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送行
    九月之前，慕辰通过了法语考试。入学、签证等一系列手续也都完成，他抽出最后的时间回了Y市。
    这三个月，他已经回去过两次，中间余勇也去过一趟N市，只是每次相聚都是匆匆，最多一次也就待了三天，剩下都是两天往返的。
    尤其是余勇，来那天还说能留个三四天的，隔天就被电话叫了回去，每每想起他那憋屈忍耐的样子，慕辰都是好笑又心疼。
    2009年的春节是1月26日，慕辰盘了下：10月份开学，万圣节有一周假在十月底，那就不说了。之后是圣诞元旦的两周假，12月25号到09年的1月6号。再过来，2月份会有一周寒假，但时间不确定，算起来他过年是回不来的。
    机票已经订到了五天后，是从F市直飞过去，慕辰打算先在这里陪余勇三天，然后回F市看望姜城，这一走再回来最早也是第二年的春假了。
    姜城对慕辰这一次的学习十分欣慰，即使只是一年的访问学者。
    慕辰也暗自庆幸丁博文把他点醒，否则，不仅拂了顾宁的好意，给了余勇巨大压力，也会让姜城非常失望吧。
    就像中国最普通的家长，姜城即使开明，也还是希望他能事业有成，不为赚钱，也要能体现自身的价值。
    慕辰来的日子是两人一起定下的，为此余勇早早做了准备，需要他亲自去办的事一概提前，专门空出了几天时间。
    慕辰一下飞机就看到了等在出口的人。白T恤，浅军绿的西裤，白板鞋，青春无敌，帅气逼人。
    余勇看到慕辰后大大地绽开笑颜，就像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哪有平时那种满身烟酒味的小老板样子。
    慕辰快步走出去，“这么帅，把我都闪瞎了。”
    余勇抢过他手里的行李车推着，严肃脸，“不帅点你出去把我忘了怎么办？”
    慕辰轻笑，幸福满溢。
    车直接开到阳光花园，大件的行李都没有往下拿，慕辰只背个小包跟着余勇上了楼。
    一楼的小园子依然郁郁葱葱，没有人，慕辰扫了一眼也不在意。
    一进门，就被身后的人紧紧抱住，吻到喘不过气才松开。两人额头相抵，唇角还挂着银丝，却都是微笑的。
    还是余勇先说话，“十一点多了，是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慕辰轻笑出声，“秀色可餐，当然是先吃你。”
    余勇坏坏笑着，“我也这么想。”说完一把把慕辰打横抱起，几步走进卧室扔到了床上。
    慕辰吃惊到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被低低地扔上床才说出来，“我去，我还没换鞋呢！咦，小勇，你不是抱不动我了吗？”
    余勇脸腾地红了起来，“就一次没抱起来你就记那么清，还不是怪你把我”说到这里他也笑了起来，两只手把慕辰的鞋袜脱了下来，又开始要给他脱衣服。
    慕辰没管在他身上作乱的手，而是双手摸上余勇的脸颊，“哟，还脸红了，还烫烫的，哈哈，小勇，不就偶尔一次不行么，你害羞什么呢？”
    余勇手里忙着，还俯下身吻住这个打趣他的唇，慕辰，很快就没力气说什么了。
    ......
