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凭君一回顾,思君朝与暮  64.浪淘尽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293  更新时间:19-10-01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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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有些不忍,便说了正话,道:“玩笑归玩笑,我没同任何人说我秦某会何时何地造访墨宁,她当日只顾杀敌也根本不识得我,却是注定的缘分罢了。如果要尽心谋算在晋城偶遇该是殷情的很,却一再得回避秦某人。反倒是我秦某人有意盘算这丫头,从外使殿跟到乾坤殿,从入了安府又到晋城商楼…”
    秦君澜如是解释,却又于众人直接缓缓袒露他的心思,让她陷入更加难堪的境地。
    她才恍过神看他,却不由微敛眉心,是怒意,是惊讶,却又是无奈,她有意百般推拒,而他却是半分也没有不悦,反而还要帮她说话,这局势分明是要他丢尽颜面,而他却豪不生怒。他秦相要和亲的是一个丫头而已,他竟乐此不彼?!而他要谋算她什么呢?
    “秦相这么为她说话怕是不愿承认,甘心被谋算的自我安慰,女人从来擅长欲擒故纵,装模作样你怎么没看穿?”公主不屑笑着道,对她的诋毁依然不屈不挠。
    “奇怪了,公主要怨她给你惹来了事端也罢,只是今日她被逼着为云锦安危去和亲,你有什么可怨她的?!你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出言逼迫她做何?”夫人听着往来话意,却斟酌出了不少,实在看不下去,说是这心性单纯的公主,怎是如此不饶人,她是负了多大气故意针对她而来。
    众人一干沉默,帝君脸色白得很,因为公主每说一句就是错一步,他却拦不住她!
    安王却面不改色。
    公主气结再说不得任何话,眼里却好似要凝出泪来,这一局有多少人在为她说话,而她身后却无一人。
    “我不认为公主在担心云锦安危,而是怕自己要替她和亲了去。不过你现在大可不必担心了,秦相要的只是她,你也不必咄咄逼人。只是凌木若是知道云锦给了他们一个丫头做相夫人,怕要生是非口舌,秦相虽不觉难堪,但是人言可谓,不如帝君封她郡主,入籍我悠兰王府,做我的干女儿,与安府再无半分关系,日后由悠兰王府替她办置嫁娶事宜。”悠兰王夫人看却一眼安王,却勾唇同帝君忽得禀呈。
    而帝君眉眼朗朗却是不由得叫好,和亲一事交给悠兰王府太对,悠兰王夫人却也让人刮目相看,如此话意是在收局。
    此时看却安王神色已是铁青,帝君眸里得逞笑意却也不动声色,探问秦君澜道:“朕准了,即日起封她为云锦郡主,入籍悠兰王府。和亲一事由悠兰王府操办,秦相意下如何?”
    帝君望着秦君澜,脸色却有些殷勤,好似害怕下一刻,凌木国相就后悔了。
    “真没有想到云锦的安排这般衬人心,不过秦某还是那句话,如今全是你们的利益盘算,却未好好问郡主,她是否愿意跟秦某人?”他笑着直言问她,却也是要她给众人作出回答。如此话语却尽显他谦和有礼,和亲从来就没有用强的意味,却是在征循她的意见。
    她惊愕抬眼望他,却不知秦君澜倒真的是执意不收手!
    众人一干静默,又听着秦君澜同众人道:虽说城池和书我不会食言,只是要问过郡主,到底原不原谅你们逼迫,给不给贪心的你们,她说了算…”
    或许他知道她不会答应她,所以不会纵容云锦的贪心。
    然,众人没有等到她回答,府外却涌入了一大批文武百官,像是谋算好了似的,齐齐亮相,俯身下跪,一人出言,后人跟着附和,同帝君道:“要这丫头同凌木和亲,万万不可!她心思重重盘算,八面玲珑,恐怕会挑起云锦和凌木的事端!”
    “帝君请三思!让谁和亲,也不能是这心思深重的丫头!”
    她惊争着圆眸,看却安王神色自若,却是不经意勾唇,俊眸里除了胜券在握,却还有炫耀之意,这朝臣并不识得她,却一口咬定她有心盘算?
    而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会这么认为!是他故意散播了流言,借众臣之口来逼迫帝君!
    他怎么能就轻易放过她?
    悠兰王夫人凝眉,想了想安王恐怕是不会罢休,于是同帝君道:“众臣所虑合情合理,我也看不透这丫头为何冒充公主犯险墨宁,尽粹云锦,如若过分忠诚只是掩饰对云锦的异心,她要做了凌木相夫人,云锦凌木怕都不得安稳…秦相之于和亲一事碍于礼数也有缓行之意,我的意思是不如就先让他们好好相处,若是她能因秦相收了它心,就再好不过了,到时再和凌木和亲,行大礼不迟。”
    悠兰王夫人才是这一局最关键的掌舵者,一来没有当场拒绝秦相,二来避开和文武百官对峙,以退为进实在下得一手好棋!
