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之缘  8 初入蔚云庄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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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
    五日以来日夜兼程,劲草还要分心照顾发烧中的闲悠?
    她只记得,身边的牛皮水袋里,姜茶一直都是满的。她只晓得,自己一直知道劲草有副好心肠。原来,原来在不知不觉当中,自己对劲草早已熟悉,更直觉地亲近啊。
    “你在做什么?快放开,男女授受不亲!”口气虽严厉,劲草却并未用力去挣扎。
    “这五日,怎么不见你想到男女授受不亲?”闲悠嘟囔着。“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劲草听到后一怔。他似乎从闲悠浓浓地鼻音中,发觉她在抽泣。默默地收敛住怒气,劲草不再相抗,更不再言语,任凭闲悠拥住自己。
    哭了么?可,为什么要哭?……只觉得心里一酸,想都没想就抱住了劲草。自己怎会有这样的举动?!可是,感觉好亲切嘛,使她想起了尸骨未寒的“爹爹”。是了,除了“爹爹”之外,在这个世界里,劲草是第一个真正关心她,照顾她,对她温柔的人。
    山中寒意重,空气冷冽却清新。偶尔一阵风夹带着草木的芬芳吹过,四周静极。
    没有星斗的夜里,一直躲在云后的明月冒出了头。清冷的月光,树影婆娑,虫鸣幽幽……闲悠撒娇似的地蹭了蹭劲草,终于轻轻将他放开来。
    “谢谢。”闲悠地声音低如蚊呐,可是劲草应该会听到吧。
    “一直以来多亏你了,劲草。”
    “可以走了?”笨蛋劲草,却只回了她这么一句:“那就上山吧。”
    劲草举着火把在前面引道,却默默地,往后面伸过来一只手……就是这样一只手,在往后的记忆当中,闲悠一直记得有只手,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就会伸出来帮自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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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起来,快起来,天快要亮了啊。”猛一阵地摇晃,吓得闲悠“嗖”地一声从通铺上弹起。
    这是哪里?她在哪儿?!
    哦……原来,自己已经身在“蔚云庄”中了啊。
    记得昨夜三更,用力敲开“蔚云庄”大门之前,劲草交给了自己一封信。闲悠疑狐地拆开来,借着火把的光线看了。只见薄薄的一张纸上,苍劲有力、龙飞凤舞地写了一行字:“你的第一个任务,想办法接近云涓,期待你的表现。落款处签名,云灏。”
    这封信没能留下来,因为劲草将它在火把上引燃,化为了灰烬。这个任务只留在闲悠的脑中,这也是她进入“蔚云庄”里的目的所在。云灏,虽然还不明白这个“主人”在想些什么,闲悠已准备遵从!
    天色尚早……天空中正微微透出些薄光。睡眼惺忪地闲悠,糊里糊涂地就这么被叫起来工作了。
    一路,许多仆人们都已经开始忙碌。远处,炊烟袅袅升起,“蔚云庄”的清早,已是一片勃勃地生机。
    昨夜见到管家,管家让她听从聆总管的调遣。来到一栋灯火通明的宅院里,那里已经站满了人。闲悠站在最角落的地方,眼见聆总管分配任务,布置人手那叫一个果断、利落。闲悠忍不住心里犯了嘀咕——所谓总管,都是这么些个厉害的角色吧!
    聆总管在百忙中“召见”了闲悠。例行早会过后,聆总管开始做每日的巡查。闲悠被叫到身旁,说是先熟悉熟悉环境,再做打算。熟悉环境么?她可不是来做丫鬟,然后安心工作的啊。心里默念着那个任务,闲悠心中有了算计。
    一路跟在聆总管身后,闲悠发觉“蔚云庄”,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宏伟或者秀丽。细看之下,端的是俭朴。可是如黛的青山,漫山遍野的苍翠以及繁花的浪漫,将“蔚云庄”里的天然古朴,装点得清幽雅致,反显得风雅了。
    “蔚云庄”以院落的不同,被划分成好几个区域。每个院落独立运作,但相互间却又环环相扣,息息相关。聆总管所负责的是,所有院落间的人员配置,及其必要的监察和调整。在闲悠心里,那工作大概类似于现在的人事部主任的差儿了吧。
    闲悠很机灵,领悟性极强。短短两天时间而已,她已完全融入到新的工作中。
    第四日,闲悠不仅仅能够听从于命令,竟能适时提出一些建设性极强的意见。
    聆总管很惊异,可闲悠心中却明镜似的。她不是普通人,她、根、本、不、属、于、这、个、时、空!
