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填房娶丫头，你填房娶老头？”
    齐欢这风凉话倒是说入张玘心坎中，“你可是疯了？嫩草倒贴，今古奇观。老夫年老体弱，怕是不可。”
    “这等美事，我看您便应了吧！想来九爷定会好好疼您的。”这妇人定是收了不少好处，便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肠要说成这媒。
    “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是吗？觉得老夫丢人？”
    “你当真想嫁？”
    李晗想到昨日阿顾问及张玘之事，李晗告知他只知张玘乃是齐欢在晔郡相识的忘年之交，并非那等关系。阿顾便言今日欲来此下聘，本以为是笑谈，未曾想今日当真来了。
    张玘未曾回他，而是问阿顾，“我与你素未谋面，缘何突然上门提亲？不会先以尔之美色诱我上钩，而后又逼我侍奉旁人或是借花献佛吧？”
    “我对先生一见倾心，这天下无人可让我代为下聘，我更不会做那等龌龊之事。”
    “我们何时见过？”
    “昨日，先生房中。”
    “房中？你倒是大把年纪酥骨头，醉了酒便投怀送抱，好生厉害！”齐欢这心中无名火烧了起来。
    张玘仔细打量了阿顾一番，而后牵着他的手，对齐欢说道：“从今往后，他便是你爹了！”
    “什么？”
    那妇人拍手叫好，李晗看不下去，拽着她出门去。
    齐欢将张玘从阿顾手中拽了过来，气冲冲地进入房中，那扇门被关时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李晗新挂的那幅画都落了下来。
    “疼！”张玘甩开他，因气恼侧对着他，转动自己被捏痛的手腕。
    过了良久，齐欢对他说道：“无需如此助我，纵不借顾家之力，无叔父相助，我亦可过些时日命人去寻四哥，告知他朝中之事。四哥虽在礼部，却可提醒父皇，朝中奸佞结党谋反。趁其未反，羽翼未丰之时，下令除之。”
    “你当真以为我是为你好才应他？”张玘突然笑了，“未免太过自作多情！我应他所求，无非瞧着你厌恶他，若是如此，往后你便需唤他爹，觉得好玩。再者我如今无依无靠，他那般痴蠢，往后在他府上，无非受些皮肉之苦罢了！”
    “你当真以为他痴蠢？呵，无非皮肉之苦，与人行那等事，你不觉羞耻？”
    “羞耻？何为羞耻？”
    张玘欲出门去，却被齐欢拦住后搂在怀中，他并未反抗，亦挣脱不得，“你以为我兴许是他，故才留我。得知此事，心便乱了。可我终究不是他！也终究不会因你而以身换什么。我贪图他富贵，贪图他容颜才如此，不愿一生颠沛，老有所依，如此也未尝不可。你如今怀中所拥，乃旁人之妻！若是他此时踢开这门瞧见，便非是父子那般清白。”
    齐欢松开了他，张玘和梁玉纵使相似，却大有不同。性情极为反差，兴许张玘真心想应媒，那他如今这般拦着，又算如何呢？他心中慌乱，无非因他心中所疑，并非因喜欢。
    门被打开了，张玘笑着对阿顾说道：“无事，我儿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张玘随阿顾走后，齐欢一人坐在房中，久久不能安。这房内还有玉兰的余香，无论是何人，皆已不在他身旁了。
    “夫人已归，倒是好生缜密，不轻易露馅！“
    张玘并未面带惊讶之色，“看来夫君向来不痴愚。”
    “那句话故意说给为夫听，我又怎能不解其意？”阿顾看着他，“肯为他献容颜，再嫁一次又何妨？倒是如今年事已高，容颜已老，还想拿什么，换得顾家相助？”
    张玘伸手指着阿顾的心口，“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