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写意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褐色的屋顶和深灰色的屋檐。
    用力眨了几下眼睛，云写意回想起了在石室中的一幕幕，赶紧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六七尺深的小隔间里，而顾潇然正背对着自己，站在隔间的门口。
    听到到了动静，顾潇然回过身来，“还好吧？”，他关切地问询着。
    “秦阳呢？”云写意站起身来，匆匆上前抓住了顾潇然的胳膊，焦急地问道，双眼紧紧地盯着顾潇然。
    顾潇然回视云写意，一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握着云写意的手。
    云写意只觉脑中“轰隆”一声响，眼前都是秦阳在石室里的那个微笑，眼泪“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
    “他还在对吧？我们去找他，去石室，快去。”云写意拉着顾潇然，就往隔间外走去。
    这是贡院原来考场的一个隔间，顾潇然选取了角落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云写意拉着顾潇然，就像考场外走去。
    顾潇然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云写意拉着自己。
    “我们要快点，秦阳在等着我们呢。”云写意喃喃道，一边走一边用衣袖擦去泪水。
    但云写意没有来过贡院，才出了考场就有些迷路了，站在原地，伤心地哭着。
    顾潇然走上前来，将云写意抱住，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静静地等待着云写意平静下来。
    云写意双臂抱着顾潇然，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口，双手紧紧抓住顾潇然背后的衣服。
    没过多久，云写意渐渐平静下来，他一咬牙，低着头，开口道，“顾潇然，能带我去看看秦阳么？”
    “嗯，好，我带你去。”顾潇然带着云写意走到了花园一角的一个假山边，当一个通道出现在两人面前时，顾潇然递给云写意一颗药丸。
    云写意不解地看着顾潇然，“这是秦阳留下的。”
    云写意接过那颗小药丸，含服在舌下，一阵清凉感缓缓在他口腔中蔓延开来。顾潇然自己也吃了一颗，然后便领着云写意走进了暗道。
    这条石道并不短，蜿蜒曲折，随着不断向里走去，云写意也越发紧张了起来。一开始是顾潇然领着云写意，都云写意的步子越来越急，一会便走在了前面。
    这一路，都很安静，周围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前方已经看见了灯光，但依旧很安静，云写意放开了顾潇然的手，向着前方光亮处飞奔而去。
    还是之前的大厅，但此时，大厅中，琴还在，灯还在，但秦阳不在，李思璇不在，那些少女也不在。就像所有人都没有在这件石室出现过一样。
    惊讶过后，云写意注意到了地面上的血迹，自己之前所处的角落里，有血迹。那几位少女重伤后，裙角在地面滑过留下的数条长长的血迹。云写意仔细观察过之后发现，自己脑海中的细节都在，这确实是之前的石室。
    云写意走进石室，走到了秦阳的古琴前，琴弦已经全部断裂，琴的周围，散落着一层黑色的粉尘。云写意想俯下身去捻起一些仔细观察，但被顾潇然一下拦住。
    此时，云写意也发现，石室里，有许多地方，堆积着这样一层黑色的粉末。难道？云写意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潇然，后者轻轻地点了点头。
    云写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出石室的，满脑子都是在瀛洲的坟茔边，秦阳曾经对自己低喃过的那句话。
    “跗骨相思，红颜枯骨，化骨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