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断前生  第三章 北地有祁族,刺客侍皇朝(八)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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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倒是没碰上其他下人,出奇的顺利。
    将有些气喘的小少爷抱在怀里,空闲的一手提过食盒,画钏轻轻一跃,绕过正门,从院子后面低矮的小墙翻入。
    大少爷喜静,因此在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并不多,而这会那些人应当是在西边的厢房里提前用膳,好方便等等晚上的工作,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来。
    想到这里,画钏便停在一颗树下,正准备说什么,就被一脸兴致勃勃的祁戈打断:“画钏,哥哥的书房在哪?我偷偷给他送点心!”
    愣了一下,画钏依言指出不远处开着一扇窗的房子,还不等她说什么,就见自家小少爷迈着步子小跑过去。无奈之下,她只好守在树下放风,防止小少爷的行动被其他人发现——尤其不能是老爷。曾有好几次,她不小心发现老爷望着小少爷的眼神阴霾的可怕,虽是亲子,但她不敢保障家主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祁戈心里很开心,其一为可以找到哥哥分享点心而雀跃,其二为自己行径偷偷摸摸而奇异的兴奋。孩子是趣味总是不同于常人。
    踮起脚尖,小小的身体艰难地抱着食盒,祁戈的步子踉踉跄跄,但他却极为小心的保持着轻巧,不让自己的声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祁家大少爷祁玄央住的别松院,因松之名,便也植着许多挺拔的松树,翠枝亭亭,生机勃勃。书房的门口摆着半人高的绿叶盆栽,遮住一个孩子的身影绰绰有余。
    祁戈刚走到门口,发现门是开着半截的,就在他准备侧身进入,却听见里面一声茶杯破碎的尖锐。那青花的茶杯刚好摔在门口,零落的碎片砸在门框之上,滚烫的热茶四处飞溅,恰有一块极其碎小且尖利的瓷片连带着滚茶飞到祁戈的左眼尾下方,一刹那的刺痛乍现,连带着眼眶微微抽疼。
    祁颂带着内劲所扔出的茶杯,自然力道十足。
    祁戈轻声的痛呼被屋里人的怒吼给掩盖。这点疼痛倒是没有摔倒在石子上那么严重,于是带着一丝好奇,他将食盒放于身后,而自己则悄悄蹲在盆栽的一旁,透过门缝看着屋内事情大发生。
    定睛一瞧,发出怒吼的正是他的父亲祁颂,而一边低头站着的是哥哥祁玄央。
    只听祁颂气急败坏的说:“长舟,你怎么就不听劝?已经有人告诉我你前几日又去了寒阳院!”
    祁戈听得认真。长舟是哥哥的小字,寒阳院是王父祁渊的院子,同是现在祁戈的住所,哥哥来寒阳院,怕是来找他玩的。
    “爹,是谁告诉你的?”祁玄央抬头皱了皱眉头,“是不是祁宝璐?”
    “哼,不要转移话题!”听祁颂那稍弱下去的语气,就知道肯定是祁宝璐送的消息。
    “她倒灵光,我一去看戈儿,就往你这递消息,真是听话!”祁玄央语气讽刺。即便他还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但受着良好的贵族教育,他已初有世家公子的风范,虽然在气势上输他父亲一筹。
    不过祁玄央一直对被母亲收在膝下的妹妹有些不感兴趣,或许是因为性别不同,没什么可以相处的话题,也或许是因为这妹妹异常的听祁颂和祁夫人的话,整日只学女红琴画,无趣的紧。总之祁玄央和这位名义上的妹妹基本只是点头之交。
    而上次他寻祁戈送点心的时候刚好被散步的祁宝璐看见,他赶时间就匆匆点了个头,却没想到这丫头转眼就把此事捅到了祁颂这儿,之前这种情况也发生过,初几次他还曾质问过祁宝璐,得到的答案永远只是她轻声回答:“爹娘不允许哥哥去见他。”
    听了这话,怒火稍降的祁颂又再次被点燃,“她是你妹妹,怎么说话呢!作兄长都没有点样子!”
    祁宝璐乖巧懂事,很得祁夫人喜爱,就连严苛偏执的祁颂也对这个听话的女儿多有称赞,要知道在世家贵族中,一个优秀的女儿往往会有很大的价值,未来也能带来不少利益。
    “那戈儿也是我弟弟,是我的亲弟弟!他还是您和娘的孩子!”祁玄央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父亲要把弟弟和整个祁家隔离开,而母亲则是袖手旁观,每当他一问母亲缘由,最后的结果总是被她的眼泪逼退,却仍然无法知道答案,“为什么对他就这么不公平?”
    被长子惹怒的祁颂几乎失去了理智,他再也忍不住当年在祁渊那里做得保证——不在孩子的面前提起此事,他怒火中烧,脱口而出:“什么弟弟?他才不是你弟弟!我祁颂也没有这样的儿子!他不过是个灾星!会给祁家带来灾难的孤煞!”
    祁玄央知道这种事情父亲是不会胡说的,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子,倘若没什么缘由,又怎么会给戈儿按上这么个名头?
    只是祁玄央并不了解自己的父亲,他从未知道在祁颂眼里,没有什么比祁家的荣耀、自己的家主地位更重要,为此牺牲、放弃自己的妻儿,他从不会犹豫。
    “为什么?”祁玄央吸气冷静了一点,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说完那话的祁颂也有些后悔,毕竟他答应过祁渊不再说出此事,而作为交换就是祁戈日后不可参与祁家内政、不可从事贪狼,也就是说未来的祁戈只能做一个毫无作为的官家少爷,可以纨绔放荡,但不能在祁家有所谋求。
    见祁玄央满脸执拗的疑惑,又想到这是自己最为满意的继承人,或许说开了缘由,这孩子便能远离那个灾星。想到这,祁颂便不再隐瞒,一一说出六年前国师的卦象和祁戈出生时日的巧合。他坚信,祁戈就是祁家的祸胎。
    祁玄央没想到父亲会因为国师的一席话而如此对待戈儿。他从未见过国师,但却听闻那人深居简出、神秘强大,除了祭天之事,不会插手其他。但若非国师实力强大,父亲也不会深信至此。
    想到这些,祁玄央竟有些无力反驳。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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