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凭君一回顾,思君朝与暮 46.泪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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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越是害怕,他的神情就越发冰冷,她身顿空,忽然就被扔在了大床上,心神剧颤,才是凭着理智刚要抽身,看却他忽得落座,长臂一伸却是一把将侧身而起的她勾入他炙热胸怀,她惊惧狠喘,贴在他身前不能动弹,他的下颚抵在她的耳后颈边,沉息熨烫着肌肤,她目中只剩慌乱无绪,内心早已溃不成军,显然被他的举止吓得不轻,却是听他侃道:“本王成婚也是迟早的事,让暮锦做个通房丫头,做本王的第一个女人,并不吃亏。”
她的指尖扣上环着他的手臂,心已竭力万分,咬唇生怒几乎颤抖,每一句话都将她往地狱里推。她从不曾想过与他这般亲昵无间,只是讽刺的是他人在咫尺,他心在天涯。
男人是不同于女人的兽类,无论爱不爱,都可以行一时之欲,正是因为他没有将她放在心上,才要想出如此卑鄙的方法试图让她顺服。
“吃亏的是王爷。暮锦身在男人堆的军营里那么多年,人事早已经历得分毫不差,王爷自以为是暮锦的第一个男人?”她见形式已然不得控制,凭己一丝理智,却是想着轻贱自己,好让他退步。
她说着目冷无绪却是勾唇淡笑,天知道这些表情和这些话语多难?
没有想到这番话,让他的执意更加强烈,而她被吓得气力全无,根本敌不过他。他的沉息熨烫着她的心神,她无法挣脱一丝,眼泪却已汹涌成河。他环抱着她双肩的手却越发紧了,好似要将她揉进骨子里,却是心不在焉望着窗外,轻笑道:“是吗?若是如此更好,便不用本王教你如何伺候人。”
“暮锦想问王爷,除了夕颜一事,暮锦有哪次之于边城的战事不曾尽心过?墨宁之乱,我也没失守,只是为何王爷不能坦然守信?!如果是为了夕颜,我还给公主就是…”而此时,面对他的争锋相对和桎梏,她忽得心抖失了理智,声声质问,似是第一次同他服软求饶。她并不知他今日的怒意从何而来。
“尽心?暮锦就是对云锦太尽心了,才显得居心叵测。”他轻勾薄唇淡道。
她背身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只是猜也知道是他的不屑。正如她所料,这些年来的尽心算是白费了,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
“暮锦的居心叵测,可是伤了云锦半分,折了云锦半卒?”她声低微,觉得太过无奈。
见她忽得放弃了挣扎,他却也松了手,扣指掰过她的小脸,看却泪水满是,已经湿透了他的衣袖,从未见她如此软弱,或许是对他的反感生了逃而不得的无可奈何。
他让她望着他眼,却是一字一句问道:“要暮锦说真话就这么难,倒是谁让暮锦想着与之共袖河山?”
她怔望着他,不知他话里是何意,目光随他手上一纸残墨而落,她刚想伸手去捡,却被他踩在了脚底。
却是想起这是藏在她袖被那日碧云殿大火焚得只剩了边角的画墨,却还印着最后一句梦君并辔逐金戈,不羡云衣守山河。
她恍过神,才知纵然让人知道了她的心思,却也不必担心太多…因为世人根本不会猜到是谁。
她收拾好心绪,便笑道:“死了,除了他,之于夫人的任意安排,跟谁都一样。”
他却漫不经心笑了笑,淡道:“洛凝日日跟在暮锦身旁,却也说不出是谁,暮锦藏人的本事了得…”
她心一滞,明明是她在边城救下的丫头,口口声声说要报答她,不惜犯险执着跟着她入营的丫头,他怎么会知道她?
她回了晋城,她应该还在远在天山的营地才是……
洛凝不同于一般丫头,执意跟在她左右,连赴战都寸步不离,甚至她无意里发现她并不是弱女子,那一身了得的武艺,却是被几个流浪汉欺凌?!只是她却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却好几次保护她免受危难,忠心异常。
“洛凝进来吧!”他唤了声,从门外进来了一个颜面刚硬的女子,身着青衣,单束发髻,约二十来岁步伐坚定。
丫头进来,就跪地行礼,却是面不改色。听他同她道:“洛凝,你将暮锦房里的东西该是用到的都收拾好搬这里来,日后,暮锦要住在本王的内室,一步不离。”
她怔愣了半会儿,他什么意思?不只今日一时,他要她日后都住在他这里?!
这可是他要监禁于她于身前的命令!
看见丫头的眸色却是异常镇定,却极是听他的话,二话不说就点头应承。她要刚寒暄什么,却见她被他的眼神示意退下了!她到底是谁的人?!为何就听命之于他?!
