腿睡,只是他枕的人怎么是无衣的孤城?远处的一个高坡上就是叶期跟李无衣了,他们的方向是背着雪怀的,叶期靠在李无衣的肩上似乎是睡着了,李无衣动了动,然后雪怀就看到李无衣将叶期小心的横抱起来,额。。。。。就是平时话本里面的英雄抱着美人的样子,更过分的是李无衣抱着叶期还转身直接进了帐篷,哎?我去。。。。。。。。完了要是按照话本里面写的,这进去了,就要那啥了。。。。。。。雪怀看得眼到快瞪出来了,天啊,要不要叫人呢?但是这个被人知道会不会不太好呀。。。。。。。。就在雪怀低头还在思想抗争时,李无衣就从帐篷里出来了,出来了。。。。。。哦!雪怀刚刚脑补的居然没有发生。。。。。。。李无衣也似乎注意到现在还在瞪他的雪怀,他向雪怀指了指他那边的方向,应该示意雪怀借一步说话了。
    雪怀只好抱着鸿蒙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高坡上李无衣背着长枪站得笔直,目视前方,虽然身上青衫没有片甲,但雪怀还是能感受到这个人身上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气势在。
    “道长还没睡?”李无衣稍稍偏头问道。
    “李兄,这是在?”雪怀被李无衣一句话拉回来。
    “守夜呀。他们毕竟是山庄出来的孩子,还是太矜贵了些,今天折腾得够呛,让他们歇歇吧。”李无衣说得很是宠溺,虽然他说的是他们,可雪怀清楚这人心疼的很可能只是叶期。。。。。。。。
    “道长是有什么事要找在下吗?道长刚才一直在看在下来着。”额,原来李无衣一直知道雪怀在看他跟叶期的,
    “呃。。。。。。没啥,”雪怀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刚刚想到的,“小道,想跟李兄打听一下南屏山的那位大夫。”对,没错,雪怀觉得自己这个回答简直是机智极了。
    “哦!这样,你想打听花狐。他这个人嘛,医术不错,就是嘴巴毒了些,不过他挺厚道,他虽然不是帮会的人,可帮会的兄弟有什么不适找他帮忙,他都肯帮的。”
    “那位大夫,他主要治什么?那关于梦境方面的那位花大夫有研究吗?”雪怀觉得还是问清楚好点,毕竟他也不肯定做怪梦这个到底能不能算是病。
    听雪怀说完,李无衣转身有些玩味的打量了雪怀一番,然后一脸”我懂了”的神情说道,“啧啧,梦境嘛。。。。。。也是,道长弱冠之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会做些梦是正常的。可能你们修道之人会比较介意,但是这个比起看大夫,李某觉得还不如找个娇娘解决一下,男人嘛,憋着总是不好的。李某曾经有几个帮众也是做梦做得那是日渐消瘦,听李某的去扬州解决回来个个都生龙活虎的。。。。。。。”
    “等等。。。。。。李兄,你误会了。。。。。。。小道,并不是做那些。。。。。。。。。”雪怀脸都羞红了,哎呀,该死的李无衣,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废料呀,居然觉得是”春。。。。。梦”
    “咳,啊,原来不是?”看雪怀的反应,李无衣发现自己可能是猜错了,连忙假咳一下,换种语气好好说话。
    “那道长做的什么梦?可否与李某稍说一二?”
    “小道从到了弈剑阁开始就会做一些关于古人事迹的梦,可是梦里出现人和事都几乎是与雪怀无关的,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这二十多年里雪怀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雪怀把梦里的人物隐没,但是其他的确是实话实说了,他已经顾不得李无衣值不值信任,因为那些怪梦越来越清晰这令雪怀感到不安。
    听罢,李无衣,目光就往雪怀怀中的鸿蒙瞟,沉默了很久,久到连雪怀都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说道:“听良辰说过道长你的剑,恐怕是有些来历。。。。。。李某不通医理,也不善道法,但是李某年轻时曾遇到一位先生,她说道,人总为自己祈福辟邪,但这真的没必要。天地万物皆有灵,这无分正邪善恶,遇上,遇不上都不必执着,探其究竟不过一场际遇罢了。当时李某不明所以,现在惊觉甚是有理,道长觉得呢?”
