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王たちの狂宴 ACT 8-5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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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再次降临在艾因兹贝伦的森林。
    夜晚依旧漆黑而静谧,但分布在四处的激斗痕迹仍清晰可见。
    特意从本国带来女仆收拾好的城堡,也在卫宫切嗣与罗德·艾鲁梅洛伊的战斗中受到重创。就算想要进行修整,可负责杂务的女仆们也早已回国了。爱丽丝菲尔叹着气穿过走廊,尽量不去理会这片废墟般的场景。
    所幸还有少数几间卧室没有遭遇毒手,而久宇舞弥正在其中一间休息。虽然爱丽丝菲尔已经对她施与了治愈魔术,但艾因兹贝伦的治愈魔术对伤患而言原本就是个相当大的负担,因为它是由炼金术演变而来,不是使伤者肉体再生,而是通过魔力炼成新组织进行移植。
    现在只有采取这种手段了。如果对方是人造人那倒是没有问题,可现在是治疗人类,按现代医学来看,相当于脏器移植那样的大手术。
    筋疲力尽的舞弥正处于昏睡状态,想要恢复意识自由活动身体,还需要相当长的回复时间。
    一想到自己是被Saber保护着,爱丽丝菲尔对于重伤的舞弥更是感到难过不已。但考虑到自己在圣杯战争中的重要性,那么毫无疑问自己是必须优先受到保护的,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会因为同伴受重伤而心痛,不能不说这是自己幼稚的伤感。
    而切嗣在将负伤的舞弥送回后立刻离开,至今还未回来,他甚至没有告诉爱丽丝菲尔和Saber自己的去向——恐怕是去追击逃走了的罗德·艾鲁梅洛伊了吧。没能成功狙杀敌方魔术师的原因在于Saber,这点爱丽丝菲尔已经察觉到了。但切嗣没有生气也没有责备Saber,而是冷冷地扔下她自己离开了。不知他是不是因为不想伤害Saber的自尊心,但总之两人间的鸿沟越来越大,已经很难弥补了。
    烦恼于丈夫和骑士王之间关系的爱丽丝菲尔深深叹了口气。忽然一阵轰鸣声在她耳边响起。不仅如此,这撕裂黑夜的轰鸣声还给她的魔术回路造成了巨大的负担,晕眩感几乎让爱丽丝菲尔倒在廊下。
    轰鸣声来自近距离雷鸣,随之而来的魔力冲击意味着城外森林中的结界已遭到攻击。虽然结界不是那么容易摧毁的东西,但术式已被破坏了。
    “怎么回事……正面突破?”
    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了爱丽丝菲尔的双肩,那是发现异变后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的Saber的双臂。
    “没事吧?爱丽丝菲尔。”
    “嗯,只是被吓了一跳。我没想到会有这么乱来的客人到访。”
    “我出去迎接吧,你待在我身边。”
    爱丽丝菲尔闻言点了点头。留在前去迎击的Saber身边,就意味着她自己也必须面对敌人。但战场对爱丽丝菲尔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最强的Servant就在自己身边。
    爱丽丝菲尔加快脚步跟在Saber身后,两人飞奔着穿过了惨不忍睹的城堡,目标直指玄关外的露台。既然是对方从正面进攻,那应该能与他在那里相遇。
    “刚才的雷鸣,还有这无谋的战术……对方应该是Rider。”
    “我想也是。”
    爱丽丝菲尔回忆起几天前在仓库街目睹的宝具“神威车轮”的强大威力。缠绕着雷电的神牛战车——那种对军宝具一旦释放出全部力量,恐怕能轻松毁坏被设置在森林中的魔法阵点。如果结界原本完好倒也算了,可由于几日前Caster和凯奈斯的攻击,结界还未从那时的损伤中恢复过来。
    “喂,骑士王!我特意来会会你,快出来吧,啊?”
    这声音是从大厅传来的,看来对方已经踏入了正门。毫无疑问,敌人就是征服王亚历山大,听他中气十足的呼喊声,那语气倒不像是即将战斗的战士。
    但Saber丝毫不敢懈怠,她边跑边将白银之铠实体化。
    爱丽丝菲尔与Saber终于穿过走廊来到了露台……然而当二人借由天窗射入的月光看清了挺胸站在大厅内的敌人Servant时,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
    “哟,Saber。听说了这里的城堡之后我就想来看看——怎么成这样了,嗯?”
