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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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皇上已经离开了,我晓得后妃第一次侍寝的第二日,无论多晚都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于是坐起来,唤了声:“谁在外头?”因为我不知道雨溪还在不在,若她回去了,一定就是其他人。
还好,雨溪并没离开,还带着今儿,她推门进来,向我行了个礼,“娘娘安好,奴婢和今儿来替您梳妆罢,一会还要到皇后娘娘那儿去。”
雨溪知道我喜欢素色,特地从雨休堂拿来了一件淡粉色的宫装,设计精良,华丽而不失大方、淡雅。
尔后,雨溪和今儿搀着我向锦德宫走去,已经是快到晌午了,初冬的阳光照得身子暖暖的。我不禁想着:侍寝后,看我不得的娘娘,应该更多了罢?
一路上胡思乱想地,就到了锦德宫,锦德宫的宫女秋月见我来,笑吟吟地行礼,进去扶皇后娘娘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辰淑妃。
我也并没有太奇怪,辰淑妃协理六宫之事,到这里来是应该的。我一一行礼,不敢怠慢。
辰淑妃用有些诡异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我,“妹妹来得好早呢,姐姐我等得脖子都长了呀!”
皇后装作没听见,对我说:“熙妹妹,没想到你还是会来请安呢,好,好。”皇后娘娘一脸和善的笑,对我点头。
我微微颔首,轻轻说道:“娘娘哪儿的话,妹妹来请安是应该的。”
“好嘛好嘛,呵呵!妹妹辛苦了呢,那么早来给皇后姐姐请安真是为难你了!”辰淑妃话中的意思让我一下子羞红了脸,像是被火烧了似的,辰淑妃,何苦每次都让我如此尴尬呢?
皇后瞪了她一眼:“晋兰,熙妹妹来给我请安,你在这旁边老说这样的话,你怎么回事? 咳……咳……”皇后才说完就开始咳嗽,赶紧用帕子捂住口。
“是,熙美人一来,姐姐就嫌弃晋兰了,晋兰先告辞了。”辰淑妃说罢扭头就往殿外走,连礼也没有行一个,走过我身边,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亦是假装没有看到,想到皇后的身子弱,我便开口说:“娘娘是否身子不舒服,要不妹妹先回去罢?”
皇后摆摆手,说:“本宫这病啊,是当年生下大皇子时落下的,这辈子是好不了了。妹妹若是不嫌弃,陪本宫上外边走走可好,景瑞湖就在外边不远处呢。”
我不置可否,“娘娘不嫌弃妹妹,妹妹就万幸了。”
景瑞湖很美,配上周边的树木花朵,看似十分祥和、宁静,若是后宫也可似这般和谐,该有多好?我搀着皇后,她也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身上散发着一种来自深处的落寞。
她忽然开了口,停下步伐,对我说:“妹妹,你知道么?从那时,皇上来跟我说要宣你进宫时,我便看出,皇上对你,是有很深的爱意的。”她稍作停顿,接着道:“事实上,这十四年来,我知道,皇上对我没有真情。我只是他眼中的温仪皇后,当然,他十分尊重我。妹妹,皇上如此爱你,你可不要辜负了皇上啊。”皇后望着我的眼睛,我在她眼里,看不出对皇上的爱,看不出对我的嫉妒,有的只是淡淡的落寞和深深的温和。
“娘娘,妹妹一定按您说的做,不辜负皇上。”即便我也并没有很爱皇上,可我在这后宫深墙,若是不得宠爱,如何能够生存?只不准哪日便会被人陷害,打入冷宫,或是……死。
之后,只不过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皇后便道乏了,我送她回去后,便和雨溪今儿一道回去了。
皇后的一席话,似乎让我更加确定,她绝对是个温柔贤淑的好皇后,不是那种妒妇。
更是让我坚定了决心,我玺如妃必须要时刻得宠,要与每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斗争。
只是在这开始,争宠还确确不需要我花太多心力,因为,一连五日,皇上都掀了我的牌子。
五日,是个怎样的概念?即便当年圣宠若辰淑妃,也只是连续侍寝两日而已,如此这般,一定又招来不少后妃的嫉妒与不忿。
我开始有些想念醉红楼里的事情,朱红色的门窗,女人的脂粉味,她们手中的美人团扇,还有若容、韵姐姐、雨柔,甚至,有些想念莫夫人。
是罢,毕竟我在那样一个青楼里呆了那样长的八年半,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只是,我需要时间罢了。
大明宫,多少女人做梦都梦想的地方,我一个青楼女子,居然入宫成了娘娘。然而,争宠,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万一若是走火入魔,便会失去理智,残害人命。
我希望好好生存,却不想自己的手上沾上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