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228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众所周知满江楼是青楼,是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但满江楼和其他青楼不同的是,满江楼里公子姑娘们是不出堂的,也不学其他青楼里的做派,分什么红倌、清倌。
在满江楼,你要找人听曲陪酒、吟诗作赋可以,但要是想在满江楼里行那龌龊事,先赔上一只手和一双眼睛,再把这满江楼重新装修的钱给赔,然后便可以滚蛋了!
可哪怕是如此,满江楼的生意也依旧火爆,夜夜座无虚席,是来看美人,也是来品美酒!
满江楼里的美人,世间少有,满江楼里的美酒更是世上无双,而今夜,满江楼里只有美人,没有美酒。
“小公子,真没有了!”容锦拦在酒窖前,看着面前一身酒气却还嚷嚷着要喝酒的少年,一步也不肯让。
“锦夫人~就一口,一口好不好,我保证以后绝对乖乖听话!”少年明明已经喝满面酡红,可看向人的目光却异常清醒。
“真是一口也没有了!”容锦说着,伸手便要将人拉走,明明都已经醉得有些模糊了神智,可反应却没有被马尿影响半分。
“阿言!!”
沈翊从故人手中脱身赶到时,陆言之已经同那位锦夫人打了起来,二人对打,一招一式均是杀招,看得人心惊胆战,却根本插不进手!
“这怎么又打起来了?”
“什么意思?”沈翊扭头看向听见声音后赶来的黄杉公子,问。
什么叫又?
“公子每次喝醉都要与人打上一架!”黄杉公子不远处打得难舍难分的二人,开口喊道,“夫人,用浮生若梦!”
浮生若梦?这不是那位教主大人随手做出来的迷香吗?
沈翊刚要开口阻止,可那位锦夫人的反应比他更快,他这话还都还没出口,那厢人已经被药给迷晕了!
……
自从莫名其妙的被那二人救了之后,夏幼瑶一连在孤鸿客栈里等了三日,三天里她连那两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倒是看见位离开之后便再无消息的孟欢,孟公子,以及那位许久不见的魔教少主,但待二人走进后一看,夏幼瑶便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孟欢还是孟欢,可他身边那人却不是陆言之,而是一个长得和陆言之很像,却大一轮了白衣公子。
孟欢一进门便看见了那位飞云谷的二小姐,想着以陆言之的性子,他也应该会在此遇见他心中不由得一喜,便快步朝那位二小姐走去:“夏小姐,言之未曾同你在一处吗?”
“怎么,这有了新欢就来寻旧爱了?”不知为何,夏幼瑶对孟欢总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她也说不明白,这份敌意是从哪里来的,总之就是看对方不顺眼,尤其是在看到他身边那个和陆言之一模一样的男子后,这份敌意便化作了实质。
孟欢:“……”
他好像没得罪过这位二小姐吧?怎么这一见面就跟吃炮仗似得,句句带刺?
眼看着空气中的尴尬都要化为实质了,二人还是不肯开口。
最后还是孟欢身旁那人为了化解尴尬,开口打破道:“在下端木俊,字子詹!”
“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和先皇长得一模一样的冒牌货吗!”
夏幼瑶翻着白眼,对这位端木公子依旧没有任何好感。
端木俊,不就是江湖上流传的那个可能是先皇的人吗?
夏幼瑶抬眼看向孟欢,有些阴阳怪气的道:“珩王殿下果真痴情,寻个知己也昔日旧爱长得一模一样!”
孟欢:“……”
端木兄,我觉着你还是不要再开口的好!
“小女子还有事,就不陪珩王闲聊了!”夏幼瑶看着面前的二人,尤其那张和陆言之一模一样的脸,她是片刻也不想待在这里,寻了个借口,便起身走了。
留下二人站着原地,一时尴尬不已!
夏幼瑶走出客栈后,看着街道周边的商铺,想了想,便往满江楼去了!
……
陆言之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酒品不好,所以很少让自己喝醉过,唯有的那几次,也是因为实在受不了体内那被人强行灌入的真气的横冲直撞。
昨夜也不知怎么了,与那人打了一架后,心中便有些不痛快,就好像要失去什么东西一样。
本只是想借着那忘忧物,来抒发心中的不痛快,可喝到后面,便不止是不痛快了,而是心痛,心脏如同被万蚁撕咬一般,让他不得不借着醉意来麻痹自己。
陆言之抬手捏了捏眉心,看着身旁叽叽喳喳抱怨着某位孟姓负心汉的罪行的少女,只觉着昨夜那万蚁噬心般痛苦再一次复发,而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疼!
