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莫相忘 三、恶霸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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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到这清河镇里最恶毒的人是谁?镇里的百姓准会告诉你,便是那知县府里的贪官朱卫不二。这朱卫年方不过三旬,想是平日里吃多了大鱼大肉,长得那就叫浑圆肉白,膘肉横飞啊。
朱卫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却仗着自己在京中有个做大官的舅舅,花了百万黄金,打通官道,买了个一官半职,来到这清河小镇里作威作福,百姓私下里都叫他“肥猪”。这“肥猪”平日里强抢民女,收刮民财,见钱眼开那是样样不少。镇里的百姓迫其淫威,日子过得是苦不堪言,可是却无一人敢挺出身来反抗,究其原因,还要回溯到四年前的一件往事。
那日,朱卫穿着一身崭新的赤色官袍,手摇纸扇,挺着个滚圆的大肚子在镇上大摇大摆地“寻街视察”。不料,一个低头正吃着糖葫芦的小娃子不小心撞上了这头大摇大摆的“肥猪”。“肥猪”低头一看,只见得一个粘糊糊,酸溜溜的山楂球儿正牢牢地贴在他那件崭新的衣服上,顿时怒气丛生。不由分说,抓起那小娃子,紧握拳头,就是抡起了他那条“肥猪”手臂。就在拳头将要落在那娃儿头上之时,忽感拳上一阵阻力,待得扭头一看,原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儿抵住了他的拳头。这小伙儿愤怒的盯着他,二话没说,从那“肥猪”手里抱过小娃儿,转身走开了。
再说这朱卫,平日里威风惯了,对刚刚发生的事情还一时半会没有理清,当场愣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待得回过神来,额前已是布满了排排细汗。朱卫抬起袖口,擦去了额前的汗水,遂破口大骂道:“妈的兔崽子,老子非剥了你的皮不可!”便愤愤地往知府方向走去。
回到县府,这朱卫是越想越气,脸上的肥肉挤在了一团,暗忖道:“不知是哪来的兔崽子,竟敢在街上灭我威风,让老子颜面何存!”赶紧唤来一名卫兵,打探那小伙儿的情况。
当晚,这朱卫便带着一干卫兵,冲到了小伙儿家中,打翻了家中所有的家当,更是将那小伙儿打成了个残废。这“肥猪”似乎还不解恨,临走之时,还往哪小伙儿的腿上踢了几踢,威风道:“老子看你以后还多管闲事,这就是下场!”说完,摆摆袖子,大摇大摆的回府去了。
至那以后,镇里就再无百姓敢站出来,平时更是能躲则躲,能忍则忍。
朱卫知县有个儿子,名叫朱霸天。这朱霸天平时无学不术,结识得一帮狐朋狗友,打家劫舍、偷鸡摸狗、花天酒地、调戏妇女,镇上的姑娘看到他都是唯恐避之而无不及。这猪霸天更是大言不惭的自诩为“小霸王”。
唉,这父子俩真是镇上的大小恶霸啊!
说起这王纪虎家,真可谓是一贫如洗。王纪虎上有一个父亲,一个姐姐。母亲命苦,生下王纪虎后,便撒手人寰,离他们而去。这王纪虎的姐姐名为王秀兰,年方一十有六。虽是身子骨瘦弱,模样却也长得清秀可人。王纪虎一家都是些没有文化的人,只能靠做些粗活儿,重活儿维持生计。王纪虎的父亲在一家米仓里扛米,每天起早贪黑,甚是辛苦。这王秀兰有得一手好针线活,于是靠着这一双灵巧的手儿,做些缝缝补补的活。王纪虎虽年幼,却也懂事,经常帮着姐姐将缝补好的衣物送还到各家去。日子虽然辛苦,可一家也过得其乐融融。
这天,王秀兰准备将缝补好的衣服让王纪虎送去给镇南的李大婶家,谁料这王纪虎却不在家中,定是跑哪撒野去了。王秀兰无奈,只好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带上缝补好的衣服往镇南走去。好巧不巧,却迎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王秀兰本就长得瘦弱,被这一撞,立马跌翻在地,一时半会却也起不来。王秀兰未做多想,慌忙低头道歉,拾起掉落在一旁的衣服,拍了拍灰尘,双手撑地缓缓站了起来。王秀兰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向那人,身子却猛然发颤,双眼微微正大,手捂双唇,脚步向后掂了掂。此人不是小霸王又是谁?
