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音作歌,昙花寻路 第七回、归尘|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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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妄想拖延!我岂能允你!”并蒂挥手又将一瓣荷花瓣掷出。花瓣当即幻化作三把利刃,径直冲花礿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却听一声“哗啦”脆响,一把折扇大展,竟拦下了并蒂的莲花斩。利刃悬浮半空,稍加停留,落地消散了。
“……”
花礿呆愣,不明所以。
并蒂看到折扇,亦微微作愣。迟疑之时,一个少年已然立在了他的身侧。
花礿看将过去,这少年乌发披及肩头,潦草松散杂乱。然头上虽邋遢,他却生得一副精致皮囊。年纪不过十六七,身材略显消瘦,纤细匀称。双目似皓月映九州,脸颊若粉桃沐春风。他周身只着缠裹一块红绸,上掩小腹,下抵膝盖。又手腕和脚腕上各绑有一根红绳。红绳光秃,不系饰物。这少年脚底并不着地,约摸一寸高悬空。花礿再定睛仔细观他,只见他身上腿面皆有明显的疤痕。痕迹的颜色深浅不一,深者疑似是杖笞而为,浅者更像是啮咬而留。
“是你。”并蒂脸上怒色渐消。“为何来此?”
少年不回答他,只是不痛不痒的道了句“你好大的胆子。”
“……”并蒂疑似心虚,疑似不屑。
诚然,这个两人彼此间皆知根知底,他们的关系并非如表面的这般平和。
并蒂许久不语。
少年浅而一笑,召回折扇别进了捆束在腰际的红布带里。那带子低着别着的原本还有一扇,利刃尚未出鞘,便先白光凄凄。他环顾一周,语气极为平淡。“司桐琴舍归尘,原是你和连心的失职,你怎好全权归罪于一个凡人。你与他动用私刑,就不怕拾方哥哥问责。”
“我们迷穀泥沼的事哪时轮到你来插手。”
少年轻笑。“我是不能管。但你若敢害拾方哥哥罪加一重,我决不饶你。”
并蒂心有不服,但这少年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自己根本奈何他不得。他愤懑哼了一声,转身往后院离开了。
少年看并蒂走远,不无可惜叹道,“暝音一曲,天下绝响。仙界能有几回闻,更不必言凡尘,死而无憾矣。”
少许时刻,他转眼看向花礿,朝他走近了过去。
“谢…谢救命之恩。”
“我非为你,乃是他。”
少年不看花礿,伸手用手指碰了下他脖颈上的藤蔓。藤蔓想躲,不敢,想抵抗,亦不敢,轻微颤抖着,将小刺软了下去。它的一番挣扎举动,少年尽观在眼里。
“你若死了,他也命不长久。”
“这是何故?”花礿疑惑不解。
“你自己做下的事情,怎好来问我?”少年眉梢稍扬,笑道,“我是不知情的。”
“我做下的事情…”花礿全然没有印象,暗想兴许与李清欢有关,便不再继续深究了。他望着少年,问道,“我适才听你说到司桐琴舍归尘,是何意?”
“并蒂已与你讲的明白,你何故还再问我使我为难?司桐琴舍殒毁着实可惜,却也是无可奈何。这事跟你有关,你逃脱不了干系的。时下你且先作速离去,不若待琴舍旧址塌陷,累及地面无辜,我无法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