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红颜独憔悴,莫笑桃花劫 31.君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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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言落下,她的眼眸却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和躲闪,冠冕堂皇为了安芷熙,只是她另有所图,那些私心无法坦然。
“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缘由,王爷不需知道。”她的回答,却让身前人的目光骤然凛冽,他好像是深深压着怒意,眼前人儿居然执拗倔强要同他敌对下去,毫无悔意!
还不待他答,大殿的静谧此刻忽得被一群黑衣人所破,转眸看着数十人破窗来袭,已经不瞬将他们团团围住,领头之人对着他们道:“劝暮姑娘早日交出夕颜来不要墨迹,否则主子说得便就不算数!”
大殿默然半晌,却见跪地的女子起了身,同来人淡道:“我可从没同谁说过要交出夕颜!”
黑衣人面面相觑,相互示意,却没有伤害他们半分,却是分散四处开始翻箱捣柜。
她执起弓就要向着领头黑衣人发力,只是却迟疑了,他的身影有些熟识,目及他剑上的图腾,心下骤然一抖,眸中闪过一丝惊谔!她抽箭弹弓就要向着他射去,听却身后人淡淡命道:“左一寸前移两步,可中他肩骨。留他活命好好盘问。”
她听他如是命令,回头怔然望着他的无绪,却反而收起了弓箭,却回他道:“属下无能,并不知如何留人性命。还请王爷亲自铲除这些放肆的狗贼。”
“真正练射术的好机会,你不把握,让我来做何?是暮锦平寇,不是本王…”他依旧从容,脸上却浮着淡漠笑意,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只是她依旧逾令,没法再挽弓便同他们道:“别做无用功,夕颜不在碧云殿。”
黑衣领头愕然回眸,眼神闪烁,看她脸色惨白,手上血色惊心,却也没要攻击她,却是继续搜查。
安王反身却是坐在了案边,看着毕剥烛火里的残墨,又回望着她,见她这回毫不犹豫拔剑同领头黑衣人刺去。可偏偏不得时,她手却因失血过多而不着力,手抖肩颤,寒剑不听她话眼铮铮从她的手中滑落。
黑衣人看起来反应有些迟钝,被落地寒剑惊醒,抬眼却只顾望着她身后的男人,本该是有绝好的机会还她一击,可他却转了身叫着同伙一道,进了内阁继续扫荡搜索。
内阁是一目了然被偌大的清池所占据,根本藏不得夕颜。黑衣人搜了大半日一无所获,便就瞬间作鸟兽散去。看他们大费周章却就轻易离去,不拿她盘问,也不胁迫她,她心下松了一口气。
她抬眼却忍不住反问似在看好戏,气定神闲的他:“王爷觉得我会将夕颜置于藏身之处?”
“也是,这未免也太过大意。常人皆不会这么做。”他勾唇淡漠依旧,目及窗外夜色却是起了身,向她踱步而来。
她心头凛凛,额汗悸下,惊睁圆眸望着他,他每及近一步,畏惧就缠缚她一分,她竟不由直直后退,直到背抵寒柱,冰冷袭心,便再也退不得。
她不该反问他,好似在挑衅。
她已然看破那黑衣人是谁!那寒剑上的图腾和她的一模一样,他们就是他派来的,领头人正是刑天!他并不是来教她射术,而是来搜夺夕颜的!
他明明说了平乱墨宁,便不再追究却不算话了?呵呵,公主心性单纯,只若知他心放下就容易,可他为何如此坚持追究不放…呵呵,她怎忘了,夕颜承载的是他和公主的未来,他怎会轻易放弃?