    “一场。。。。。。。。际遇?这。。。。。。。”李无衣说的,雪怀觉得自己没听懂,但想着又觉得的确甚是有理,他低头看看自己手上鸿蒙,又想想叶英的话,这剑被沉在西湖底已逾千年,而自己的体质也刚好跟它相配,或许真的是那个高人所说的际遇,这些梦可能就是鸿蒙千年前的故事也说不定。。。。。。。
    “小道,感谢李兄的提点。未知那位高人是?”雪怀有点好奇李无衣口中的先生是谁。
    “那位先生不曾给李某留下名讳,只知道她的打扮像一个万花谷的弟子,直到现在李某也无缘再见一面了,可惜可惜。。。。。。。”李无衣很惆怅的说着,可见那位高人真的极为神秘。
    “哦,对了,顺带一提,那个花狐,花大夫也一样是万花谷弟子,唉,不过气质就。。。。。。。。。”
    ”万花谷弟子。。。。。”雪怀的沉吟着这几个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喜悦。雪怀是很喜欢万花谷的,虽然他只去过一次,但雪怀至今也难以忘怀师父为他拆开纱布,他睁眼时看到花海的盛景,就正如江湖传闻的一样”不求独避风雨外,只笑桃源非梦中”在他的回忆里万花谷可真是桃源仙境一般的地方,花繁似海的晴昼海,清澈如境的落星湖,还有手可摘星的三星望月。。。。。。。当年他身患奇疾幸得一位万花谷的高人医治才得以健康活到如今,但是听师父所说,那位高人治好了自己后,没留下片言只语,便飘然而去。所以直到现在雪怀也无从得知那位高人的名讳,但是从此万花谷弟子在雪怀心中的形象就很高大上了,因此,雪怀完全不管李无衣后面说的,满心欢喜甚至格外期待去见那位大夫。。。。。。
    “我说,那个。。。。。。道长你真的有在听吗?”
    “额,有啊,总之感谢李兄的解惑,小道就不打扰李兄守夜了,告辞。”
    李无衣实在无力吐槽雪怀的一脸花痴,也罢,等他跟花狐这头老狐狸相处过后,自然就听得懂人话了。。。。。。。。
    之后雪怀就怀着好心情回到角落里睡觉了。当雪怀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天气不算太好,天色阴沉沉的。弟子们都在收拾准备启程,众人都有说有笑的,丝毫没有被天气所影响。雪怀在简单梳洗后,便准备上马车了,却看见夜风站在马车旁边背对着他,雪怀刚想过去打招呼,才发现夜风身边站着的是孤城,并且夜风是被孤城扶着的。
    “夜风,你怎么了?气色不太好。”
    “不。。。。。。不要你管,我就是有什么。。。。。。也与你无关。”
    “夜风,你额头很烫,是不是昨夜受了风寒呀?”
    “你。。。。。。。你放开我,走开。。。。。。。。”
    “我扶你到马车上休息吧,我们还有半天就到武王城了。等你好起来,怎么骂都行,可以吗。。。。。。”
    “走开,你要干什么。。。。。。。走开,你这个讨厌鬼。。。。。。咬死你。。。。。。。。”
    孤城说着,不管夜风的挣扎就把夜风横抱起来,直接放进马车里了。啧啧,这行为怎么如此熟练,是不是他们无衣进帮的时候都要学这个的。。。。。。不过从夜风的说话声音有气无力的情况来看,他可能真的是受风寒了。。。。。。。可夜风平时说话都像小大人今天却又打又闹的,并且昨天不是才枕着孤城睡的吗?现在怎么又讨厌起孤城来?哎,昨天晚上他们究竟又发生什么呢,真是奇怪。。。。。。。正当雪怀还在脑补昨晚他睡着后众人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道长,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呃我去,原来是叶期,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跟雪怀一样站一旁当吃瓜群众,这就尴尬了,雪怀只好打哈哈出来了,
    “额,早啊,叶阁主。。。。。。。”
    “夜风身体不适,路上请道长帮忙照看一下。叶期谢过道长。”
    还没等雪怀应答,叶期就皱着眉头,一脸阴晴不定的走开了,去的是孤城所在的方向。。。。。。。额,雪怀只能说,好吧,个个都不说这个是怎么回事吗?