    “夫人说得有道理,我秦某人愿等她一心下嫁那日。”秦君澜一如君子谦和,作出了退让,深眸凝着她,唇边笑意盈盈。
    “秦相都这么说了,就先按照夫人说得这么办…”帝君目色沉沉,看着一干被谁安排好的群臣,心下又翻覆了,今日他就是成心阻拦和亲一事,若不是悠兰王夫人如此提议,他还真不知要如何面对这一帮同心抗他的臣子。
    然而紧接着,从外头忽得进来了一个青衣丫头,不由分说跟在了暮锦的身旁,暮锦心滞更加,看着来到身前曾无时不跟随的洛凝,又望了一眼安王,见他对着帝君却缓缓禀道:“帝君今日也看到了,夫人一直在给这丫头说话,微臣是怕悠兰王府和着她跟凌木勾结生事,她身旁必须有我安府的人看着。”
    她望着他眸里深遂,心寒无比,夫人一直在为她说话,却因她受了连累!如今倒是让她看清安府于她危难之时,半分也没援助,口口声声说她做奸,他到底要逼她到何种境地才罢休?!
    此时他的眼里只有狡黠,谁都帮不了她,安王执意要困她,这世上谁能拦得住?
    “悠兰王府本就容不得他人进来,如今又是安王的人,更不可能容你放肆,只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安王要安插人来监视我们也无妨,好好看看我们到底是否有诡心!”悠兰王夫人淡笑从容,望着安王却是别有意味道。
    估计在场也就帝君知道安王的真意,敛了眉心,却是有意调侃道:“安王要铲奸除恶的心思有点让朕匪夷所思,丫头在安府那么多年,安王居然还奈何不了她?她要有异心,你倒是百般纵容?就说在朕面前唱戏这事,谁都知道搞不好她要让安府成为众矢之口,却没有想到她还能活到今日…”
    帝君一句话藏着讽刺和看笑话的意味。这么多年藏着掖着,十万重军守在边城,说是保家卫国,却是护在她身后。功绩卓著在她身,却一直未声张让云锦子民知道,连帝君他都要隐瞒!
    “帝君要封赏她,微臣怎敢动她,若要动她,岂不是在违逆圣命?”安王淡笑无心,帝君却一时哑口无言。
    悠兰王夫人一听,转眸望了望深谋在算的安王,又望了望眸里百绪含愁的她,却是笑着辩驳道:“帝君可真是在说笑,安王若是真要将她放在心上,会让她缚甲出征为他守业?打天下本就是男人的事,于一个女子何干?墨宁之乱里不会只她孤身带着千军奋战,安王并未出兵相援,她被我悠兰王府所禁足的这段时日里,就没见安府半个人影来管她死活…”
    悠兰王夫人是个局外人,却将一些事实阐述得透彻,字字落尽她心,她不得不心抖喉哽,夫人也在有意说破让她死心吧,才识得她多久的人就如此清明,而她沉寂局中却是自欺欺人,还一度以为他不舍,以为他要留她…
    虽然她也没有理由赖在安府尽享荣华,只是做个普通侍从丫头奴婢做偿都好,为何他偏要她劳马奔走围守边城?她这些年一直也不敢去想明白,只是顺着命数而走,不想徒增烦恼,要欺凌一个绪方亡国奴为乐也绝不是他会做得事,恐怕其中原因还得问他…只是如今也没有问的必要了,她不再是安府的人,她和他从此也再无任何关联…想到这儿,心口却堵得发慌。
    帝君听罢夫人的话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世上恐怕没有人跟安王一样心思那么深重,每一步的布局都让人猜不透!到底为何?
    “罢了,夫人要同我争论丫头的事做何?如今和亲一事,已与公主无半分关系,请夫人,安王和诸位想想如何跟天下人解释安府的丫头冒充公主一事,如何挽回公主的颜面?”帝君眯缝起眼,笑了笑假装无心,忽得给大家出了个难题道。
    “这件事本就和公主无关,是奴婢惹的祸端,若是秦相不介怀,帝君就同天下人实话实说就好,安府一个贪心的丫头要谋算相夫人之位,冒充公主行了这么一个荒唐局,好在秦相君子大度,不怪云锦如此无礼欺瞒。”她缓缓步出人群,凌然的眉眼却大度,将一切又揽回了己身,说得却是轻贱自己的话,好似在同谁负气,却只有无可奈何。
    她的眉眼淡笑,落英染她云裳,清风拂她发丝,她伸手挽过,望着一干众人,举手投足却是动人的画景,有人惊心,有人讶异,也有人沉醉,也有人窥欲。安府藏了这么一个丫头,世人皆不知。
    帝君大笑,端起她的一颦一蹙,却是同众人侃道,老来风流:“若不是秦相有意在先,朕还真不想就放了这丫头走…安府这么多年悉心豢养这丫头,却是为凌木做嫁衣,怎就舍得…”
    在场众人无不被帝君的话惊得面色晦暗,帝君是玩笑,还是有意挑拨安王和秦君澜?!帝君就是老狐狸,这么快就有了新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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