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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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着面前这个面不改色的将那碗看着很苦闻起来也很苦的,喝完的羸弱少年,默默伸手从那人手中将碗接过,放在一旁。
几乎本能从怀中掏出一块饴糖递了过去:“既然怕苦,就不要强撑着。”
“师叔他们又不在身边,我就算怕苦,也只能强撑着。”苏言卿从少年手中接过饴糖,低声道了声谢后,说道。
“小小年纪就这般懂事,倒是让人心疼!”少年看着苏言卿,又从袖中,拿出几颗饴糖放到苏言卿的手中,抬手揉了揉少年那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笑道。
可苏言卿却以一种是否古怪的目光看着的他,待面前之人收回手后,才幽幽的问道:“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为何这般问?”少年不解的看着他。
“因为大师伯之前也这般对待过另一个人,可结局并不好?”苏言卿将手中的饴糖收起,缓缓的说道,“所以,你以后,不要这般随意的对一个示好,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人。”
“听起来像是有故事,可以同我讲讲吗?”少年听罢,笑着走到苏言卿对面坐下,扭头看了一眼被婢女打开又迅速关上的房门,道,“我们现在也出不去,就当解解闷如何?”
少年的话,让苏言卿找不到如何反对的理由,因为他们现在的确出不去,至于为什么,这就要归功于,在前院同烨王商量事情那位烨王妃。
所以苏言卿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开口说了一个故事,故事内容很老套,像是从哪本俗套的传记中找出来打发对面那人的,但却是苏言卿亲身经历过的: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三个月前,位于云凤南方的一座小镇爆发了一场瘟疫,尽管当时的县令及时做出的反应将其进行隔离,可还是晚了一步,以至于当地一县之地都成了疫区。
顾九在听见这件事后,立马收拾东西跟着朝廷派去的太医前往,虽然那件事与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可不管是出于医者仁心,还是私心带着苏言卿去历练,这场疫情对顾九来说都又着不同的意义。
就这样,在顾九的自作主张下,他拉着苏言卿,苏言卿拉着易君赫,去了那人人避之不及之地。
到了哪里后,顾九和同行的医师商讨药方,而苏言卿则留在哪里照护那些流民,因为苏言卿体质弱,年龄小,顾九根本就不让他去照顾那些病人,只是让他和易君赫在外照看那些流民,而故事就是从一碗粥开始的……
他和易君赫如往常一般和那些药童在粥铺施粥,或许是因为那个姑娘太过可怜,又是孤身一人从外地流落到这里,他那位大师伯便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亲自端一碗粥过去,给那位姑娘。
从那以后,苏言卿每天都能在又易君赫的地方看见那位虽然穿着布衣但依旧很好看的姐姐,她不知道怎么说动那些士兵,让她也加入施粥的队伍之中。
起初,苏言卿只当她是一个好心人,自己虽然落魄了,但依旧能关心他人,后来,他坐在粥铺内吃药时,听见外面坐在的那几位妇人的闲谈后,才知道,那个姐姐只是因为喜欢大师伯,才会来帮助他们施粥的。
易君赫似乎也察觉到了那位姐姐的心思,开始有意思的躲着她,后来就像传记中写的那样,那位姐姐开始死缠烂打,甚至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苏言卿被她弄的烦了便寻了个借口,跑进了顾九他们待的帐中,将事一五一十给顾九交待了。
他本以为顾九会生气,可没有,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蹲下身将苏言卿的发髻蹂虐了一翻,看着少年那乱糟糟的头发,道:
“小师侄,有些事呢,不能去较真的,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件事,那不过是一个溺水之人在追寻光而已,如果对于这样的人,都要为之生气的话,那家里岂不是都醋味了?”
苏言卿似懂非懂的听完后,便不在去注意那位“溺水”的姑娘了,直到她追到了军帐内。
那时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顾九他们商讨出来的药方起到很大作用,很大程度上的控制了这场瘟疫,其他的只需要让本地的医师进行收尾就可以了。
在这儿满是药味的城镇之中待了近两个月,饶是苏言卿和顾九这样整日同草药为伍的人也有些承受不住了,听到要起身回去时,苏言卿无疑是最开心的一个。
因为年纪小,医术又比他们身边的那些徒弟要高,苏言卿在这些医师面前可是十分讨喜,离开的前几日得了不知多少礼物。
不过这份喜意却被那位突如其来的姑娘给冲掉了……
苏言卿不喜欢那个一直追着易君赫的姑娘,哪怕她只是在追逐着她心中的光而已。
所以当她提出要跟着他们回去只做一个婢女的时候,苏言卿是第一个反对的。
因为他看得出来,顾九也在抗拒着她,易君赫就不必说了……
后面的事,苏言卿正打算说,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了:“小公子,王妃早产,王爷让奴才过来请您二位过去!”
……
洛芸早产,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所以在听见这句话后,少年也就忘了追问后来的事,伸手拉着苏言卿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洛芸居住的院内。
一进门,便看见那位在外一向稳重的烨王殿下,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和担忧,尽管,他只是负手站着哪里并没有其他动作,可少年还是感觉了那人心中的不安。
虽然很想开口安慰一下那人,可少年明白,他现在与那人已是云泥之别。
所以在踏进院被那一刻,少年拉着身旁的人,垂首站到了一旁。
这时,少年才有时间想一想,之前苏言卿给他讲那个还没有讲完的故事。
关于那个故事,少年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结局,当他还是夜安的时候,在顾九从疫区归来不久,他去过苏府,当时并没有在苏府看到陌生的婢女。
所以那位个一直缠着的易君赫的姑娘,应当是没有跟过来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少年已不想去探究了。
反而对顾九同苏言卿的说的那句话有些兴趣。
虽然不是什么过于哲学的话,但对他来说却是深有感触!
溺水中的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去伸手抓住什么,因为那是可以将她/他从水中拉出的东西。
身处黑暗的人也是一样,有时候你的一个无心之举,便会成为她/他伸手想要抓住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