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记于二零一二前  年华如逝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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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还不回家么?”纭躺在草坪上问我。
    “家长会,不想回去。”我淡淡地说,挨着她躺下。看着黑漆漆的天幕,没有一点星星,连月亮,也不知隐藏到了何处。唯有稍远的马路上,路灯发着幽幽的桔黄色光芒,车辆来来往往,经过,然后离开。
    “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纭突然转过头,问我:“就像现在一样,一直都那么好。”我看着她,她的眼睛里满是我不明白的情绪。
    于是我沉默。永远?永远有多远?“好。”淡淡地说了一声,我转回视线,继续看着黑色的天幕发呆,有多少人曾说过永远?那是一个最不值钱的承诺。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纭成了我的朋友,形影不离。
    开始习惯身边有她清脆的声音响着,开始习惯她在我面前手舞足蹈逗我开心。这种习惯让我很是不安,但……
    转头,看到身边她的侧脸,闭着眼睛难得的安静,突然间觉得,就这样下去也不错,这样的日子,能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吧。
    (二)
    “在么?”我正挂着q,宇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不是本人,有事请留言,我会替你转告。”我不耐烦地发出消息,然后继续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那么,麻烦你告诉她:‘做人不要太尖锐。’还有‘心计不要太深’。”我猛地一怔,和宇向来都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他突然这样说?
    “为什么这样说?”我问。
    “她知道她朋友对某男生有好感,故意去和她朋友说她和那男生怎么怎么样”
    “啊?不会吧。你怎么知道的?”
    “她朋友告诉我的,她朋友和我同班。”
    “哦?她朋友?那不是对她很不爽?你为什么不跟她说呢?”
    “我想和她说话,我问她朋友她怎么样,她就对我说别信任她,别靠她太近”
    “哦,我知道了,你还有事么?”我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冷。
    “没了,请你转告她那两句话。”
    “知道了,8。”有些麻木地下线,关电脑。
    真的,还是假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的聊天记录。明明,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知道纭喜欢他,所以,所以不过想对她多说一点他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要靠她太近。”为什么,要这样说?纭,这是真的么?不要,靠我太近?你明明是我,唯一当作朋友的啊,明明才下定决心,能在一起多久,就多久的。为什么要这样说?如果不是真的,这些事情,宇又怎么会知道?
    鼻子泛着酸楚,我不由自主地握紧掌心:“纭,这就是你说的好朋友?这就是你说的相信?还是,你以为,这就是所谓的永远在一起?”我躺在床上,窗帘隔绝了那些刺眼的阳光。
    “为什么要拉窗帘啊?”
    “啊呀,好像吸血鬼哦!不能见光呐!”
    闭上眼,耳边却都是她的话。干脆地吃下床头的安眠药,沉沉睡去。明天,把什么都忘了吧。
    (三)
    【夜色摇曳地四处流动。一切都氤氲在朦胧之中。
    我在阴暗中摸索着上楼梯。一个狭长而肮脏的楼梯,一直通往黑暗中,似乎没有尽头。墙上印记斑驳,向人炫耀着它的悠久的历史。空气里流淌着令人压抑的气息。我淡然地看着这一切。楼道就像是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下,暗黄而深沉,压得人喘不过气。
    经过了一扇又一扇古老的房门,走过一个又一个回转的走廊。我要去哪里?我茫然地想,却依然没有停下脚步。终于,在一个房门前,我驻足,抬头。
    一扇陌生的门,却又惊人地熟悉。
    青铜的铁门,上面印着深红色的锈痕,斑驳可怖。正中是一个被污浊掩盖的门牌,在昏暗中隐隐约约看不清号码。门没锁,我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打开,摇摇欲坠。
    房间里一片漆黑,就像混浊的浓墨水,在空气中晕开,将人包围。回头,楼道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应该回到走廊,心里这样说,脚步却不由自主地移动到门内,按下开关,打开了灯。
    暗黄色的白炽灯在黑暗中突然绽出明亮的光芒,又忽然暗下。黄色的灯光明晃晃地四处流动,房间里顿时充满了暗黄色的光。
    我环顾四周,在房间的角落里,看见了一个女孩,穿着洁白的校服。她双手抱膝,左手紧握成拳头,头埋在膝盖中,蜷缩在黑暗里。肩头微微颤动。
    她慢慢抬头望着我,眼神里没有焦距,空洞而茫然。她看着我,眼神却似乎透过我,看向远方,落在那个我也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我没有说话,她亦没有开口。站在她面前,凝视着她。就这样沉默着。