“你方才说,他身旁那人与先皇一模一样?”陆言之强打着精神,忍着疼痛,扭头看向夏幼瑶问。
“不止一模一样,年纪也差不多,除了不姓夜,我看他就是先皇!”
“那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什么端木俊?”
端木?
也许是巧合吧!
“那二小姐又为何是孟公子是负心汉?”这人一进门,就向他抱怨孟欢是如何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
可陆言之从头到尾就没听明白这负心二字从何说起?若是因为他还未易容之前发生的那些事的话,那他还真就只能说一声误会!
其实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之所以同吃同住,也不过是因为,他们都不信任对方。
陆言之从来都不觉得,孟欢会相信这世间有借尸还魂这样奇事,因为他在那儿个位子上坐过。
若是将他放在同样的境地,他也不会相信一个“死而复生”的人,他只会怀疑对方是不是敌人派来的卧底,而彼此挑明“身份”的那一夜,孟欢拉着他谈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心,可谓是丧心病狂。
从头到尾都在用言语不停试探他,为了不让对方知道他真的是那借尸还魂之人,陆言之强打着精神,接下了对方所有的攻势,顺带,露了些破绽出来。
这外人眼中他们是互许真心的爱人,可背后如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夜安喜欢孟欢,但那并不代表就爱,他可以为他赴死,也可以为其殉情,可他也是帝王,他心中不能只有私情,而无大义,在明知道对方是他国国君的情况下,他们做不到去爱对方!
“要是沈公子把言公子你当成他心上人的替身,当宝贝似得捧着,可突然有一天,他的心上人回来了,他便把你那一颗真心丢在地上,你会怎么做?”
夏幼瑶并没有回答陆言之的问题,反而问了他一个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的问题。
听见这话,陆言之只觉得心口越发疼了,疼到他不得不喝酒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你这问题,我觉着我此生怕是遇不到了!”
“我可不是那位孟公子,我对我家阿言,可是痴心一片,此生断不会做出那等事来!”沈翊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满眼笑意的看着那正在喝酒的少年道。
夏幼瑶:“……”她是脑子抽了才会来找这两人。
“你那片痴心还是收起来的好,我可接不住!”陆言之听着这话,知道这人又不正经了,当即白了他一眼,对夏幼瑶道,“二小姐莫要听他胡说,他这人在外风流惯了,不知惹了多少美人倾心,他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当真!”
“阿言,你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哪有在美人面前挖我底的?”好像在验证陆言之的话一般,沈翊坐下后,顿时有些不满的看向他,好似真的如陆言之所言,他是在外面惹了一群桃花归来。
“二小姐,你可千万别听他胡说,我这人可是痴情的很,我若是认定一个人,便是上天入地也是要跟着他!”沈翊这话虽说对夏幼瑶说的,可目光却落在了陆言之身上。
陆言之看着那人一脸深情的模样,再一次给了对方一个白眼,伸手夹了块肉放入对方碗内:“岂不闻,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
对这具身体的情况,陆言之自诩还是十分了解的,除了根骨极差外,他可不知道自己何时还患了心疾。
而且这心疾之症,也是时好时坏,每次发作都是在听到和孟欢有关的消息,次次皆是噬心之痛,似这般症状,他倒是有幸在那老妖怪房间里看到过——南疆情蛊。
但这不过是他那里的说法,蛊毒之术并非此地之物,而是来自于他国,与此相隔了一片海域,相距万里之遥。
只是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好死不死的附在他身上?
陆言之拉开衣袖,看着右手手臂皮肤下,那顺着血管不停蠕动的虫子,忍不住的摇头苦笑一声:穆云卿啊,穆云卿,遇见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他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情蛊起先是冲着穆云卿去的,结果阴差阳错的到了他身上,也不知道这小王爷得罪了什么人,居然大费周章的派人去把这东西学了来,养得还是情蛊。
若是毒蛊也便罢了,这情蛊向来都是子母蛊,养蛊之人身上种的是母蛊,他身上则是子蛊,若是他移情别恋喜欢上他人,便会受那万蚁噬心之痛。
穆云卿啊,穆云卿!你这是从哪儿惹来的桃花债,心性竟这般恶毒。
今日这蛊我且替你受了!
若真落在你身上,只怕只一次,你这条命,便已是半脚踏入黄泉!
我可不想,看见那小魔星大杀四方的模样!
想到这,心口又开始疼了!
嘶!这情蛊怎么回事,我竟然连小凡也想不得了?
陆言之抓住心口处的衣物,抬头看着镜子里面色惨白的自己,忍不住自嘲了一番:看来,我此生注定是薄情寡义之人,连这要命之物,也未能动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