    Rider毫无愧意地笑得露出了牙齿,随后他煞有介事的活动着脖子。
    “院子里树太多出入太不方便,到城门之前我差点迷路啊,所以我替你们砍了一些,谢谢我吧。视野变得好多了。”
    “Rider。你……”
    Saber厉声开口道,但面对这总让人感到莫名的敌人,她也不知道该接着说些什么好了。倒是Rider惊讶地皱起眉头说道。
    “喂骑士王,你今晚不换身现代行头吗?别老穿那身死板的盔甲了。”
    Saber身穿盔甲的样子如果被说成死板,那Rider的牛仔裤加T恤又该怎么评价才好呢。如果将这盔甲视为Saber的骄傲,但那厚厚胸甲上的裂痕却又仿佛在暗示着它的脆弱。这里,或许只能说声“无知者无敌”了吧。
    韦伯半躲在Rider巨大的身躯后面抬头望着爱丽丝菲尔,看他的表情不知是在敌视对方还是在感到恐惧。不必言明,他的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想回家”和“快点”。
    曾经亚历山大王因对被侵略领土的文化感兴趣,率先穿上了亚洲风情的服装使得身边的随从对他退避三舍。爱丽丝菲尔听说过这故事,但她肯定没有想到,引得面前的Rider换上现代服装的原因,其实在于身穿西装的Saber身上。
    让她们更觉得奇怪的,是Rider手中的不是武器或其他战斗使用的东西。
    而是个桶。
    不管怎么看,那都是个木制红酒樽。将酒樽轻松夹在腋下的Rider,简直就像是个前来送货的酒屋老板。
    “你……”
    再度语塞的Saber深吸了口气,镇静地说道。
    “Rider,你来干什么?”
    “看了还不明白?来找你喝酒啊——喂,别杵在那儿了快带路吧,有适合开宴会的庭院吗?这城堡里面都是灰,不行。”
    “……”
    Saber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前积攒在胸中的怒气也不翼而飞了。看着这个貌似毫无恶意的对手,她是没办法维持斗志的。
    “爱丽丝菲尔,怎么办?”
    爱丽丝菲尔也同样一头雾水。
    之前因为森林的结界被破坏而愤怒,但在看到那张笑嘻嘻的脸后,她也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了。
    “他不是那种会设圈套的人吧,难道真是想喝酒?”
    Rider曾经说过,他会等Saber和Lancer之间分出胜负后再挑战。依然遵守以英灵的骄傲与自尊约定的事情,那么今晚他的突然出现实在是令人费解。
    “难道那男人想对Saber采取怀柔政策?”
    “不,这是挑战。”
    应该已经失去了战意的Saber,此刻不知为何严肃了起来。
    “挑战?”
    “是的……我是王,他也是王。如果要在酒桌上分个高低,那就等于没有流血的‘战斗’。”
    或许是听见了Saber话语,征服王笑着点了点头。
    “呵呵,明白就好啊。既然不能刀剑相向,那就用酒来决一胜负吧。骑士王,今晚我不会放过你的,做好准备吧。”
    “有趣。我接受。”
    毅然作出回应的Saber如同在战场上一般散发着凛冽的斗志。直到现在,爱丽丝菲尔才意识到这不是玩笑,而是真正的“战斗”。
    宴会的地点选在了城堡中庭的花坛边。昨夜的战斗没有波及这里,而且用来待客也不显得寒酸。这时,已经没人关心室外的寒冷了。
    Rider将酒樽带到中庭,两名Servant面对面坐下悠然地对峙起来。爱丽丝菲尔和韦伯并列坐在一边,边猜测着情况的发展,边意识到这意味着暂时休战,自已只要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Rider用拳头打碎了桶盖,醇厚的红酒香味顿时弥漫在中庭的空气中。
    “虽然形状很奇怪,但这是这个国家特有的酒器。”
    Rider边说边得意地用竹制柄勺打了勺酒。很可惜,当场没人能够指出他这个常识性错误。
    Rider首先将勺中的酒一口喝尽,随后开口道。
    “听说只有有资格的人才能得到圣杯。”
    严肃的口吻使周围气氛平静了下来。这男人居然用这种口气说话,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而选定那个有资格的人的仪式,就是这场在冬木进行的战争——但如果只是旁观,那就不必流血。同为英灵,如果能互相认同对方的能力,之后的话,就不用我说了吧。”
    “……”
    Saber毫不犹豫地接过Rider递来的柄勺,同样舀了一勺酒。
    Saber细瘦的身躯总会让人为她担心是不是真能喝酒,但看她喝酒的豪爽,一点也不输于巨汉Rider。Rider见状发出了愉快的赞美声。
    “那么,首先你是要和我比试谁比较强了?Rider。”
    “正是,互以‘王’的名义进行真正的较量,不过这样的话就不叫‘圣杯战争’了,叫‘圣杯问答’比较好吧……最终,骑士王和征服王中,究竟谁才能成为‘圣杯之王’呢?这种问题问酒杯再合适不过了。”
    Rider一改刚才的严肃口吻,恶作剧般地笑着。随后他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开口说道。
    “啊,说起来这里还有一个自称是‘王’的人哪。”
    “——玩笑到此为止吧,杂种。”
    仿佛是在回应Rider那意味不明的话语,一道炫目的金光在众人面前闪现。
    那声音和那光芒使得Saber和爱丽丝菲尔的身体立刻僵直了。
    “Archer,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Saber厉声问道,而回答她的却是泰然自若的Rider。
    “啊,在街上我见到他时是叫他一块儿喝酒的——不过还是迟到了啊,金光。但他和我不一样是用步行的,也不能怪他吧。”
    身穿甲胄的Archer用红玉般的双眸傲然注视着Rider。
    “还真亏你选了这么个破地方摆宴,你也就这点品味吧。害我特意赶来,你怎么谢罪?”