    随即我见到她松开了她那紧握成拳头的左手。我清楚的看到了,一块刀片躺在她白皙的手心里。锋利的刀刃折射出昏黄的灯光,一丝血迹残留在上面,她的手心里满是红褐色的血块。而她,浑然不觉。仿佛没有感到丝毫痛楚。
    她低下头看着刀片发呆,我看着她发呆,两人怔怔的恍若傻瓜般。
    她突然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夹住了刀片,刀片上的血无声地滴在她的衣服上……】
    我突然间惊醒。这一个月以来,似乎总是做着相同的梦,梦中的白衣女孩,总是给我很熟悉的感觉。这样子的场景,重复,又重复。只是,每次醒来,便再也不记得她的样子。
    心中微微地泛酸。习惯性地抬头,却在看到岚的瞬间止住了几乎已经冲到了喉咙口的叫声,沉默的低下头,起身,洗漱,再然后,出教室门。
    或许纭并没有骗我,也许只是有心人散布的谣言,可是我没办法,没有办法再放下心防。不自觉地避开她,不自觉地想要回到从前独自一人的日子,就算孤独,也无所谓了。
    躺在草地上,天空呈现灰色的阴霾,空洞而绝望。云层上,是否真的住着亡灵?那些已逝了的魂魄,是否在这样的日子里,悲哀地低吟?雨突然毫无预兆地跌落下来,大颗大颗地打在地上,滑梯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很凉快,我如此想着,闭上双眼依然躺着,不想挪动。
    “很高兴认识你,你可以叫我纭。”
    “你要快乐一点哦!”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吧?”
    “不要靠她太近。”
    一句又一句的话从耳边滑过,听到这些时的心情是怎样的不知所措?只是如今,突然很平静,没有感觉怎么特别,只是心里突然也变得空荡荡的了。也许,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直至暮色降临,黑暗笼罩了一切。一个白身影出现在我面前,如同第一次一般纯净。
    “为什么躲着我?”她蹲下来,直视我,问,“明明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但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她从什么地方知道了隔在我们之间的事情呢?心里想着:但是,无论如何,她知道了,那就把一切都结束了吧。就算是纭,也给不了我安全感啊。
    “你还记得么?我们第一次相遇,你也是这么冰冷。后来,我天天缠着你,而你最终默认了。”“你还记得,我们经常到这个滑梯,一人躺一边,静静地看着天空,好似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
    她紧紧拉住我的手,好似要将我的手捏碎:“就像我曾说的,你就不能相信我么?”她的双眼紧紧盯着我,似乎要将我看穿。
    而我轻轻勾起了嘴角:“纭,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一开始就不存在相信。”我起身,如同第一次一样转身离开。是啊,那个一直在一起的誓言,就像现实一样无力可笑。
    (四)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洗手间内,我听见了两个女生的交谈:“听说简凝曾经和男的那个过也。”
    “是啊,看她那么文静,没想到会做这种事情。”
    “听说后来怀孕了,被学校发现开除了,才转过来的。”
    “就是就是,真不知道她怎么还有脸活着,要是我,早就自杀死了算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渐远。我紧握着拳,站在洗手间内。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了季纭,她曾经笑着说没关系,她不会介意也不会告诉别人。可是当我亲耳听到别人在议论,只觉得全身发寒。
    我不介意别人的疏远,不介意这件事情被知道,我也不害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可是,季纭,对于我来说,唯一的朋友的背叛,让我觉得世界轰然倒塌。为什么呢?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掌心的血顺着慢慢松开的指尖往下流,“滴答滴答”的声音格外刺耳。
    (五)
    圣诞临近。
    学校举行了一次比赛,从国外来的教授,据说,要从这次比赛中选出10个选手,到国外深造。这次机会对所有人来说,都很重要。除了我。
    “喂,拿到了没有?”我听到细细碎碎的声音。
    “恩,看她这次怎么办!”一个尖利的声音说。我站在角落,看见有两个人,将季纭的衣服用剪刀剪得粉碎,却仅仅扬了扬嘴角,走开。
    两小时后,我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你,带了服装么?”季纭迟疑着,站在我面前问。
    “啊,带了的。”我勾了勾嘴角,站在原地。因为这次嗓子有些沙哑,于是我决定不上台了,反正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也因此,我的服装可以说是全校唯一空闲下来的。
    “那,你能不能,借给我?”她见我回答,突然绽开一个很灿烂的笑容,问。
    “恩”我转身,“不行。”
    “简凝!”她有些着急,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衣服你根本没有用,为什么不借我?”
