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琐事 第八章 即将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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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公交车事件后,很快,我没有想到居然再次和程泽杉相遇了,这一次见到他竟然是在水上乐园。
我提着四大杯的珍珠奶茶,无奈地穿流在水上乐园里嘈杂繁多的人群之中,心中并泛着切切的嘀咕与不满:“下次,我肯定会把刘若绮这个懒虫当作苦力来使,让她义务地为我打上一个礼拜的午饭。可是,这个没良心的和她的两个朋友,到底跑到哪里了呢?”初二时候的我们还不曾配有手机,所以我只能在来往不绝的人群当中费力地睁大着眼睛努力地找寻着刘若绮的身影。
我的找寻在旋转木马前止住了脚步,看着来回转动的旋转木马和里面开怀畅笑的游客,我不由得一阵羡慕,转而却忿忿不平起来,帮刘若绮她们三人买回了奶茶,她们呢,莫名其妙地消失踪影也就归消失踪影,可是,我刚刚为何脑子进水了般脑思绪暂时短路偏偏让刘若绮那个家伙帮我保管钱包和相机呢?弄得我现在凄惨无比,只有艳羡观赏的份,却不能亲自去感受。
这时,我感到有人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大喜,转而想到来人一定是刘若绮这个没良心的,瞬即,脸上便更换了一种恶狠狠的吃人表情,咬牙切齿地转过了头,那张笑吟吟地看着我的温润面容骤然间惊愕地收敛了。
我立马转换表情,脸上堆上惊喜的神情:“程泽杉?你怎么在这里?真的…好巧!”
他先是微微蹙眉,扶了扶鼻梁,然后展颜,故作惊讶地轻笑道:“干嘛这么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讨厌见到我呢!?”
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我刚才把你当作和我一起来的同学了,她让我帮她买珍珠奶茶,可转眼之间,她便消失了踪迹,我找了她很久都没有找到,心里有点生气。哦,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真的好意外!”
“原来这样。我是一个人过来的,只是因为突然想到这里来转转,顺便玩一玩旋转木马。”
我心中一喜,不禁开心地说道:“原来你也喜欢玩旋转木马啊,我也很喜欢玩呢!”
他扬了扬眉,嘴角弯起:“那咱们还等什么?”
与程泽杉的第二次见面使我异常的喜悦,那日,我们几乎玩遍了水上乐园所有的娱乐项目,同时,我还发现了我们的爱好竟有很多相同之处,比如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独处,喜欢乘坐线路偏僻的公交车,喜欢随心所欲地记录一些天花乱坠的想法,吃东西有些挑嘴,喜欢阅读古代史书……这样的细微发现让我心生一丝微微的幸福之感。程泽杉的文学功底深厚,整个人带着浓浓的忧郁气质,但他的脾气却一直温良柔顺,从来不会给人难堪,更何况他还特别地细心与体贴,因此那日,我不但默许了他送我回家,而且还与他相互地通了电话号码。
自然而然地,当晚我就接到了刘若绮的电话,那端的她暴跳如雷,狠狠地责问我的去向,我当机立断,先发制人,那厢的她才由责问转为抱歉,并承诺会毫无怨言地给我打一个礼拜的午餐,我开心地偷笑着,阴谋得逞了般踌躇满志。
后来,经过一来二来的会面和交往,我和程泽杉渐渐熟络,相互之间深透并了解,我们在一起谈理想谈抱负谈愿望,终于,在我14岁生日的那天,发生的事情升华了我们的关系……
那日是周末,似往常般,我惯常性地接到了程泽杉的约见电话,放下电话后,我便匆匆地赶到了我们常常碰头的老地方,乌丛市的植物园,那里的风景优美,环境宜人,也很安谧怀旧,是个畅心交谈的理想处所。其实在那时,与程泽杉的交往还是我的隐秘,我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我与他之间清纯如水的友谊关系,快乐着我们的谈话和彼此之间微妙的关心,却迟迟不敢将与他交往的事实告知家长,或者,哪怕是最要好的且知心相交的女性朋友刘若绮。
我赶到植物园的时候,程泽杉早已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等候着我,那时已渐近深秋,他穿着一件样式单一的白色套头毛衣,却显得依然异常的帅气和俊朗,我遥看着他的身影,一时间,竟有些微微地出神。
他听到脚步声,便抬起了头,看到是我,脸上立马展露出喜悦释然的笑容。
我一个大踏步蹦到他身边,似往常般云清风淡地问道:“你今天叫我出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他不语,只是微笑着示意我坐到他的旁边,我甫才坐定,他便试探性地问道:“琬琬,今天…是不是你的生日?”
我疑惑地点了点头,顷刻,便换上了一种心虚的表情,讨好道:“因为…我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生日,从小到大也没怎么隆重地过过,所以也就没告诉你,你千万不要生气哦?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哦,是我打听的。”语毕,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怪异起来,同时,脸色也变得虔诚严肃起来:“琬琬,既然以前…你都没有庆祝过生日,那么就从今天开始,今后你的每一个生日都由我陪你一起度过,只我们两个人,你说…好不好?”