    慕辰三天里房间都没出，余勇接到电话出去过几次，带走垃圾，给他打包回饭菜，彼时他多半在睡。
    这次回来发现余勇给卧室新装了空调，夏日炎炎，不开窗，再拉上里外两层窗帘，屋里凉爽安静，慕辰盖着薄被睡得昏天黑地。
    来之前，他还计划着给小孩好好做点吃的：要炸酱，卤肉，炒臊子，再包几屉饺子......然而一个都没实现。
    三天的抵死缠绵，余勇仿佛要把未来一年的份吃回来似的。到最后，余勇也怕人伤到，他不进入，但却全身每一寸都要吮吸啃咬，留下红痕无数。
    慕辰在洗澡照过一次镜子后，密恐都犯了。可是说又不听，还越说越起劲，到最后他也放弃了，只要让他睡一会，爱咋咋吧。
    第四天一早，余勇早早把人从床上挖出来，先拉出去吃早点，然后让他车上睡。他们现在要去石城扫墓，下午飞F市，明天，就是最后的别离。
    前一晚余勇只是把他困在怀里并没有做什么，慕辰自已找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着，今早的精神还不错。余勇让他再睡会儿，但他已无困意，闻着后排座的花香，只觉得心里沉静平安。
    余勇看他不睡，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抓过他的左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指尖。
    慕辰笑，也拉过他的右手回吻。
    清晨的高速车很少，仿佛天地空空的，只有他们行进在其中，两人相视一笑，都希望这条路能一直走下去，走到天尽头。
    这一次余勇只准备了三束百合，没有纸活。先到余建国那里，然后是远一点的慕家，走到近前，慕辰才发觉慕文石碑前的条案上还有束枯萎的花。
    他看看余勇，余勇摸摸鼻子，“我工地离这儿近，有时候会过来坐一会。”
    慕辰伸手抱住怀里的人，想说的话很多，最终却只有一句，“爸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的。你和爷爷好好保佑小勇。”
    回应他的是更有力量的回抱，“爸，爷爷，你们也要保佑哥。”
    清风拂过，仿佛山间温柔的回应。
    直到机场，余勇才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打登机牌。慕辰被这巨大的惊喜震到了，“宝宝，你也能去？我昨儿听你打电话还说今天要办什么事？”
    余勇笑，“我让王磊去了，电话里说好了，明天就回来，不碍事。”
    慕辰原本就是一直微笑的，他怕离别，更怕这离别让余勇难过，所以一直努力微笑的。但此刻却是发自内心地欢喜着，笑着安检，笑着登机，起飞后还笑笑地时不时地看一眼余勇。
    余勇没想到他竟会高兴至此，心里酸酸的，软软的，又后悔起来：平时是忙，但也不是抽不出一半天的时间吧，怎么就没想到多过去看看他呢。
    姜城的情绪比余勇要好许多，欣慰明显大于伤感。
    他们没有在外面吃饭，慕辰坚持在家做了锅手擀面，虽然是湿热的天气，但三人还是大汗淋漓的全都吃完。
    饭后喝茶，聊天，看看快十点了，姜城见余勇整晚眼神都在慕辰身上打转，依恋直白到没眼看，起身让他们回房休息。
    回到房间后慕辰最后盘了一下随身的背包，除了放在一楼没动过的那两个大行李箱，所有的证件文件现金他又检查了一遍。
    姜城又给他兑了三千欧，知道他把钱都留给了余勇，更是往他的卡上存了五十万。
    慕辰没有接受姜城给他买别墅，确切说是顾宁不接受，用他的话，总不能三十多岁了还啃老吧。
    姜城拗不过也没办法，现在顾宁已经入手的别墅是贷款，首付是卖了他手上的股票，装修则是从会所提的钱。
    医院一直在慢慢发展，现在已经能周转的过来。看顾宁对慕辰是真当弟弟看待，姜城也不愿太客气让他们生疏，所以这次慕辰出去他才一定要给打钱。
    余勇洗过澡一直擦着头发看慕辰忙碌，直到他也收拾好上了床才盖上被子把人抱紧，空调设得很低，慕辰看他再没动作，轻轻吻了下唇边，“不要？”
    余勇紧了紧胳膊，“明天你坐一天飞机呢。”
    慕辰的手抚在他的后背，又坏心眼地在肉肉的双丘上捏了捏，“我想。”话落一直亲吻着向下，最后钻进薄被里把人含住......
    这并不是慕辰的第一次主动，但这是离别前的痴缠，余勇觉得自己所有的自制力都瞬间湮灭，他掀开被子把人拉了起来，然后，自己俯下身去......
    姜城每天都是六点钟起床，但昨晚想东想西的睡得晚，今天又送孩子不上班起得就迟了点。
    他还想着是在家做饭呢还是在外面吃，就看到余勇拿着洗衣篮站在院子里搭床单被套，顿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