    “就是不想借而已。”我抬脚,一步,两步……
    就算知道这次比赛对她有多重要,但我还是不想借出我的衣服。身后传来她哭泣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够很轻易地哭出来啊。不过,这声音还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简凝,为什么不借她?”落问。
    “恩,没什么原因,就是不想借。”我说,“也不想看见她。”
    “你们闹矛盾了么?可是她很关心你的。”落拿出药:“呐,这还是她拜托我去买的啊。”我怔怔地看着药。
    “还有噢,你听说班上一些流言没有?”她看着我,“那些季纭骂你的流言。”
    “恩,听说了。”我撇了撇嘴:“有问题么?”
    “是阿。你因为这个才生她的气么?这些都不是她说的呢。”落拉住我的手,“是宇传的,他还特意去你以前的学校调查你。因为他跟季纭告白,却被当众拒绝,所以很恨纭。”
    “还有丹,她,恩,喜欢沐。”沐?我皱起了眉,印象中,有一个男生天天跟在我身边告诉我,他喜欢我,希望能够照顾我,似乎,他叫,沐。
    丹?我想起刚刚剪季纭衣服的女生,苍白的脸,是她么?
    “可是,为什么丹剪她的衣服而不是我的?”我冷静地看着落。
    “季纭是你唯一的朋友,而因为这一段时间的流言,她相信你不会借衣服给她。而你失去了唯一的朋友,比之失去一件毫无意义的衣服如何?”
    “为什么告诉我?”我直视落,问。
    “因为”她天真地开口:“我恨宇啊。我和你一样,曾经怀孕过呢。”
    我凝视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最终我说,冲到柜前,打开柜门,将衣服拿出来,迅速地跑向季纭。
    “季纭……”我刚刚张开口,便被她打断。
    “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她面无表情地说,眼眶微微泛红。看着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在叫最后一位选手,我怔住,是阿,耽误了她的前程,我有什么资格,要求原谅?
    将手中的衣服放在椅子上:“对不起。”虽然已经迟了。
    北方的冬天真的很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般。我穿着白色的校服,看着远远操场上的喧闹的景象,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朋友,没有学业,即使是父母,也对我不闻不问。究竟,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留恋。
    静静地一个人走向旧校区,顺着蜿蜒的楼梯,走到了一扇门前。突然觉得似曾相识。推开门,我走进去,原来,是洗手间。
    风从窗口灌了进来,我觉得好冷,于是蜷缩在角落。原来做的那个梦是对自己最终归宿的预言阿。真的好,讽刺。只是,这个洗手间,并非梦境中的华丽。
    为什么那么多的鬼故事发生在洗手间呢?我勾了勾嘴角,其实这种狭小的地方,让我突然感觉到,很安心。也许,很久很久以后,这个洗手间也会传出鬼故事了,不过,主角就会变成我了吧?
    胡思乱想着,时间过了很久,久得黑暗已经慢慢笼罩了整个洗手间。
    拿起刀片,却突然听到了推门声。抬头,我看见了纭,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微弱的月光下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冲她微微一笑,我在左腕上轻轻划下一刀。
    果然是季纭,她一向,最了解我,每一次,都能找到我。可是这次,我不能和她一起回去了。
    感觉到身体一点一点的冰凉,麻木,手腕上痒痒的,然后我听到了"嘀嗒嘀嗒"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的放大,回响。
    我感觉到她抱住我了,温暖源源不断地传来,却再也没有办法挽留我失去的体温:“对不起……”我说,勾起嘴角,呼吸却变得有些急促。似乎有什么扼住了我的脖子,难以呼吸。我并不知道她是否听到了,因为她一直没有说话。
    “季纭,你可以叫我纭~”
    “我们一直会在一起对不对?”