    “别这么说嘛,来,先喝一杯。”
    Rider豪放地笑着将汲满了酒的勺子递给Archer。
    原以为他会被Rider的态度所激怒,但没想到他却干脆地接过了勺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爱丽丝菲尔想起了之前Saber所说的“挑战”。
    Archer,这名不明真身的黄金之英灵既然自称为“王”,那他就不可能拒绝Rider递过的酒。
    “——这是什么劣酒啊,居然用这种酒来进行英雄间的战斗?”
    Archer一脸厌恶地说道。
    “是吗?我从这儿的市场买来的,不错的酒啊。”
    “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根本不懂酒,你这杂种。”
    嗤之以鼻的Archer身边出现了虚空间的漩涡。这是那个能唤出宝具的怪现象的前兆,韦伯和爱丽丝菲尔只感觉身上一阵恶寒。
    ——但今夜Archer身边出现的不是武具,而是镶嵌着炫目宝石的一系列酒具。沉重的黄金瓶中,盛满了无色清澄的液体。
    “看看吧,这才是‘王之酒’。”
    “哦,太感动了。”
    Rider毫不介意Archer的语气,开心地将新酒倒入三个杯子里。
    Saber对不明底细的Archer仍有相当强的戒备心,她有些踌躇地看着那黄金瓶中的酒,但还是接下了递来的酒杯。
    “哦,美味啊!!”
    Rider呷了一口,立刻瞪圆了眼睛赞美道。这下就连Saber也被唤起了好奇心。原本这就不是一个看谁更体面的比赛,而是以酒互竞的较量。
    酒流入喉中时,Saber只觉得脑中充满了强烈的膨胀感。这确实是她从未尝过的好酒,性烈而清净,芳醇而爽快,浓烈的香味充斥着鼻腔,整个人都有种飘忽感。
    “太棒了,这肯定不是人类酿的酒,是神喝的吧”
    看着不惜赞美之词的Rider,Archer露出了悠然的微笑。不知何时他也坐了下来,满足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
    “当然,无论是酒还是剑,我的宝物库里都只存最好的东西——这才是王的品味。”
    “开什么玩笑,Archer。”
    Saber吼道。平静开始被剑拔弩张的气氛打破了。
    “听你夸耀藏酒听得我都烦了,你不像个王,倒像个小丑。”
    Archer嗤笑着看着充满火药味的Saber。
    “不像话,连酒都不懂的家伙才不配做王。”
    “行了吧,你们两个真无聊。”
    Rider苦笑着示意还想说些什么的Saber,随后扭头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
    “Archer,你这酒中极品确实只能以至宝之杯相衬——但可惜,圣杯不是用来盛酒的。现在我们进行的是考量彼此是否具有得到圣杯资格的圣杯问答,首先你得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想要圣杯。Archer,你就以王的身份,来想办法说服我们你才有资格得到圣杯吧。”
    “真受不了你。首先,我们是要‘争夺’圣杯,你这问题未免与这前提相去甚远。”
    “嗯?”