    待雪怀上车,车夫大爷便示意要出发了。可能夜风在的缘故车夫大爷赶路都还没有以前的快。孤城把夜风放在马车的软垫上,原来身上是盖着毛毯,但是雪怀上来时,昏昏沉沉的夜风把毛毯掀在地上了。雪怀只好给夜风再盖上去,并从包袱里找到一些治风寒的丹药,这是师伯当初给他的包袱,刚下山时,他就打开看过了,麻雀虽少,却是五藏俱全,真没想到师伯原来是如此细心的人。雪怀把丹药研碎了给夜风服下,由于以前雪怀在纯阳有大量照顾师弟妹的经验,一般的小病痛他都能处理。夜风服药后情况是好转了点,但是上官师叔祖说过,丹药是救急用,服多了作用适得其反。所以还是得到南屏山后让大夫看看的。期间雪怀只能守在夜风身边照看着了,雪怀边跟夜风擦汗,边细细的看夜风,才发现这孩子,虽然还没有长开,却是个美人胚子,眉眼都带着江南的秀气,等再过几年估计都能跟叶期平分秋色了。难道就因为这个被孤城纠缠?啧啧,有可能哦,毕竟长得好看谁不喜欢呢。。。。。。。
    雪怀想着,突然想起自己师父不就是最直接的例子了吗?有一次他在宫里打扫,几个长辈在讨论纯阳宫弟子的颜值,就扯到师父的长相,他们都一致认为师父的长相很犯规,明明都快到不惑之年了看着还像二十出头的少年郎,并且师父不但看着很年轻,身材五官也是天生的好,唇红齿白,身材纤细修长,他又特别爱笑,眼底眉梢经常带着笑意,就是无意一瞥都会让人怦然心动的。就是因为师父长真的很好看,所以自雪怀懂事以来,每年都总有数量可观的追求者上纯阳打听师父行踪的,顺便请师父还俗的,其中有男有女,有贫有富,还有官家,甚至异族人,虽然被长辈们打发走了,但是不妨碍师伯吐槽师父长了一张相当惹事的脸。而只有这一点师父他是从来无法反驳的,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长相,给自己和师门造成了多大的麻烦,虽然他表面满不在乎,但他心里其实也挺介意的,时常无奈地跟雪怀诉苦,什么。。。。”长成怎样也不是他自己能选择的”,”易容伪装可以应付一时,可藏得了一时,难道还能藏一辈子?””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长相都不敢面对的话,那样的人生该是何等的悲哀”等等这样的。。。。。。。。雪怀隐约明白,师父他总无法在一个地方待太久的缘故,因为他其实特别害怕别人对他动心,也怕自己无意中给了别人不设实际的幻想。雪怀也时常在想,人人都想自己长得倾国倾城,可这倾城的宿命又有多少人能承受得起?或许像自己长相平平的,才是真的能于世无争也说不定。
    雪怀目光重回到夜风身上,想来丹药已经起效了,夜风现在睡得稳稳的也不盗汗了。只是一般人熟睡会说些梦话了,一开始只是一些哼哼唧唧,到后来这些梦话渐渐都有了内容,其中出现最多内容,是”孤城”,”枫华谷”,”红叶”,”爹。。。。。。”看情况夜风应该是做噩梦了。。。。。。。。。以前雪怀照顾师弟妹时发现的,生病中的人特别容易做噩梦。
    “咔咔咔。。。。。。。”马车颠了一下,速度突然加快了很多,雪怀连忙把夜风护在怀里,然后掀起帘子,才发现他们正在经过一个堡垒似的建筑,旗帜是清一色的鲜红色双斧头图案,与周围的残垣断壁不同,这个堡垒修建得很结实,高墙,炮台一样不缺,还有大批守卫。可是外面躺着好些尸体,由于队伍都在赶路,还没等雪怀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走过了,但是奇怪的是最后有一个头戴白兜帽,身上的似乎西域人的白袍和缀满金属的火红色锻带,拿着一双形状奇特的弯刀的人出现在雪怀的视线里,可队伍里面却没有一人发现他,就在他跟雪怀目光交汇的瞬间,直接凭空消失了。。。。。。。。。。难道是他眼花,雪怀眨眨眼睛再看那个地方,还是没有人,随后雪怀的耳边便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光影之名,生死无悔。。。。。。。”
