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地远心自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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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湖水在稀薄的淡色阳光下,呈现出一派蓝绿青碧的朗朗之态。
微风拂过水面,微波粼粼,携来一片烟波渺茫的水汽。
湖面宁静而安详,偶尔几只猪槽船划过,朴实的山歌由远至近,又渐渐远去。
壮实的摩挲小伙子们和健美的摩挲姑娘们,每当经过时,都会含笑注视着停泊在王妃岛附近的那只小船。
上面坐着一个连连打哈欠的少年,和一个架着画架对着那一方湖水涂描的少女。
少女正襟危坐,神情认真而愉悦,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柔软的黑色长发在清爽的晨风中绕着她的面庞徐徐飞舞。少年却好似一摊烂泥,身体软绵绵的瘫在船上,他背靠着船舷半躺着,一只手伸在船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湖水,另一只手捂着嘴巴连连哈欠。
虽然少年懒散的没个样子……可是……也许是碧绿湖水的映衬,他的眸子绿的仿佛和泸沽湖水一色,清澈而悠远。
似是玩腻了湖水,他收回那只伸在船外的手支着脑袋,注视着面前的黑眼睛少女,唇上的钻石忽明忽暗。
“小汐……小汐哎……大娘叫你们回去吃早饭了……小汐……”
远远的,忽如其来的呼喊声打破了湖面的宁静。
少年听到呼唤声精神似乎好了一点。。
他站起来,惹的小船左摇右晃。
“知道了……我们就回去……”对着湖边,他把手放在嘴边卷成话筒的形状大声喊,那里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是娜姆大娘拜托来叫他们回家吃早饭的人。
“Sakura,别晃了,再晃我就要掉下去了。”水汐彤伸手扯扯他的衣角,嗔怪道。
“我们回去吧,大娘叫我们吃饭了。”Sakura蹲下来与水汐彤平视,眨巴着一双狭长的眼睛。
水汐彤禁不住笑,“好吧,我们走吧。”
少年也笑了,一刹那,湖面上仿佛起了一阵风,夹着暗香袭来,湖船上的人都觉得有片刻的眩晕。
他抓起船桨往湖岸划去,动作小心却略显生疏。
“明天早上再来哦,后天就可以睡个懒觉了。”水汐彤在他身后小声说。
Sakura回头笑笑,“再来几天也没关系。”虽然这几天为了陪小汐写生天不亮就起床,但是每天都能这样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在一天当中最宁静的时刻,在这样美丽如幻境的湖水上,牺牲一点睡眠有什么关系,下午补回来就是。
水汐彤望着少年有些许闪神。
他穿着浅浅苹果绿的上衣,领口开的很大,露出少年白皙的脖颈和清俊的锁骨,上衣的颜色衬着他绿色的眼眸,越发翠绿的像是两块没有杂质的上好翡翠一般。
以前看《Gonewiththewind》的时候,作者总说ScarlettO′Hara翡翠一样的绿色眼睛是多么的美丽,那时候老想着一双野猫一样的绿色眼睛怎么会叫人觉得美丽呢,现在,她总算体会到作者所描述的绿色眼眸的美丽风采了,果真如此。
水汐彤在心里暗暗的感叹着,就在五天前的这个时候,阿兰若在丽江送他们上车,五天后的现在他们就已经在泸沽湖上来来去去了。
她把手伸进湖水里,清晨的湖水冰冰凉凉的,有种厚重的质感,如丝一般从指间划过。
靠近了湖岸,那里生长着一圈白色的小花,浮在水面上,洁白如象牙,宛若满天星。
泸沽湖就是这样一个美丽的所在。
湖畔上,有开朗的摩挲姑娘对Sakura唱山歌,Sakura也毫不拘泥的和她们对起歌来,一来一去,非常热闹,惹的湖边经过的人们不住的回头看。
自从到了泸沽湖,不只是她自己,Sakura的心情也开朗了很多。
也许,这真的可以是一个新的开始。
在娜姆大娘家祖屋的火塘边上,她用土陶罐煮酥油茶,做好糍粑面,又从火塘里扒出烤的焦焦的土豆。
满是摩挲风情的食物。
大娘和他们一起吃早饭,她的外孙扎西却不见踪影。大娘让他们不用介意,每次家里有人住着,扎西总是整天整天的不在家,每天很早就带着干粮和大黄狗出门,一直到很晚才回家睡觉。
水汐彤对扎西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似乎是个腼腆不喜欢说话的少年,那天他们刚到的时候曾帮忙把行李提上楼,接着到今天一直都没有怎么露过面。
他们向大娘打听到在里格村附近有一个女神庙,在庙宇相距不远处巍然耸立着的就是那远近闻名的狮子山,被当地人们称做格姆女神山,山的旁边是温泉和马术训练场,这些地方都是当下来泸沽湖旅游的人们最衷爱的几处游玩场所。
大娘略带歉意的说,他们所在的博瓦村与里格村几乎隔着大半个湖,远不如那些地方热闹,去玩也并不是很方便。
但是Sakura和水汐彤却相视而笑,告诉大娘说他们正是因为这样才选择了草海附近的博瓦村,而不去那对他们来说太过与热闹的大落水村和里格岛。
大娘并不十分理解他们的意思,但她没有追问,只是告诉他们,转山节快到了,到了那天,几乎所有人都会去狮子山下向女神供奉,举行各种庆祝活动,晚上就在山旁边露宿。
这是摩挲人最重视的节日之一,是难得见识到最远古的摩挲风俗的日子。
虽然转山节正处于泸沽湖的雨季之中,却因着女神的庇佑,每到了那几天,天总是放晴,给大家一个晴晴朗朗的好天气。
每年都是如此。
不过,今年的雨季似乎比往年都要晚,一点来临的兆头都没有。也许,今年的转山节会带来使庄稼得以生长的雨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