再说这小霸王本带着他那群狐朋狗友们去往酒楼里吃喝听曲儿,怎料到被人这么一撞,大好心情顿时消去了一半。看也没看,就呲牙咧嘴的大声嚷嚷道:“是哪家不长眼的狗杂种挡了大爷的道儿,少了老子的兴?!奶奶的。”说完,还不忘厌恶地拍了拍刚被撞过的地儿。随后抬起头来望向那撞他之人,却瞥见王秀兰正手捂着双唇,惊恐的望着自己。
小霸王低低奸笑两声,收起手中的纸扇放于嘴边,暗忖道:“这姑娘倒也长得标志,正符大爷我胃口!”遂转了转眼珠子,大笑两声,围着王秀兰慢慢转了一圈,眼睛竟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无耻道来:“哟,还是个小美人儿啊。你说怎么办吧,大爷我可是被你撞出了内伤,不信你摸摸!”说完伸手便抓起了王秀兰的手往胸口处挨去。
这王秀兰虽说瘦弱,却也是个硬骨气的人儿,当下挣脱开小霸王的大手,向后退去。那小霸王身后的一群无赖们跟着起了个大哄。小霸王没料到王秀兰会有此举动,当下来了劲儿,伸手用扇子挑起了王秀兰的下巴,王秀兰心生不快,紧锁秀眉,将头撇到了一边去。这小霸王自讨了个没趣儿,颜面大失,恶狠狠的道:“你这娘们倒是厉害得紧,大爷我可是话说在前,要么赔钱要么就从了大爷我!小美人,你要是从了我,保管你天天大鱼大肉,爷我也会好生疼爱你的,嘿嘿”说完邪魅的奸笑起来。
这王秀兰一听,顿时傻了眼儿,自家已是穷的叮当响了,哪来的钱陪给这小霸王,而嫁给这小霸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当下只得求软道:“这位公子爷,您饶了小女子成吗?我愿去得那知县府里做牛做马挣钱还于你!”小霸王见王秀兰服软求输,气焰更涨,道来:“这法子可不成,大爷我等不了那么久!明儿个你准备好10两大银,若是没有就等着我来娶你过门吧,哈哈!对了,你若是想逃,哼哼,那可是门儿都没有!”说完,小霸王摇开纸扇,大摇大摆的从王秀兰身旁走过。王秀兰蹲在地头,头埋胸口,放声哭了良久,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去。
再说这小霸王从王秀兰身旁走过后,便问起身旁的一干狐朋狗友:“有谁知道这是哪家的姑娘,这性子我喜欢!”“回爷,这便是那镇东头王五家闺女,王秀兰!”回答者乃是无赖二牛子。“王秀兰,王秀兰,好!我要定了!”小霸王说完,带着一行人往酒楼走了去。
王秀兰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双眼含泪,静静地坐在屋里愣愣发神,王五看着好生奇怪,遂上前来询问女儿:“兰儿啊,你这是怎么啦,饭也没好好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谁料到,王秀兰听完这话却起身跪在父亲身前,放声大哭了起来。王秀兰悲伤的说道:“爹,兰儿对不起您,今儿个我出去给李大婶送衣服,怎料到会惹上那小霸王,那小霸王说,若是给不起他钱便让我嫁了过去,给他做老婆!”说完又放声大哭。王五听得女儿如是道来,跌坐在凳上,双手微微颤抖,拿起桌上的茶杯,怎料到,手却没抓稳,杯子摔碎在地,杯里的茶水溅了开来。