    第二十日,闲悠绞尽脑汁,好歹运用“家乡”的知识,交出了一份“关于‘蔚云庄’人事管理及运作之建议”的报告书。就是这份报告书,难得地让聆总管在百忙之余,竟推掉了所有的安排,单独召见闲悠。在聆总管的书房里,两个人交谈了整一个下午。
    第二十三日,闲悠被破格提拔为“副总管”。在仆人们的世界当中,那是莫大的荣耀,一时竟成为了“蔚云庄”里的风云人物。
    无论什么时候,闲悠总是能够感觉到,来自各个方向的异样目光……枪打出头鸟,新人莫招摇。闲悠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闲悠也有自己的苦衷,亦有自己的道理。可是奇怪啊,相当地不可思议!
    话说,如此可疑的人出现在“蔚云庄”里,竟没有人质疑,没有人盘问。大家只是各做各的工作,态度过分平静,过分缄默了。“蔚云庄”——只怕在这表面的宁静之下,隐匿在深处的,会比想象中更为可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闲悠的身份,闲悠的另类,怕是总有一日会被暴露的吧。既是如此,她又何需掩饰,瞒得辛苦?大不了逢山修路,遇水搭桥咯。
    “蔚云庄”,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山庄。可是呆的时间越久,就越是感觉到它是个“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的地方。既然有此能力,本应当更加精致、更为阔气才是呀……何以如此的低调?她身在一个藏龙卧虎,却又匪夷所思的地方啊。
    “闲悠,怎么这样晚?都等着你给讲故事呐,快点~~~”
    哎!现在也就芮儿敢这么对她拉拉扯扯的了。芮儿,闲悠的同屋姊妹,也是闲悠在“蔚云庄”里交到的最好的朋友。庄中的生活单调乏味,为了打发时光,闲悠常到这里与大家攀谈、逗趣。很快地,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闲悠,上次你说的‘人鱼公主’太可怜了,害得人家难过了好久。不行不行,今天一定要挑一段开心的才成,不然我们可不依哦。”托芮儿的福,最开始对闲悠排斥、冷漠的姑娘们,渐渐因为闲悠的故事,和层出不穷的游戏,都慢慢被吸引过来。熟悉和热情的面孔多起来,让闲悠感觉日子好过了不少!
    “听说辛辛今天又挨罚了啊?”每晚,丫头们的话题总是不断地转换。
    “可不是嘛,还不是为了三小姐。”
    “三小姐还是喜欢在晚上的花园里闲逛啊?”
    “哎,别说了。三小姐也很可怜呢……”
    其实,对于入庄的那一刻,那张被劲草烧掉的纸条,闲悠是无时不刻不敢或忘的。只是,一直寻不到适当的时机,也不得空闲去考虑而已。她已经收集到了不少的信息,有关于“蔚云庄”的,各个院落的,聆总管的……当然最关键还是主人们的。
    仆人们云集的地方,消息总是最容易被收集,被散播。每日当差下来,茶余饭后那是必不可少的话题。“蔚云庄”的主人,目前就是云灏、云澄、云涓三兄妹——没错,云灏和云涓是亲生兄妹!而她,三小姐,正是闲悠打着灯笼要找的人!
    ……很有趣啊。不将她直接派过去,反而这么麻烦,让闲悠自己想办法去接近么?
    云灏、云涓——
    闲悠眼底变得深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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