    “谁?”雪怀惊恐的放下帘子,目光来回在马车里面搜索刚刚出现的声音,却是空无一人,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那个人就像鬼魅一般,毫无预兆的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道长,怎么了?”马车外是云台的声音。
    “没,没什么。。。。。。。”雪怀虽然仍心有余悸,但是这里真的没人,那个诡异的声音也没有再出现过。
    不久雪怀就听到,队伍里众人惊喜的欢呼道
    “南屏山到了。。。。。。。。”
    雪怀再次掀起帘子身后确实是南屏山的界碑了,而他们眼前是绵延的群山和耸立其中的武王城。。。。。。。”总算到了。”此时雪怀怀里的夜风也似乎听到外面的欢呼,也醒了几分,雪怀发现夜风有动静了,便抚着夜风的额发安抚道,“乖哦,再睡一下,好孩子。。。。。。。。”
    大概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吧,队伍停下来了,估计是武王城到了。车夫大爷也乐呵呵的敲了敲车门说
    “小道长,到了。武王城的人出来相迎了。”
    “好。”雪怀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后他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但他没有抬头。因为他还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在不弄醒夜风的情况将他抱到外面?
    “是你呀,雪怀,别来无恙”
    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雪怀连忙抬头,来者穿着厚重的貂毛外袍,背着双刀一鞘,脸上有一条刀疤。。。。。。。这,这不正是柳城云吗?
    “柳。。。。柳城云,柳兄?别来无恙。。。。。”雪怀惊喜的看着柳城云,虽说他们俩人不过是萍水相逢,可柳城云毕竟是他下山后第一个认识的江湖人,在这他乡相遇该是多大的缘分啊。。。。。。
    “它这样顺眼多了。”柳城云还不忘瞥一眼被雪怀放在身侧的鸿蒙,雪怀笑了笑没接话。
    “这个孩子,我来吧。”说着柳城云便轻轻的把夜风抱起来,往外走。
    ”哎,慢着。。。。。。。。。”雪怀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说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雪怀觉得柳城云面对夜风时有一种道不明的温柔,从抱住到下马车,目光都不曾离开过夜风。。。。。。难道他们认识?
    想着雪怀也背着鸿蒙跟着下车了。。。。。。。”哇哦,前面的场面还真的堪称壮观”。这个武王城依山而建,本来就有一种巍峨的感觉,满目的蓝色方鼎旗帜,再加上眼前黑压压的几乎上千名的浩气盟成员都在注视着我们这些人,李无衣首先下马,随后队伍里所有人都下马牵行。李无衣向城楼上众人簇拥着的一位绑着高马尾的蓝衣青年拱手致意,那青年也笑着还礼,随后干脆但是不失威严的说道:
    “欢迎弈剑阁各位兄弟,一路上辛苦了。盟主已经在落雁城设宴,今晚邀各位浩气兄弟同庆。兄弟们,现在先在武王城,稍作休憩吧。”
    说罢,蓝衣青年便从城楼下来跟李无衣和叶期边寒暄,边把所有人迎进去了。
    雪怀在找柳城云和夜风,刚刚他一走神,没跟上柳城云,他没来过武王城,而且他还是一次看到那么多人的大场面,都分不清东西南北,看到身边有几个浩气女侠,刚想问路,就听到她们在讨论道,
    “我们少盟主真的越发的帅气了”,