    “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听见她的声音,她这样告诉我,一遍又一遍。
    “对不起。”我还想再说,只是已经没有力气,手无力地垂下。
    世界剧烈的摇晃了起来,然后我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中,恍惚中,听到了一句很轻很轻的“没关系。”
    世界突然间暗了下来……
    番外季纭
    和简凝相识,不过是偶然。
    我看着她坐在秋千上,茫然地看着遥远的地方,脸上的神情好像被全世界抛弃。然而当我出声惊醒她时,她却淡然地离开,一句话也不说。
    不知为何,我上前拉住了她,微笑地说“我叫季纭,你可以叫我纭~”
    还记得当时的她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有趣的人。当时的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于是开始跟着她,却没想到,这一跟,便将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
    她是个脆弱的人,纵使表面坚强,依然是脆弱地不堪一击。冰冷的家,孤寂的生活,因为曾经被男友伤害忘记了如何去相信人的她,轻轻一碰,便会碎掉。越靠近,越觉得她的心被沉沉压住,再也无法翻身。
    有时候看着电视上报道的自杀的人,我会想,是不是她自杀了,会好一点?
    从亲密,到后来的疏远。我不明白,即使有谣言传出,即使那些事情确实只有我知道,为什么她不肯相信我。
    一直以来都知道简凝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我尽力对她好,因为我想,这一辈子,就算只有她一个知己也好。可是她逃避了。
    那天,我在滑梯边找到她问:“为什么躲着我?明明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但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而她轻轻勾起了嘴角,让我恍惚:“纭,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一开始就不存在相信。”随即她转身离开。那瞬间,我知道,并非她不相信我,而是,她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已可以有我这样的朋友。
    于是两个人真的渐渐疏远。我没有再去找她。她是一个永远不会有安全感的人,所以,让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是不是更好?
    在我的印象里,她从不开口谈自己的家。我所知道的仅是她的父母与她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更是很少回家,只提供她钱,因此,她总是一个人。自己一个人。
    只是没想到,圣诞节那天,她笑着告诉我:“就是不想借而已。”
    刹那,只感觉心一下子坠落,支离破碎。呼吸困难。思绪混乱成一片,只能呆愣地听着台上的主持人报名,随即宣布我弃权。
    以至于,我甚至没听见简凝走过来的声音。
    她开口叫我的名字:“季纭。”我抬头,想也没想的甩出一句:“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她小心翼翼地放下衣服”,说了句对不起便转身离开。
    微愣,我正打算冲上去拉住她,主持人却叫住了我:“季纭,组委会把你调到了最后,赶紧上台吧!”
    思虑许久,我终于匆匆换上了衣服,站在舞台上。
    许久之后,我才恍然想起,简凝消失了。一步一步走在校园里,我想着她临走的表情,一阵阵的不安涌上心头。
    于是向着旧校区跑去。我记得,她曾经很喜欢看着那个地方,直觉告诉我,她在那儿。
    急急忙忙在校区里找着,最终,将一扇门推开,我看见一个人影蜷缩在一起。
    愣愣地看着她抬头,对我浅浅地勾起笑容,手中的刀片映射出月二冷冷的光辉。
    我终于没有动作,静静地看着她拿着刀片,毫不留情地朝自己的左手手腕处,划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然后她松开右手,刀片落在了地上,“哐”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突然感到脸上一片冰凉,伸手抚上去,竟已经是满脸泪水,我哭了么?血如同粘稠的岩浆不断地从她手腕处汩汩流出。然后一滴,又一滴沿着手腕落在了那洁白的校服上,地上。瞬间支离破碎,妖艳的血红色,连成一片,我恍若看见了绵延不断的彼岸花。怒放。突然一朵一朵不断地凋落。
    我沉默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走过去,把她拥在怀里。然后我清楚地看到,她嘴角勾起了笑。憔悴苍白的脸。笑地如此无力,如此,令我心痛。似乎被人掐着喉咙,无法呼吸。
    她慢慢地抬起手,想要抚摸我的脸:“对不起。”我听见她微弱的呼吸,紧接着是她急促地呼吸,很重很重。仿佛在申诉着上帝对自己不公的待遇。一声一声,砸在我的心上。再然后,空气中,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呼吸。浅浅的,淡淡的,似乎不曾存在。
    月光突然洒进来,我抬头,看见了窗口的几根铁栏杆,真像囚室。我淡笑着,看着铁栏杆在地上的黑影,拉住她已经冰冷了的手,轻轻地说了一句:“没关系。”
    然后我抬手,轻轻地帮她拉好了凌乱的上衣,红色的血迹斑斑驳驳,妖艳而刺眼。想象中那片开得无比美丽的彼岸花海,早已,凋谢,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片,荒芜。
    简,其实,我从来没恨过你,更不想你死。只是,是不是真的,死亡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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