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凭君一回顾,思君朝与暮  50.奈若何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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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疑惑,他如此清醒为何将她认做公主…
    她仔细端了眼前的使者,想着自己如此出现在外使殿,让他们的主子来见公主,是有让人误会的意思,转眸笑着却将计就计道:“你去叫你主子,让他来求我。”
    使者神色却略显难堪,大抵是主子交代他们,只需他们出面就能把事情平了,本是以为巨大的利益诱惑,云锦该是非常爽快就答应,可如今没有想到被玩弄不说,却还要主子去云锦公主面前求?
    这事情并不好办。
    “怎么?不敢去叫?那也行,来人将他拿下好生招呼,让他主子不要再假惺惺得和云锦交好。”她还没等他回答,就叫侍卫将他架住了…
    太后和帝君交代她平凌木使者,却也不能使他们不动怒,不起干戈,可是如若不逼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真正用意?断不可能只是白送你城池,白送你平和,只为一个女人…自古以来的和亲,谁要示好,谁送女人去敬献,用婚姻巩固两国关系,而云锦根本就没有这意思,却没有想到凌木如此慷慨大方送城来换取公主,这其中缘由也只有凌木主使人知道了。
    只是他却也不挣扎,以为看着他武艺高强,会和身旁的两个侍卫周旋一番,可却如此经不起考验?
    “行,我这就去唤主子来”他却忽得答应了,也似是知道这是在云锦宫城,没有胆大到硬气反抗。
    “跟着他,别耍花招。”说完他就被押解着出了外使殿。
    她也紧跟其后,却是去了外使殿往另外的方向,所有帝君太后的眼线跟着她出了宫,回得却是倾华楼,这时侯得晋城大街热闹非凡,却看见安王一袭官服赫赫威凌,郑重其事驾着高头大马往城头去往,面冠如玉,却也威严凌烈,周围的民众纷纷涌上,有尖声呼叫的女子,有跪地行拜无法言语的男女老少,无不是受人热烈拥戴的模样,好似跟着他走哪里就是安定。
    后面,还紧紧跟着妤夫人的锦绣马车,也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安府救济了城里大多数穷困人,守得边城一丝不苟,他们纷纷出行去追随感恩还要朝拜。
    而车队本来速度很快,却是因人群而停滞缓行,他行马却也放缓了速度,怕伤了民众,他们浩浩荡荡一行人却往宫城的方向里去。
    她也想过以后离开了安府,如何能再见到他,怕是要跟着人群一同而向,如此便觉得他是安王挺好,名扬天下,无人不知,她至少有处去寻,就如此看一眼他,却就觉得她曾经捍卫着河山,得来他脚下民安都值得。
    看他受人遵崇,拥护,她就觉得她即使做错了千万事,唯有爱慕他这件事是对的。梦里时时有他仗剑山河,独看晓风残月,鹰击长空,他心永纳苍生,只求天下民安,才是令人最动容的。
    他的神情坚定却亦含愁怒,看着脚下民众却又不再冷冽。以往安府从来不会做得那么招摇,连夫人也在,今日倒是为何?
    她跟着人群而去,紧接着听民众们议论而起,说安王知道了凌木要同云锦公主和亲的事,马不停蹄往宫城里赶,帝君设了大宴一并招待云锦所有众臣,他要去干什么大家心里也清楚的很,大抵是要和凌木人对峙,或许也是要同帝君对峙,如此也是借民心涨势气,为他铺路。
    他如今所做这一切合情合理,帝君误解他太深…帝君恐怕今日要为难他。
    她不由得跟着人群一直走,直到宫侍将所有的民众拦下,再看不到他的身影,她也才停住了脚步,那些跟着她的眼线一下子被人群冲散。
    她想着什么,往回走经过晋城大街的戏台,那日她听过的开端也没听出结尾的戏班子在搭台做准备,她连忙匆匆往其后台奔去,直到了黄昏时,她才出来,却是同他们说了什么,就顾自回宫了。
    她回了外使殿,看却殿里无一人,不知是那个使者叫了主子来,跑了空就走了,还是根本就没来过,没有下人跟她禀报。如今她也无心那个凌木使者何去何踪,只知道今日帝君设的是鸿门宴,既然叫她斗凌木,却又是继续试在探安王,或许是趁着这次机会给他难堪!
    过了一时半刻,她跑去宫门口等谁,周围侍从见她揣着太后的人事令,又穿着外使的官府,心下恭敬又大惊,帝君新任命的外使是个美人?