    “可不是嘛,原本”君羡”都想开无衣帮战了,都是多亏少盟主从中斡旋,才没开成。”“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叶期,就是李无衣请来的救场子的那个呀,也好帅啊,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如果他们建帮的话,我第一个进他们帮。”
    “但是我听说,那叶期是因为悔婚被藏剑山庄赶出来的。。。。。”
    “别说了。。。。。。别说了。。。。。。孤城在附近呢,那人可是李无衣的心腹。。。。。。。。。”
    最后那几个嚼舌根的女侠走开了,雪怀也看到了正向他走来的孤城,”来得正好啊,兄弟。。。。。。。。”不认路的雪怀看着越来越近的孤城,心里不由得感叹道。
    “道长,原来您在这里。帮主让在下给道长您带路到花大夫那儿的,真的抱歉,少盟主来了他们现在都抽不开身。”孤城礼貌的跟雪怀解释道,说实话,雪怀觉得有时孤城跟夜风很像,说话得体,做事谨慎,都有一种跟他们年龄不符的沉稳,可能这就是世面见多了的结果吧。只是夜风终究是年少,有时不免还有些孩子气,但孤城直到现在还是很稳,可他为啥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事没事,小道初到贵境,给大家添麻烦了。那个,孤城,小道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夜风他现在在哪?被一个背着刀,脸上有疤痕的侠士抱着的。”
    雪怀怕孤城不认识柳城云,还特意描述一下外貌特征。听到夜风跟柳城云,孤城愣了愣,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说道
    “知道。那位侠士正是在下的叔父,他们现在应该都在伴江村医馆。那位花大夫正是医馆的主人,道长,请吧。”
    ”咩。。。。。。。”雪怀的内心有一百万个”咩”在滚动,夜风话里的信息,确实让雪怀震惊,什么原来孤城是柳城云侄子,有没有这么巧哦,怎么?难道我还要认识柳城云全家。。。。。。。。雪怀边跟着孤城走,边脑补道,推翻孤城纠缠夜风的可能。之前已经知道叶期视柳城云为仇人,夜风本来是很喜欢孤城的(啧啧,如果不喜欢,又怎会枕着人家的腿睡了一夜,连说梦话都有他的名字),但后来发现孤城是柳城云的侄子,夜风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就也跟着讨厌起孤城来了。。。。。。。。啧啧,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为啥孤城一直是满脸愁容,然后今天夜风病了,都要去对孤城又骂又闹。。。。。。。破案了,雪怀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唉,搞得现在雪怀看着孤城的背影都不由得觉得有些可怜,叶期他们上一辈的恩怨,连累了这两小辈真的好吗。。。。。
    “道长,上船吧,在下送您过去。”孤城跳上一只渡船上对雪怀说道。
    哦,原来伴江村在武王城的对岸,它们之间还隔了一条长江。雪怀有些奇怪,明明武王城脚下就有村庄,看病的又多为浩气盟的人,为何要对岸开医馆?这样看病都要渡河,多麻烦呀。
    “那位花大夫并非浩气盟的人,他是这里唯一一个救人不分阵营的大夫。”孤城边撑着渡船,边向雪怀解释道,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敬意。
    “原来如此,恶人他也救吗?就不怕到时候打起来,毕竟是敌人。。。。。。”雪怀看着越来越近村庄,有些担心的问道,因为在他印象中,恶人似乎是很不好惹的,毕竟都叫”恶人”了,肯定无恶无作的。
    听罢孤城转头对雪怀展颜一笑,十分笃定的说道:“只要付得起诊金,他什么人都会救。没人敢动花狐的病人。”
    “为何?”
