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红颜独憔悴,莫笑桃花劫  23.难消磨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86  更新时间:19-08-18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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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来自心头的重重疑惑:安王能将曼华珠送她,任由她耍尽心机欺骗他欺骗公主,他还能什么都不过问,更是没伤及她半分,传闻中冷情的安王对一个女人却能如此大度,让人匪夷所思…
    而暮锦坐下有所思虑,没有答她。心里只想着墨宁的动乱是因何而起…
    南婕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唤醒她,打量着她道:“身上的衣裳不要再穿了,还是云衣衬暮锦姐姐。”
    “天热了,云衣重锁太闷了。”她说罢,也不以为意。
    “我让你换过来就是…”南婕神色倒是难堪起来。
    “为何?”她倪了一眼她,却是要追究。
    “是安王说这绪方薄纱太过露骨,卑贱,不得大体,在云锦太过招摇,会得口舌是非。”她终是坦白道。
    “露骨,卑贱,招摇?”她不由得冷嘲自己,却生了恼意。
    南婕见她情绪因这几个字翻覆,好似轻易被伤到了,那个不动声色,叫人进退两难的女子怎就一夜之间失去了踪影。
    “也不是,我的理解是暮锦姐姐着绪方轻衣的模样太惑人了,别让太多人窥了去。”南婕捧腮凝着她不放,盈盈笑意嫣然,她可不觉得露骨招摇,反而让人移不开眼儿!
    “你这丫头别拿我玩笑。”她睨了她起身走入了内阁退下轻纱,步入温水清池,洗去满身酒气,心下有自知之明,他该是命她彻底忘了她是绪方人,在云锦就该是有云锦人的样子。
    故要澄清之前复兴旧国的玩笑话非真意,墨宁之乱,必须由她去平。这应该就是他的用意,只若她还记得是安府人,要为云锦而战,即便做了什么驳逆他的事,没伤江山社稷,都无所谓。
    陇月好似忽然间恢复了平静。她得了自由才走出殿门,邢天便已经候在那里,她端了他一番,猜到了什么,便问:“王爷要你来跟我商讨墨宁的事?”
    邢天没回答,神色变换无时,好似有好多话说,却没能说一句话,只是一言淡漠:“是。”
    她看他有些踌躇,好像藏了太多情绪,她不由得调侃起他来:“大小姐被侍卫架回府去,你都不帮她一下?她若是能等到今日,还能在陇月多玩几日。”
    邢天一怔,道:“是王爷的命令。”
    她一听如是好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邢天对安芷熙的心思恐怕全府上下都知道,只是安大小姐心里装了世子,他亦是一个属下而已,再是追逐也没结果。他们可身在同一条船,她还要挖苦他做何。
    “刑天备马,我要出发去墨宁看看。”她说了他话。
    “要带多少人去?来陇月我们只带了少数侍卫。”
    “就我自己,去看看而已,没说马上要把事情解决了”她说着觉得眼前的邢天何时如此激进了,事情都还没眉目,如何有对策?这墨宁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一刻也不能容他姑息?
    邢天一听,便觉得眼前人似乎是有她心,便耿直道:“暮锦,你不会是想故意在王爷面前做做样子就了事?”
    暮锦有点讶异,不知为何觉的今天的邢天有点陌生了,话里分明是质疑她,以往他对她深信不疑的,难道惹了夕颜一事,他竟觉得她在耍什么花招故意拖延欺骗他们,而非真意?或许天山一事的流言,他也给听进去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有点失望,径直向前走去,也不想停留太久,想天黑之前就回来,道:“不多说了,出发了,王爷若是命令你看着我,尽管跟来。”
    最后邢天还是一同和她去了墨宁西,
    邢天看她归时的神色已不如来时那般自若,大抵亦是遇到了难处,好似没有出发时的信誓旦旦,也猜到了一二。
    “王爷,可支援我多少云军?”她忽得问他。
    邢天神色回避不答,过了半晌道:“王爷说,如今派兵来墨宁怕云锦人心慌乱,所以还是让暮锦姑娘自己想办法。”
    一句话换得她神色骤白,眉色惊落。
    她方才不是没有看到,那里分布着数十个村寨,分派分帮难以管制,他们大多是绪方曾时的旧兵,个个心狠手辣,有当地人不服新主的,谁就必死无疑,而这里最大的宗礼是墨教,他们习俗是水葬,他们将不服之人烧杀抢掠后的尸身扔入乌江下游,那里水道复杂,也没人怀疑,因为当初吞并绪方,帝君仁义施政说可遵从墨宁宗教,故他们嚣张跋扈可全然脱离云锦官府的管束。
    要彻底绞杀数十个延水道的村寨,且不连累到当地百姓,只用她手上的千军是不可能的事。她要带着兵力擅闯,她又从来不识得水性,这根本就必死无疑。
    她心头波澜起伏,却听邢天忽得同她道:“暮锦也觉得有难处是吗,只是王爷说了这也不是没其他办法…。”
    她心下疑惑只是望着邢天不明白到底又是什么意思,便问邢天道:“邢天可直说,我该怎么做,不必绕弯子。”
    邢天神色凝重避开她的视线,望着远处道:“希望暮锦能就此收手,坦然交出夕颜,墨宁之乱无需多虑,就是不必暮锦亲自操兵也可以,王爷自有安排。”
    话罢,她心下倒打了一把,才知他不会轻易罢休,将功赎过完全是她一厢情愿,他也不屑看她是否忠心,只是要帮公主拿回夕颜而已。
    她为何要厚颜无耻,自不量力求他?他早是盘算好如何让她知难而退了呵。
    她神色恍然,只是她除了嘲笑自己,别无他绪,却是同邢天问道:“如果是邢天该怎么做?若是知道王爷从没相信过你,你是否还要一味证明自己绝无二心?”
    “暮锦说笑了,王爷怎会不知:邢天这些年从来誓死尽忠。”他假装坦然笑着,神眸躲闪不定,就是不看着她。
    她似是已经经历了战败一样,百感交集,心头莫大的失落,看着邢天神色凝重,她知回不了头,却是望着邢天,无奈道:“邢天同我征战多年,没有百回也有七八十,你难道没有同王爷说起过,我暮锦从来不识临阵退缩几个字?”
    “暮锦你…何必!”邢天的神情恍惚喝道,却是分明生怒。
    “你同王爷说,墨宁之乱,我定会战到底。”她语意决绝。
    “和王爷做对没有半分好处,你想要什么,什么没有?!你如此执着于夕颜到底是为何?!”邢天忍不住瞪了眼质问她。
    “没有为什么,公主要什么没有,为何执着于夕颜?”她却是反问,语气淡漠疏离。
    “是太后,太后爱花之人收藏天下珍品,公主为取悦祖母,尽孝罢了。公主说如此,兴许太后会对王爷改观…”邢天一字一句同她解释。
    或许帝君不允的事,有太后懿旨,安王和公主的事不再那么难…
    原来是这样呵,他怎会罢休?
    “世上夕颜怎就一株?”她淡笑,眼眸却没有太多情绪。
    “今日我先不同王爷禀明,我容你再想想。”邢天正色趁热打铁,不知为何,听她此刻语气竟然有一丝动摇,没有如同之前那般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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