    此时,宫门口出现了一大堆人,也不清楚是谁,却是郑重穿着凌木官服,前来宫门口传召,他们拿着帝君的外使通行令请见,宫侍一下就放了行,她低眸还想着什么,那些人的脚步,却是近了…
    “公主,莫不是在等我?”一个温沉的声音于她耳边响起,她恍然抬眼,看蓝衣官服的男人眉目如画,站在身前月下笑问。
    她的发丝随风轻扬,云锦外使官服却衬得她生了别样的玲珑有致。轻袍为她量身定做,不失庄严,也不失亲和,所有图腾用着锦丝相勾,衬得她容颜皎透如玉,不知有周遭多少人偷偷窥看,她却平静淡漠如镜湖无澜。
    她心本是平静,再见到他缓过神来后,便不再淡定,他要来这宫城做何?转而她想起妤夫人说得,心海不由翻覆了一把,他是凌木国相有外使通令,就是跟使者一同前来为着和亲的事同帝君谈判?凌木使者云锦没看在眼里,于是请动了凌木国相前来?
    她平静心绪,恭敬道:“凌木国相大驾,有失远迎,请秦相移步外使殿稍作休息…”
    “公主,这么快就知道我是谁了?”
    “本公主眼拙,不识贵人,请见谅。”她退了一步,不由被身前人所压迫,透不过气来。她再是嚣张也不该对凌木的国相逾越,知道此人并不简单。
    “都说是贵人,公主为何偏偏要欺负我凌木的使者?”他淡笑带着一番调侃。
    她心下一凌却一时哑然,却是不由得直言道:“凌木心意不诚,靠着只语片言要云锦明珠和亲,到如今却不见半个要和亲的人,你以为云锦那么好打发?”
    “公主真爱说笑,如今我不就站在你眼前?你父皇难道没同你说清你要嫁的是凌木的谁?”他淡淡说着却是不愠不怒。
    她心如重石敲了一把,却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她根本没有想到公主和亲的人是他——凌木一国之相,谁有那么大的权利又是城池又是和书,不管是否言出有信,能够提出这些的,也只有凌木国相了……凌木九城的执掌人本就是他。
    可他提出的和亲目的到底是为何?
    “公主,你想什么?如是知道是本相却是如此惊讶,该是高兴还是开心?”他笑着却又是走近了她三两步,借着月色将她端的仔细。
    每一次见面都是一番他不曾想过的模样,看不清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时而战袍凛冽,时而素衣温婉,时而官服沉稳,唯有不变的是她眉眼惑人。
    他知道她不同于一般女子,刚烈不服人,同游晋城几番话语,却透露她心里盼愿,虽是匆匆别过,却看清她对那写着四字的天下民安的剑穗情有独钟,如今予她九城和和书,不该是她心头爱,却还要他跟她求才肯?
    秦君澜眼眸却是不同以往的君子谦和,今日倒是和纨绔一般,直直望着她,却好像还要再捉弄她一番。
    “还请秦相移步外使殿。”她的语声淡漠不悦已经转了身,厌恶被如此当众端看。
    此人城府极深,不论每次相遇是否是巧合,可是她断定他心思不纯,只是他一直还以为她是公主……难不成他…
    如果真是那样,她这回可是给云锦惹下了天大的麻烦…
    她不敢想,思绪转了又转,却听他道:“不去了,公主都在这里,我去那里做何?你要我怎么求公主才肯?”他说着又是将什么也不放在眼里的傲气,却从语气里听出了什么其他心思…
    她凝眉望着他,不瞬却笑了笑直言道:“求我也没用,等秦相搞清楚谁是谁,再求不迟。要保天下安定却不一定要牺牲公主的幸福,有安王在,你休想得逞。”
    “你确定他会有意留你?别忘了你说得他欲征九城却从未有行动…”他直言回道。
    “留我不能,留公主一定。”她笑了笑,看宫外已经进了安排好的马车,转身就走,再同他道:“冒犯贵国使者是我不对,还请秦相三思收回和亲的念头,不要为难心有所属的公主。”
    她匆匆话罢,飞身起袖上了马车直奔即将开始大宴的乾坤殿,却是留得原地的人眸色沉沉,她话里矛盾重重,他如今是一点都不明白何意…云锦有几个叫纤若的公主??
    当她赶至宴厅的时候,正好才开始。她藏在殿后一群舞娘人群里等候,众朝臣行礼过后,帝君首先同安王直言发了话,道:“凌木国相和纤若和亲之事,安王怎么看?”
    “凌木有三军重防,也不曾听过怕过云锦,如是要赠城求和,换公主,帝君不觉此事蹊跷?”他抿了一口清酒,颜色威冷,却是笑里藏怒扫了殿厅四周,便落眸于案思虑什么,没有正面回答帝君。
    “纤若也不识得秦君澜,却不知为何秦君澜执意要纤若,若是他心不诚,那他就是有意针对的是安王?…”帝君问道,眸里也尽是不悦,对于安王回避的回答并不满意。
    如今到了这般境地,为何他还不松口?而站在角落观宴的公主,一脸期待,只盼他能给她做主,免她嫁去他乡异国。
    她自让暮锦进宫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根本不知太后和帝君将她怎么样了,宫城里的流言蜚语却就进了她的耳,焦心万般跑去质问了帝君,才知道一切都不是谣言,今夜帝君设宴,让她在无旁人处好好去听听他的心意…
    她从不识得凌木人,也不认识凌木国相,为何就是执意点名于她?!云锦有多少公主非要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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