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太尊已出关，夜黎不守炼丹房的时间，便在清浊峰修炼。
    依旧是一身青衫的悯光岳又在清浊峰上和夜黎偶遇。
    听说凤林鸾经常在这里修炼，一次都没遇见凤林鸾不说，却两次都遇见了悯光岳。
    “夜黎，你的伤好了吗？”淡淡的，浅浅的声音从薄唇间吐出。悯光岳的脸看起来更加苍白，身形也更加削瘦了。
    “都好了，太尊。”夜黎闻到悯光岳的气息越来越淡，淡得好像会忽然就消散。想起凤林鹤说过自己将来会失去重要的人，还有一个死劫，心里开始有点不安。
    “去了一趟皇都城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悯光岳看着心事重重的夜黎，不免盘问起来。
    “太尊您怎么知道？”
    “你的心思单纯，眼神一向清明澄澈，什么事都写在脸上，我还能看不出来吗。”
    “哦，其实太子殿下说我会失去重要的人，且命中有一死劫，尚无方法可破……”夜黎说出了心事。
    “子遇避之，反促欲之。命由天定，顺其自然活在当下便好，无需忧心。上神也有身归鸿蒙的一天，何况我等仙凡之人。至于死劫，逆天改命之人尚且有之，区区死劫，自有破解之法。”悯光岳摸了摸他的头，微笑着安慰他。”
    “是，谢谢太尊。弟子会勤加修炼，不负涿光所望。”
    命由天定，事在人为，悯光岳将妖气横生的焚天扇藏在清浊峰溪水里，却被夜黎无意中翻找出来。
    他便将扇子赠给夜黎，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也许一切早有定数，自己不过是顺着天数，推波助澜了一把而已。
    “太尊，我只听过天道无情，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尧舜禹也只能顺应天道，真的有人能逆天改命吗？是谁啊，这么厉害？”夜黎也好奇起来。
    以前看过的书上也有过不少擅自逆天道的妖魔鬼怪，都具无考证、真假难辨。夜黎都只当成故事读读。
    “你可听过真武战神之名？”悯光岳问。
    “就是三百年前窜通魔族的那位神仙？”真武战神的名号夜黎曾在书上看到过，他一向对天界的烂事不感兴趣，还不如那些个人妖相恋、神仙堕魔的故事好看。
    悯光岳道：“真武战神本是镇守南天门的天界第一神将，因私下与魔界中人勾结，玉帝将他革除神藉打下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能入六道轮回。魔族也是趁天界没了真武战神，趁机扰乱六届为祸苍生，才有了三百年前的神魔之战。可是，却有人偏要打破天帝亲手定下的命，偷盗三圣花，下到幽冥，把战神的魂魄从幽冥深处带了出来。这也算是逆天改命了。”
    只可惜这个故事鲜有人知道结局。
    “那真武战神是投胎转世了么？救他的那个人呢？天庭都没有捉拿他们问罪吗？”
    悯光岳道：“幽冥界早就不服天界管理，被革除了神藉的真武战神，名字也就不存在于三界之中了。轮回转世以后，天庭难以找到他了。至于救他那个人，也消失了踪迹。”他没有再说下去，时候未到，无需说太多。
    夜黎稍微感到有点安慰。不过，自己这般懦弱无能，逆天改命的胆子是没有的，破除死劫的办法，或许还能为之努力一把。
    “太尊，还有一事。”夜黎想起了桐姨，那个被夺走了魂，像木偶一样不说也不笑的人。“大师兄的母亲，好像有点……”在宫中见凤林鹤和凤林鸾都对桐姨的其他事闭口不谈，大嘴巴的叶闲花都三缄其口，夜黎也没好多问。
    “嗯，鸾儿的母亲是在十年前妖王祸乱皇都时变成那样的。”见悯光岳也没有透露更多的意思，夜黎也就没再追问了。
    难怪凤林鸾这么利落斩了那祝龙，大概是从它嘴里听到了令人不爽的话。
    夜黎道：“可是那位桐姨……”
    悯光岳缓缓道：“你大师兄原本是拜在昆仑门下，十年前人和妖的战事过后，他体质异变，我涿光便收了他过来养伤。他母亲本该魂归天外，他强行召了魂魄回来，可召回来的三魂七魄不齐，只有点残魄，自然是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感知。”
    夜黎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能唤回死人的魂魄，有点惊讶。
    悯光岳道：“人死不能复生，让死人回魂乃是仙家大忌，寻常的人若是这么做了，救回来的人也就像鸾儿的母亲那样形同木偶，还会丢了自己的性命。可鸾儿不知为何活了下来，只是体质有变。”
    夜黎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他清晰地听到桐姨的声音，只是，这件事似乎有点诡异，他也不便向别人提起，怕万一只是自己的幻觉呢。还有那诡异的天坛，夜黎还是找机会回白云山问问妖族的长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