    见Rider讶异地挑了挑眉,Archer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本那就应该是我的所有物。世界上所有的宝物都源于我的藏品,但因为过了很长时间,它从我的宝库中流失了,但它的所有者还是我。”
    “那你就是说,你曾拥有圣杯吗?你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
    “不。”
    Archer淡淡地否定了Rider的追问。
    “这不是你能理解的。我的财产的总量甚至超越了我自己的认知范围,但只要那是‘宝物’,那它就肯定属于我,这很清楚。居然想强夺我的宝物,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这下轮到Saber无语了。
    “你的话和Caster差不多,看来精神错乱的Servant不止他一个啊。”
    “哎哎,怎么说呢。”
    和Saber不同,Rider像是随声应和似的嘟嚷道。不知什么时候他已拿起酒瓶毫不介意地又往杯中倒酒。
    “说起来,我想我还是知道你的真名的。比我亚历山大还高傲的王,应该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爱丽丝菲尔和韦伯立刻聚精会神地侧耳倾听,但Rider却换了个话题。
    “那么Archer,也就是说只要你点头答应了那我们就能得到圣杯?”
    “当然可以,但我没有理由赏赐你们这样的鼠辈。”
    “难道你舍不得?”
    “当然不,我只赏赐我的臣下与人民。”
    Archer嘲弄般对Rider微笑道。
    “或者Rider,如果你愿意臣服与我,那么一两个杯子我也就送给你了。”
    “……啊,这倒是办不到的。”
    Rider挠了挠下巴,似乎是感到对方的条件实在开得太高,于是干脆扭过了头。
    “不过Archer,其实有没有圣杯对你也无所谓吧,你也不是为了实现什么愿望才去争夺圣杯的。”
    “当然。但我不能放过夺走我财宝的家伙,这是原则问题。”
    “也就是说——”
    Rider将杯中酒一干而尽。
    “也就是说什么呢?难道有什么原因道理吗?”
    “是法则。”
    Archer立刻回答道。
    “我身为王所制定的法则。”
    “嗯。”
    Rider似乎明白了他的话,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是完美的王啊,能够贯彻自己定下的法则。但是啊,我还是很想要圣杯啊,我的做法就是想要了就去抢,因为我亚历山大是征服王嘛。”
    “未必。只要你来犯,我就能制裁,这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那我们只能战场上见了。”
    Archer一脸严肃地与Rider同时点了点头。
    “——不过Archer啊,总之我们先喝酒吧,战斗还是放到以后再说吧。”
    “当然,除非你根本看不上我带来的酒。”
    “开什么玩笑,美酒当前,我怎么舍得不喝。”
    此刻的Archer和Rider已让Saber分不清是敌是友,她只得默默坐在一边看着二人。片刻后,她终于向Rider开了口。
    “征服王,你既然已经承认圣杯是别人的所有物,那你还要用武力去夺取它吗?”
    “——嗯?这是当然啦,我的信念就是‘征服’……也就是‘夺取’和‘侵略’啊。”
    Saber抑制住心中的怒火接着问道:
    “那么你为什么想要得到圣杯?”
    Rider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呷了口酒回答道:
    “想要成为人类。”
    这真是个出人意料的回答,就连韦伯也“啊”了一声之后,以几近疯狂的口吻喊道。
    “哦哦,你!难道你还想征服这个世界——哇!”
    用弹指迫使Master安静下来之后,Rider耸了耸肩。
    “笨蛋,怎么能靠这辈子征服世界?征服是自己的梦想,只能将这第一步托付圣杯实现。”
    “杂种……居然为了这种无聊事向我挑战?”
    连Archer都无奈了,但Rider更是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说,就算以魔力出现在现界,可我们说到底也只是Servant,原本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虽然感觉有那么点可笑,但你们真的就满足了吗?”
    “我不满足。我想转生在这个世界,以人类的姿态活下去。”
    “……”
    回想一下——韦伯原本认为不喜欢灵体化、坚持以实体化现身是Rider的怪癖。确实,Servant虽然能像人一样说话、穿着、饮食等等,但其本质也不过和幽灵差不多。
    “为什么……那么想要肉体?”