    “因为他很强,虽然是一个大夫,但是体术却相当了得,还能在战斗中下毒。他的毒号称”血溅五步”据说一旦被下上这种毒五步之内,便毒发吐血而亡。因此江湖就有规矩,伴江村医馆无战事。”
    孤城说罢,雪怀就开始疯狂脑补花狐是一个跟师伯一样无人敢惹的狠人,”哇塞。。。。。。。听着好厉害呀,不愧是万花谷弟子。。。。。。”
    须臾,他们来到一座有些年头的铺子前,铺子门口仅挂着一个”医”字,除此之外啥也没有,还真的是简朴。。。。。。门是开着的走近几步便能闻到浓浓的药香味。雪怀跟着孤城进门时,门内的铃铛响几声,随后出来一个小女孩大概十一,二岁,穿深紫色裙子,袖子是万花服饰独有的大长袖,头上绑了一个小发髻插着漂亮的小银篦,刘海垂下来,两边都饰有万花标志的发饰,眼睛圆圆的,相当可爱。
    “孤城哥哥,啊啊啊啊。。。。。。”
    “哎,当心。。。。。。”
    小女孩大概因为跑得太快了,踩到袖子,差点就要摔了,幸好雪怀眼疾手快揽着小女孩的腰,一把把小女孩扶着才没事。
    “孩子,你怎样?”雪怀蹲下来,与女孩齐平,关切的问道,没办法雪怀之前在纯阳带惯孩子,都炼成条件反射了。可雪怀这个反应,一套动作下来,看得孤城目瞪口呆,果然江湖传闻,”华山抱妹羊”名不虚传。
    “没。。。。。。没事。大哥哥你。。。。。。。好。。。。。。”小女孩面对雪怀那如沐春风的笑容和温润的眉目,都害羞得不敢抬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没事就好。在下纯阳雪怀。”雪怀扶稳女孩后,便放开了她,作揖道。
    “小砚,刚才送过来的少年花大夫还在诊治吗?这位雪怀道长是他要找的人。”孤城跟女孩说明来意。
    这个被唤作小砚的女孩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雪怀,学着雪怀的样子作揖说:“我叫花清砚,是笔墨纸砚的砚,不是燕子的燕哦。道长有礼。”
    “你好,小砚。很好听的名字。”雪怀朝小砚拱手还礼,心想这个孩子真的太可爱了。
    “那个受了风寒的小哥哥,爹爹正在施针,听说,病情有些复杂。我先带你们到内院等他吧,请跟我来。”
    哦哦,原来是这个女孩是花大夫的女儿。随后女孩便蹦蹦跳跳铺子里带路,雪怀和孤城并肩走着,穿过走廊来到一个栽了很多花草的庭院,四周是一些放着病榻的房间。。。。。。拐了个弯,雪怀看见一个焦急踱步的身影,往前一看正是柳城云。雪怀看见他了,可他专注的看着面前紧闭着门的房间,并没有注意身后多了两人,直至孤城跟他行礼,他才反应过来。
    “叔父。”
    “你好,柳兄。”
    “是你们?”
    “夜风,他怎样了?都小半个时辰了。”孤城看着也很焦急。
    “大夫说不止是风寒那么简单,你们在来的时候他吃过什么,或是遇上什么了。。。。。。。”柳城云眉头紧皱,似乎在怀疑些什么。
    “他吃过什么?遇过什么?关卿何事。”
    柳城云话音刚落,便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的回应他了,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是谁了吧,没错,就是没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叶期了。。。。。。。。叶期还是那个叶期,挺着腰,背着手,怼着人,款款而来。
    雪怀再看看,被怼的柳城云,看见越来越近的叶期,双手交在胸前,一副好整已暇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不比叶期的火药味少。
    “我在问我侄儿,关卿何事?”
