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卡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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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四日阴天
窗外虽然下着毛毛细雨,而且天气寒冷,但我的心却无比温暖,因为他终于向我表白了……
他是个从不吝啬自己才华的人,但以前听他的琴音,虽然音色有如天籁,但总是带有悲伤,是人称「天才」所带来的压力令他悲伤么?
这也许是我爱他的原因,我要令他幸福。
三月十七日晴
……今天哥哥邮寄了一条很美的颈链给我,名叫「蓝色多恼河」,我戴起它和他到游乐场玩,他说我今天很美呢!
夜里,和御扬哥哥通了一会电话。
我总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希望我永远都能捧着这幸福……
五月十四日晴
这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个月,我们到了海边散步。
他很不开心,因为他父亲从来都不了解他,也不了解音乐。
幸好他还有位疼爱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是位著名的音乐家,一位温柔美丽,又成熟稳重的女性(真希望日后的我也可以变得像伯母一样),她全力支持着他。
而我亦愿意成为另一个支持他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你父亲虽然不明白我们这些音乐家,但你母亲会明白你。所以即使全世界的人不再认同你,但始终都有两个人相信你,支持你,那就是我和你母亲。」
他轻轻的亲吻我……
五月十七日晴
今天他到我家,帮我一起进行大扫除……
……他翻看相簿,愈看神色愈凝重。
我问他发生甚么事,他说为何相中的男生和我如此亲密?
他指的是御扬哥哥,我笑说,这是我的好哥哥,叫他别乱想。
但他说:「他望着妳的眼神并不是望着妹妹的眼神。」
……
五月二十一日雨
不知为何,我总是想避逃着御扬哥哥。
但今天接到他的电话,说他会来小住三天。
我的心跳得很厉害,这代表了甚么?
……
五月二十五日雨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使我的心烦上加烦。
他说得没错,由小到大御扬哥哥一直都不是将我当妹妹看待的……
……我该怎样拒绝那份心意呢?
我的头很痛……
那本日记只写到五月二十五日,其余的日子并没有再写下了。
我闭上眼睛,梦到自己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怎样也找不到出口,有无数的声音包围着我,把我逼到死胡同里……
他是爱着我?还是爱着雨阳?
航机一到达伦敦,我立即转乘另一班航班回我的故乡。
我想他会猜不到我已返回家里,那么我会有些时间组织我要说的话。
「妈妈,我回来了。」回到自己熟识的地方,我感到自己的心情平复不少。
母亲没有感到意外,彷佛明白一切,亲切的抚摸着我的头发,然后把我拉入她温暖的怀抱,说:「孩子,回来就好。」
我埋首于母亲的怀中,轻声说:「妈妈,别告诉他我回来。」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不,我会面对问题。但不是现在……妈妈,我很想念妳烧的菜,可否烧给我吃?」
是的,只要他找到我,我就会去解决问题。我为了自己找一个借口,去暂时将这烦人的问题抛于脑后。
*
无论怎样漠视那条问题的存在,但只要一日不解决问题,它仍然烦扰着我。
回到故乡已有好一段日子,每天我总是有点期望,有点失望,有点庆幸,有点苦恼,有点生气。
期望御扬可早点找到我,却失望于他不曾出现……
庆幸他还没找到我,让我暂时不用面对问题……
苦恼着为何他伤了自己,却偏偏控制不了的想念他……
气自己到此刻仍想念他,想他出现……
每种心情都是一点点,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就连占卜,都因受这些情绪的影响,而不能集中精神。替母亲看店时,常将占卜结果看得有所偏差。
离学校开学的日子只余下三天,原来日子在我各种心情的扰攘下流掉了。
那天我跑往邻镇购买上课用的参巧书,回来已是日落黄昏之时。
在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在维也纳的街头上,我和他所跳的舞。
再转一个街角,就会见到母亲的占卜店。
就在这刻,一个令我又爱又恨的身影在我眼前略过,使我立即转身躲在墙后。
是御扬!他终于找到我,是我要面对问题的时候吗?
他看起来多么憔悴消廋,让我多么想跑上前抱着他,亲吻他……
但我想起雨阳,她让我的热情迅速冷却。
御扬看不见我的走进占卜店。
我并不打算在这个情况下和他见面,于是悄悄的从后门溜进店内。
后门的右面放了一面全身的魔术镜,躲在镜后可看清店内的一切,但人家又看不到你。所以只要躲在那儿不发出声响的话,是没人察觉的。
母亲和御扬就坐在一组深红色的绒布沙发上。
「喝杯茶吧。」母亲递了杯热茶给他。
「多谢。」他顿了一顿,然后轻声问:「她……她好吗?」
「若她不是神不守舍,或是伏在窗台上长嗟短叹,我相信她会是过得很好。」母亲微笑着。
御扬一时无言以对,低头喝着茶。
「你呢?雁回来已有好一段日子,以你的速度,没理由现在才找到她。你是不是想放弃我的女儿?」我第一次听见母亲的语气突然变得这样严肃认真,她平时说话的时候很温柔,即使发生甚么大事,语气仍不曾改变。
我不禁屏息静气,不止因为母亲的语气有变,还有想知道她问的问题的答案。
「承轩告诉我她去了德国,我想起她计算机内有一个档案,里头是她为这次旅程所写下的流程,德国是其中一站。所以这段日子,我到了她想去的地方,走过她想走的路线,四处的寻找她的踪迹,但我没想过她会回家。」他说的时候目光很温柔,又有一丝无奈。
有人说,当一个人堕入情网的时候,聪明也会变得迟钝,常做些愚蠢却又教人感动的事。
此刻的我就有这种想法。
「但你还记得,她不是雨阳吧?」
我感到惊讶,妈妈也知道雨阳?我从来都没说过甚么呢!
「我当然知道。雨阳和她是多么的不同。」
「那你清楚你爱的是谁吗?」
他叹息:「在这段日子里走过那么多地方,我终于发现最爱是谁。我想和雁说清楚。」
我的心说不出的沉重,他爱的果然是雨阳,承轩看错了。
母亲点点头,语气回复正常,说:「孩子,人生短短数十年,决不能让自己留下遗憾,你能想清楚真是太好。」
「多谢妳,马娜。」
「你在我家留宿吧!」
「但雁她……」
「我想她不会介意,她也有话对你说。」母亲忽然望向我这边,「孩子,是吗?」
我吓了一跳,怎么母亲会知道我在这的?
既然母亲已这样说,我唯有硬着头皮走出去,故意不望着他。
「雁……」他站起来。
我急道:「妈妈,我很累,先回家休息。还有,我决定明天就去学校报到。」
语毕,即冲出去。
我明明很想他找到我,现在真的找到了,却又害怕接下来的问题。
我明明知道他喜欢的是雨阳,但心坎里,不希望我和他结束。
这样的矛盾,使我逃开。
不过,怎样逃避,要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