本来一旁玩耍的王纪虎听后,跑到王五身前,焦急道:“爹爹,姐姐莫着急,我们快快收拾行李逃出这地儿,量他小霸王也找不到我们!”“若是可以逃,也便不会这般为难了!”王秀兰黯然道。王纪虎搔了搔后脑勺,突地想出个法子来:“爹爹,孩儿倒是有个想法,咱们去找那柳员外想法子,说不定能逃过这一节!”王纪虎耸了耸鼻子,说道。王秀兰却摇了摇头,慢慢说道:“这法子不成,若是连累了柳员外一家,怎可是好?”“兰儿啊,你就和虎子一同去那柳员外家躲躲吧,爹老了,不中用了,明儿个就由爹来撑着吧!”王五叹了口气,缓缓道来。哪知王秀兰听得此话,使劲摇头,对着父亲道:“兰儿哪也不去,兰儿要陪着爹一辈子!”不知王纪虎是不是被这悲伤的气氛所感染,当下也哇哇大哭,叫嚷着:“我不要和爹分开,我不要和爹分开!”王五伸手拉过了王秀兰和王纪虎的手,抬头对着王秀兰说:“兰儿啊,爹爹不能陪在你们身边一辈子啊,虎子他年级还小,这万一要是出了个什么,我们王家岂不是绝了后,你要是真待爹好,就带着你弟弟一同逃去那柳员外家,让那柳员外给你们想想法子吧!”说完,王五低下了头,王秀兰看到父亲的眼角轻轻滑落下一滴泪珠。
王秀兰知是父亲心意已决,拉过王纪虎,一同跪下,连连给王五磕了几个响头,随后收拾好行李,好生不舍的朝柳府跑去。这三人在转身背对的一瞬间,同时留下了无声的泪水。
再说这王秀兰拉着弟弟王纪虎一路小心的跑到了柳府。柳府厅堂内,王秀兰双眼含泪,好不委屈的将今日之事讲于柳员外一家听来,只见这柳员外捋了捋胡须,沉思良久,道来:“秀兰姑娘,你且与小虎子藏于我家府中,量他那朱知县也不敢冒然搜查我家,至于你父亲,等明儿个风头过后,我自会派家丁悄悄接过来于你等团聚。”王秀兰听得柳员外如是说来,当下拉起小虎子欲跪下。这时站在一旁的柳烟烟跑了过来,一把扶住王秀兰,睁着大大的眼睛说道:“秀兰姐姐莫要伤心,我爹爹一定能帮得你们渡过难关,不如姐姐到烟儿房间里去坐坐,烟儿房里有可多好吃的糕点啦。”说完便拉着王秀兰两姐弟准备往房里走。王秀兰朝柳员外望了望,见柳员外微微点了点头,于是欠了欠身,向柳员外道了声谢,便随柳烟烟去了西厢房。
西厢房内一片沉寂,柳烟烟知是这王秀兰姐弟二人伤心难过,只得将双手支在桌上,撑起小脑袋呆呆的望着他们,而那一见面就和王纪虎吵闹的田青青今天却也没有开口调侃王纪虎,也只是默默地坐在柳烟烟身旁不说话。
二日,那小霸王果不其然,带着一群小流氓招摇过市的来到了王秀兰家门前,一脚踹开大门,邪魅的喊道:“小美人,相公我来接你啦。”谁知这刚一踏进屋门口,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待得再往里走些,却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坐在椅子上望着小霸王一干人等。没错,此人正是王秀兰的父亲王五。
小霸王开口朝着王五大嚷道:“老东西,你把我的小美人藏到哪里去了?还不快快交出来!”王五突的站起来,对着小霸王吐了叭口水,说道:“你这东西不知害臊,谁是你的小美人?”这小霸王一听,顿时来气,一脚踹了过去,将王五踢倒在地,指着王五破大大骂:“你这老不死的,吃错药了不是,竟敢和老子嚷嚷!”说完,双手一招,转过身去对着那群小流氓道:“大家给我搜,一个角落都不许落下!”于是,这家里的所有家当是能丢的丢,能砸的砸,能摔的摔,却始终看不到王秀兰的影子。这小霸王火气更胜了,抓起王五的衣领,威胁道:“老东西,王秀兰在哪儿?你说是不说?”哪知这王五却一声不坑,任这小霸王拉扯着自己。“哟,没想到你们这爷女俩儿都挺硬气的,好啊好啊,老东西,我叫你硬气,来人啊,给我打!”小霸王话音刚落,那一群流氓顿时围了上去,对着这王五便是一顿拳打脚踢,王五无力反抗,但也没吱出半点声音。