    啧啧。针锋相对了,修罗场。。。。。。雪怀机智的离开几步,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你跟你侄儿出去说。别在这里碍着我看我的弟子。”
    叶期这话,虽然是赶人的意思,但他一脸挑衅的样子说出来,作用其实跟”来呀,吵架呀,傻逼”没啥区别。果然,柳城云听罢,冷笑几声,说道
    “麻烦看清楚,这里是南屏山,不是你的弈剑阁,碍着你?笑话。”也是,吵架嘛,谁不会呢。。。。。
    “柳城云,我说真的,滚。夜风的事我在就行了,你现在滚,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啧啧,这话说得。。。。。。。。。。其实柳城云个头比叶期高出不小,并且看样子就知道是个不服就干的狠角色。叶期在站他面前挑衅,雪怀很担心柳城云会一刀把叶期给砍了。可是柳城云并没有,而是语气平静的说出了一个更惊人的事实。
    “让我滚?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里面躺着的可是我儿子。”
    这话一出就像平地一声雷,劈得雪怀里嫩外焦。”咩。。。。。。。。。。。”什么?夜风居然是柳城云的儿子。。。。。。。雪怀的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不知该问不该问。。。。。。一语成谶,这回雪怀估计真的要认识柳城云全家了。这终于能解释为啥柳城云一见到夜风就抱着不肯撒手,只是为啥夜风的样子长得跟柳城云没一点点像呢。。。。。。。
    ”铮。。。。。。。。。”说时迟那时快,雪怀还在原地震惊时,叶期已经拨出轻剑”春花”,架在柳城云的脖子上,眼眶红了圈,激动得似乎快要哭出来。。。。。。
    “不是。。。。。你。。。。。。你不是。。。。。。他的父亲是个英雄,早在他五岁时对抗邪教被杀害了。。。。。。。”叶期说着还真的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掉在地上。。。。。。。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身边的女孩小砚看见叶期这个架势都不自觉缩到雪怀身后,虽然落泪的美人还是美人,可这场面也太诡异了。
    “真的?阿舞,真的这样说了吗。。。。。。。”所有人都听出柳城云痛苦的声音都发抖了,明明自己活得好好的,有人告诉自己儿子,自己挂了,换谁谁都痛苦。可阿舞又是谁?
    “你没资格说我师姐的名字,你不配。。。。。。。。她到死都在等着你,等你来接她们母子回去,可十年了,你不闻不问十年了。。。。。。现在才来认亲?太迟了。我宁愿让他相信他爹当年在枫华谷像个英雄一样死去,都不愿让他像我师姐一样一生都在等你这个薄情郎回来。”
    “阿舞。。。。。。。你说什么?之前你不是说阿舞她。。。。。。过得。。。。。。。。。很好的吗?”柳城云声音越说越无力,
    “对啊。她去了没有你的地方,当然是过得好。。。。。。。。”叶期的这句话是笑着说出来的,但他的眼泪一直没停过的掉。
    “你骗我。。。。。。”柳城云别过脸去,低着头似乎在逃避叶期口中的事实。
    “只要你能回去看看他们母子,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难道不是吗?”“柳大哥,不管你是有什么苦衷。。。。。。非得如此,但已经太迟了。夜风今年已经十五岁,在他的记忆里,生母叶舞故去五年,生父柳城云故去十年。你走吧,别来打扰他了。”
    场面到这里似乎有些缓和,因为都提到大家的痛处,看在亡人的份上,连叶期都收起刚刚剑拔弩张的气势,虽然态度仍然强硬,但至少在跟柳城云”商量”了。
    “说完了?就这些?我对不起阿舞,他日黄泉相遇,自会跟她赔罪,但夜风是我的骨肉,他父亲没有死,你凭什么骗我儿子。”
    哦,完了,柳城云拒绝”商量”。。。。。。。。
    “好你个柳城云,听不懂人话是吧,老子就将今日变成你的忌日。”叶期恼羞成怒,已经握紧重剑”秋月”。
    “呸,叶良辰,你这个缺德的玩意儿,嘴里就不说人话。今儿个不削你,老子不姓柳。”柳城云十分地道的”呸”了一口,满满的北方味儿,且他的双刀已经出鞘了。。。。。。。
    就在双方都磨刀霍霍,准备实践自己的话时。一直紧闭的房门有声响了,须臾一位男子从房间出来,男子看上去是大概而立之年,头上乌黑如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缠着万花标志的发饰,他身上的那五指宽的腰带和手上挽着的深紫色外袍很好辨认都是万花独有的服饰。只是这位男子的外貌十分独特,已经不能简单的美丑来概括了。他脸型相较正常男子尖细,眉目却长得狭长,嘴角都带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看着就像雪山上的狐狸一样的,神秘狡黠。。。。。难怪,他叫花狐了。。。。。。。。
    花狐站定,看到准备决一死战两位侠士,眯了眯眼。然后慵懒的说道:“搞什么~~要打架吗?血溅五步要不要试试呀~~”

    作者闲话:

    这个写得比较长,万花也出场了,至于霸刀和藏剑恩怨,啧啧,修罗场,这才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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