    “因为这是‘征服’的基础。”
    亚历山大注视着自己紧握的拳头呢喃道。
    “拥有身体,向天地进发,实行我的征服——那样才是我的王者之道。但现在的我没有身体,这是不行的。没有这个一切也都无法开始。我并不恐惧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必须拥有肉体。”
    Archer仿佛在认真倾听Rider的话语一般,从始至终只是默默地喝着酒。仔细观察后,能发现此时他露出了一种与以往不同的奇特表情,用笑来形容的话或许有些牵强,但与之前他一贯的嘲笑表情相比,此时的笑容更包含了一层阴狠。
    “决定了——Rider,我会亲手杀了你。”
    “呵呵,现在还说这种话。你也趁早做好觉悟,不光是圣杯,我还打算把你的宝物库洗劫一空哪。如此的美酒让征服王喝到了,你可真是太大意了。”
    Rider粗狂地大笑起来。但此时还有一人,虽然参加了酒宴但至今没有露出过一丝笑容。
    参加了宴会的Saber在Archer与Rider的对话中一直没能找到插话的余地。这两人谈论的王者之道与她所信奉的相去甚远,所以她与他们根本说不到一起。
    只随自己的意志——
    这不是王应有的想法。以清廉为信念的Saber看来,Archer和Rider不过只是暴君而已。
    就算对方再怎么强大,在Saber心中都燃烧着不屈的斗志。
    只有这两人是自己不能输的对手。绝对不能将圣杯让给他们。Archer的话根本没有道理,Rider的愿望也只能看作是一名武者的愿望。而且,那不过是身为人类所有欲望的开端。与他们的愿望相比,Saber胸中的愿望不能不说比他们的更为高洁。
    “——喂,我说Saber,你也说说的愿望吧。”
    Rider终于转向了Saber。无论何时,她心中的愿望都不曾动摇过。
    我的王者之道是我的骄傲。依然抬起头,骑士王直视着两名英灵道。
    “我想要拯救我的故乡。我要改变英国灭亡的命运。”
    ……
    “居然在一起喝酒……”
    独自坐在地下工房的远坂时臣再次对于Rider的怪异行为叹着气。
    “放着Archer不管真的没问题吗?”
    魔道通信机带来了言峰绮礼语气稍显生硬的话语,时臣苦笑道:
    “没办法”。
    “既然是王者们的会面,他又怎能不理会那些针对自己的提问呢?”
    只要他们还没弄清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真正实力那就没问题。所幸,今晚他们始终都在进行酒桌上的争斗。只要不拔剑开战,Archer也就不会轻易现出“王的财宝”。
    能够在自家工房把握遥远的艾因兹贝伦的情况,自然要归功于藏身在那里的Assassin的报告,再通过绮礼的中转后时臣才能了解得如此清楚。在Rider破坏森林结界后,Assassin也保持着气息遮断状态顺利潜入了城内。
    圣杯战争已进入第四夜,时臣还未踏出深山町宅邸一步。他已连续数日呆在自家宅邸打听圣杯战争的战况。而一些暂时隐藏起来的Master的情况,他也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
    眼下他所关注的,就是Rider征服王亚历山大,与其Master韦伯·维尔维特。
    这两人还未与其他Servant交战过,对于他们的情报时臣知之甚少。而更为严重的是,因为Assassin的失手,暴露了言峰绮礼与Assassin依然活着的事实。
    所以绮礼特别关照Assassin不要轻易靠近Rider。不过就算是用了气息切断技能其效果还是有限度的。不要看Rider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实际上他比其他Servant的感觉更为敏锐。这次偷听三人的对话时,绮礼也特别嘱咐Assassin不要被Rider发现。
    “对了,绮礼。Rider和Archer的战力差距……你是怎么看的?”
    “我认为,重点就在于Rider还有没有比‘神威车轮’更加厉害的王牌。”
    “嗯……”
    问题就在这里。与其余四名Servant相比,只有Rider令他们最为不安。
    支配Berserker的Master已消耗了巨大力量,Caster面临着四面楚歌的威胁并且连工房都已被破坏。这两组人,等着他们自生自灭即可。
    吉尔伽美什不会负于受伤的Saber,Lancer虽说仍然毫发无损,但他的原Master因重伤而退出。被一名下位魔术师指挥的他已经不足为惧了。
    也就是说,除了Rider之外的四组人已经没有派Assassin监视的必要了。
    “……现在,我们还有必要试试那个。”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不必言明,通信机那边的绮礼已经明白了时臣的意图。
    为了掌握珍贵的情报,现在可以派Assassin前去试探。
    Rider与其Master毫无防备进行酒宴的现在是个相当好的突袭机会。这时,重要的不是胜利,而是敌我双方的战力差。如果能顺利解决Rider自然是最好,即便不能,如果能够将他逼入绝境而迫使他使出最强的绝招,那也足够了。
    “想要所有的Assassin集合,恐怕需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很好,下令吧。虽然这是个很大的赌博,所幸即使失败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Assassin对时臣而言,不过是为夺取圣杯而采取的手段之一,是用过就扔的道具。这种认识在其弟子言峰绮礼身上也得到了充分体现。
    时臣说完后换了个坐姿,同时往杯里又倒了杯茶。他愉快地嗅着红茶的芬芳,等待着他所下命令的行动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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