这小霸王心知王五定不会交出秀兰,心生无趣,摆了摆手,恶狠狠的对着王五道:“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走!”于是带着一干人等走出了王五家。王五微微睁开双眼,看着小霸王一行人离开了他家门口,胸口顿时一热,一股浓浓的血腥漾出了嘴外。
再说这王秀兰,早早的就等在了厅堂之上,桌上的茶水早已凉透,却仍是满满一杯。王秀兰不时往柳府大门望去,心里满是焦急。
就这样一直到了晌午十分,柳府家丁独自一人回到了柳府。王秀兰一把抓住了家丁,急切的问道:“我爹呢?为什么没有把我爹接过来!”这家丁低着头道来:“姑娘,属下待得那小霸王一行人远去,欲将王老爷子接上柳府,谁知,谁知等我走过去时,老爷子已经气绝人亡了!”王秀兰听后,脸色煞白,踉跄了两部,几乎就要昏了过去,柳何氏上前将其扶助,哀婉的说道:“姑娘还请节哀。”王秀兰紧紧地扶住柳何氏放声大哭了出来。柳员外待得王秀兰不再哭泣时,说道:“秀兰姑娘,你莫要怪我太过无情,当下最重要的便是你们姐弟二人逃出这柳河镇。那小霸王定不会善罢甘休,我这小小的柳府迟早会被他们搜查!你且放心,待得这件事平息后,我定会替你将王五安葬起来。”秀兰微微欠身,轻声道来:“秀兰怎敢怪罪柳员外,柳员外一家待我秀兰姐弟甚亲,秀兰也深知,这柳河镇不是久留之地,我这便携来家弟离开这柳河镇。”柳员外拦住欲要去寻弟弟来的王秀兰,说道:“此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待得夜深人静之时,我派个家丁助你们姐弟俩逃出这柳河镇。”
夜入三更十分,王秀兰带着弟弟王纪虎来到了柳府大厅前,柳员外将满满一包袱东西塞给了王秀兰,说道:“我柳某深感惭愧,对此事也是爱莫能助,只得敬一点微薄之力以表心意,这包袱里有一些衣物,还有50两银子,你姐弟俩拿去,暂解危急之用。”王秀兰却是不肯收,欲将包袱还于柳员外。这时,柳何氏开口道:“姑娘你且拿去,这出门在外的没有银子哪行,就算你挨得过饥饿,这小虎子怎么办哪?”王秀兰心知弟弟以后便是家中唯一的苗子,也就不再推脱,收拾好包袱,拉着弟弟跪下便磕了三个响头。一旁不明所以的小虎子讶异道:“姐姐,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呀?爹呢?不和我们一起走吗?”王秀兰疼惜的看着弟弟道:“爹说一会赶来和我们会合,让我们先走!”这时,柳烟烟揉揉微红的双眼,拉着田青青跑到王秀兰跟前,难过道:“秀兰姐,虎子哥,你们要多多保重,以后我和青青姐一定去看你们!”
王秀兰姐弟在柳府家丁的陪同下一到离开了柳府,向着那柳河镇渡口走去。却怎料,这一幕正好被那流氓二牛子瞧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