“我再给暮锦一次机会,如何?”他终是停下脚步于她几步远睨着她,话中寒意更深刻几分。她该要明白,他一而再再而三在给她机会回头。
“给我机会?如若是让我去墨宁送死的机会一次就够了!王爷不必惺惺作态,既然说过不追究,可墨宁还未平,为何跑来强取豪夺!”她凝着他,眼仁儿开始发酸,看着他的眉目也已模糊一片,声怒在喉隐了太多无奈,不由得侧过身去捡起地上如月光皓白的寒剑,不让他看到一分软弱,心下却是怪自己为何沉不住气,怎就同他如此无礼叫嚣…
她清楚不过,墨宁之乱只是幌子,不是非得她平,只是让她却步屈服的胁迫,没料到她竟没肯同他求饶,所以便再忍不住了?!
他皱眉及近,高大身影将月色全然掩去,不羁淡道:“强取豪夺?既然暮锦心知肚明,为何不就此收手,却执意去墨宁送死,还要怨谁?这暮将的忠肝义胆倒是真让人佩服。”
听他冷声里含了愠怒讽刺,轻易提及她生死于不屑,她再是忍受不下,红目染泪,轰然倾塌,抬眼便是望着他冷笑,失了情绪,同他道:“死有什么可怕?可怕的却是苟活。王爷当暮锦这些年为云锦出生入死是为了什么?感激你救我苟活于世?我梦里日日夜夜积蓄绪方坍塌的血海仇恨,对云锦还真没什么忠肝义胆!!”
“暮锦,你在胡说什么?!你要忘恩负义到什么时候?!看你交的什么狐朋狗友?”殿里的僵局,被再不忍看下去的刑天而打破。
看王爷神色僵冷,已经是一再容忍,她却还要变本加厉!虽然方才的试探,也不能完全排除她的异心,但是起码她似没有同任何人交出夕颜的意思,和凌箫凤之前所说有出入,只是她如今这番话就是成心要自取死路?!还是以为王爷还有多少耐心还能饶了她??
刑天身着黑衣,却是提着两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甩到到她的面前。
那两个黑衣人被他用冷水浇醒,面面相觑,她一眼便认出是南山见过的熟悉面孔,只是他们忽得狰狞得同她喝道:“暮锦姑娘说话不算话,得了夕颜却是藏头藏尾!我们主子说好让你交出夕颜,为何反悔?!”
她望着他们,心下迟疑,难以置信,不明所以万分,平静得同黑衣人问道:“什么时候我说过要交出夕颜?”
“暮锦姑娘贵人多忘事,这可是主子在天山营内就约定好才放过你!还是觉得凌木的交易还不尽如人意?”黑衣人冷笑不由补充道,字字句句严谨。
“暮锦,如今要如何解释?”刑天一脸痛心,神色沉然,当下所有证人和她说的气话却是不谋而合…
凌箫凤啊凌箫凤,她是哪里招她惹他了!竟然大费周章陷她于水深火热的境地!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故意陷害,离间,抛开他那些处处破绽的言论,而她方才偏偏还说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却是亲手将自己推向了逆臣谋将的位置。
怪不得之前刑天似是不再相信她,原是之前就已经被人洗脑了?
她心绪狠乱,不知凌箫凤为劝她归顺,怎卑鄙如此,此时回眸看却他的脸色如冰寒,好像所有一切都无法挽回,单凭她去解释,恐怕越发糟糕了。
“要夕颜,不必如此费事,叫你们主子来。”她沉下心来同黑衣人道。
“暮锦,我当初来陇月也是同你好好说,可你就是不听。你我若是联手,根本就没有安王的事……”凌箫凤不迟也不晚飞身从高窗落下出现在碧云殿,青衣笑面藏刀,城府似海深!
那句谁笑到最后的话意就是在等待今天的时机,算计她,让她和安王撕破脸,他便就不费吹灰之力从中渔翁得利。
“啧啧,安王对下属这般也真是太不人道了些,你看你都血流不止了,还要强人所难练什么弓箭?你该是要感谢我,如今可救你脱离这苦海…”他说着走近她身,而她却坦然未有退却半分,直面来人。
她不语,心下沉然,却是勾唇反是反问道:“是吗,你要怎么救?”
眉色浅淡里透着夜月的清寒,清眸里却尽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