空气又只剩了两人的静默,她回眸凌丝错落,神色慌张,并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他如今尚未罢手,成心是要全府上下都知道,她住进他的寝厅,成了他的通房丫头?!
“王爷要置夫人何处?!”她心颤恍然失心问他。
“夫人不会知道暮锦是要服侍本王,只是在和本王日夜商榷军政而已”他笑着道,脸色轻寒。
“夫人会相信,府上的人却不会相信,若是传出去夫人怕是要受名都府一番质问数落。”她勾唇淡问,始终不明白他的用意,眼眸望着窗外,不想看他一眼。
倘若让人知道她未出阁却成了安府的通房丫头,晋城还有人要她?!名都府怎会接受她?!他这无疑是在阻拦这门亲事!为何?
“暮锦不会以为本王要有意留你?我从来就不信暮锦离开安府要安安静静过日子,却不是为了脱离安府好更好的施展拳脚!本王手下驰骋沙场的暮将会甘心嫁给一个商贾之人,谁都不会信…”他一番话说得刺人心头。
在他看来,连她答应妤夫人的亲事,也是她的有意盘算,却不相信她只是为了安府为了他着想而已。
“话都让王爷说透了,暮锦无话可说。只是王爷这般做,不会觉得对不起公主??”她淡笑道眸里尽剩了空落。
“暮锦真以为本王愿意碰你?怪不得军将们怎么通通臣服于你脚下,半分不愿都没有,你这丫头玩弄男人本事着实了得,只是我怕脏得很…”然而,他嘲笑一言,早已换做初始的冷眉。
她听罢,那眼泪却是越发狂涌如注,纵有千般万般的难过,也抵不过这一刻他真得将她轻看。她也不过说说而已,她哪里有胆子做那样无耻的事?军营重地早有陈规,若有军人招妓做乐就是逐出军营,他所派驻守边城的精兵无一不是吃了重重苦头才进的雄狮兵团,没有谁会为寻一时欢而犯险失了前途抱负。
而他也从来不曾想过去碰别人,如是会伤到他心尖上的人儿,她怎没看出来方才只不过是对她的欺凌,戏虐无心罢了。
“哭什么?暮锦是觉得本王没有像他人一样沉迷于你的伎俩,难过还是失落?!”他见她沉默不语,却是移步至她身前,想要伸手去擦干她的泪,眸里依旧是似真还假的戏虐。
她倏然撇开了小脸,怒意染眉,转了身去再不愿忍受,更加轻贱自己同他喝道:“是,暮锦从来就擅长玩弄男人,所以请王爷出去,免得看到我觉得恶心。”
他勾唇依旧笑里无心,却转了身,不留一步,打开了房门,凉风骤然涌入她心头,却是听他离去时无心道:“你同本王就没有说过一句真话。”
刑天似是有要事匆匆赶来,也不敢抬眼看房里灯火,只是低头同他轻声回报什么,随即跟他离去。
她根本听不清楚,所有思绪翻滚,她终是让道别心寒了,不知是谁的错…
后来平静过了几日,才在府上听到关于他进宫见太后的事,因为平邪教的事情而耽搁,府上人消息灵通的很传着太后和帝君都以为是他的借口,对着公主却是劝说数落了一番,她才想明白为何他那日从大雨里回来对着她有那么大的怒意,不惜要伤害惩罚她解气,也不过是因为乱事不顺干扰了他,她将夕颜夺走,他也再无筹码进宫同太后说他和公主的事,没法安慰被帝君和太后数落的她而生的怨怒…
只是夫人却也未有发觉她住在他寝厅的不妥,大抵是因为他至军事要务相商的那一夜后,就真的再没有回来过,如同他说的他是一丝也不会再碰她,却是让洛凝紧盯着她一步不离身。
然而,幸好有妤夫人好像也不知他们那日都说了什么,见暮锦表现虽无异处,夫人给她安去和都王府的人见面就提上日程。
那丫头才没跟上来,她已然怀疑这丫头根本就是他一心设计接近她而监视她的。
只是和都王府的人等了很久也没见面,却是被忽然匆匆而至的公主遇上了,不是遇上,准确得说,是她找上门来里的。
“我去安府听妤夫人说了你在这里见人,我才能找得到你,暮锦你同我去宫城里玩如何?”公主笑意盈盈,只是这几日未见的神色,却是憔悴了好多,而她也知道该是什么原因。
而她着般殷情却不得不提心,她要如何戏弄她。暮锦怔望着她,问:“公主,有何要事直说。宫城人多嘴杂,不是我暮锦可以去的地方。”
“哎,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因为暮锦替我征墨宁的事在祖母面前败露,她说没见过了不起的女将,要见你一面…”
“公主可是同太后说了我是谁?”暮锦掩下心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