我不在意地淡然一笑:“干嘛要那么认真,我都有些不适应了!”
他敛了笑容,眼眸中蕴含着说不清的情愫:“琬琬,你身上的每一个细节和喜好我都很想知道、很想了解、很想发掘,因为只有读懂读透了你,我才有机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使你快乐和幸福,所以,你的生日不能被荒芜也不能存生遗憾!”
看着他少有的严肃神情,我不禁错愕紧张起来,随之,脸颊和耳稍竟无端潮热,心底也没来由地升起一种悄悄的奇特的渴望——想赶紧起身离开,却又想这样和他一直待着,思绪怪异而矛盾地缠乱交织,渐渐地,只觉得眼前恍惚不实起来……
“琬琬?”他轻轻地唤道。
我几乎惊跳起来,心中却带着某种莫名的期待:“什么?”
他的长睫倏然一展,好听且低柔的声音似乎带了一丝能蛊惑人心的魔法:“琬琬,现在…你能不能闭上眼睛,我想…送你一件生日礼物。”
带着幸福且不真实的喜悦感,我依言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并适时地摊开手掌以接纳那件对我而言具有着特殊意义的生日礼物,然而双手却被他牢牢地捉住了,片刻后,嘴唇上竟传来一片柔软而炽热的触感,似乎还带着略显笨拙的生涩感和濡湿感,一种温暖奇妙的异样感从他的唇畔轻缓地传递到我的唇上,反复辗转,却并不深入,瞬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也不受控制地在胸腔内狂擂起来,我骤然睁大眼睛,对上的则是一双深邃含笑且仿佛要燃烧起来般的黑眸……
那一天,那一刻,温馨的场景牢牢地定格在了我的记忆长河中——我暖洋洋地依偎在程泽杉的怀里,仿佛一只快乐地徜徉于天际高空的百灵鸟,无忧无虑,唯有幸福与和暖……自然而然地,自那日起,我私底下地成了他的小小女朋友……
仔细地掸平日记本内些许页脚的微卷皱褶,将美好的记忆继续合闭尘封,我关掉床头灯的开关,却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思绪漂泊游荡,那些伤感的痕迹又如潮水般袭涌而来——
与程泽杉的交往是愉悦的,是纯美的,是无忧无虑的,然而这种早恋的快乐却如短暂的昙花一现般仅仅持续到初三的暑假,持续到在等待重点高中录取通知书的煎熬和烦闷中。
初三暑假的农历六月二十九日,那是一个极其炎热的日子,乡下的一位于我而言极为陌生的但论辈分应该是叫奶奶的老人生病过世了,爸爸得到消息后,便立即顶着炎热酷暑的天气带着我和明磊前去吊唁,我推辞拖拉着就是不愿意去,可爸爸的一句话镇住了我:“琬琬,你乡下的大伯大妈念叨着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你和明磊了,你大伯大妈呢,一直都很疼爱你们,刚刚在电话里,我已经给他们说过你和明磊会跟我一起回乡下的,所以呢,如果现在你执意不肯去,他们到时候见不到你,该有多么地失望啊!”
妈妈也微笑地劝着我说:“琬琬,你大伯大妈最疼的可就是你,你就跟着爸爸一起去吧,我知道那里条件差,没有空调,很热,蚊子也多,而你呢,又特别地怕热和怕蚊子叮咬,但是,忍耐两天也就能回来了。”
的确,乡下异常的炎热和众多的蚊子是我打起退堂鼓的关键,可妈妈的话却让我想起了大伯大妈那和蔼可亲的面容和待我至亲至好的神态,于是,我的心里没来由地柔软起来,最后,只得悻悻地跟着爸爸出发了,而出发之前,我甚至还没良心地想到了“这次回乡下还意味着我将要有几乎两天也就是说接近48个小时都不能与程泽杉见面”,为此,我还在到乡下的大巴上失落恐慌了很久。
我在去乡下的路途中不满了许久后,便渐渐开始想念起一些接近两天内都不能遭遇和碰触的人和事物来——我想念最近刚刚迷上的网络单机游戏“泡泡龙”,想念一些无有意义的日本卡通漫画,更想念的则是程泽杉……如此种种,却唯独忽略了微笑着站在门口向我们送别的妈妈……而现在,一旦想起妈妈站在门口遥送我们的场景,我便心酸难耐,愧疚得不能自拔——我隐隐地记得,到乡下的大巴已渐行渐远,妈妈仍旧在家门口静静地站着,目光温柔恬淡,笑容和煦幸福,待大巴转弯时,不经意间,透过车前反射镜的镜像,我仍旧还能模糊地看到妈妈瘦弱单薄的且一直默默站立着的并遥望着大巴的身影……
那日,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妈妈送别我们的身影竟成了她生前留在我眼帘中的最后一幕,也成了她与我们的……生死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