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现在不读书了吗？”我对着门那边说，因为人影出现，人却迟迟不肯出来。
    任东从后面终于是出现了，他把钥匙扔在了地上，面对着我，表情冷漠，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仿佛是狮子，光是看着就让人怵目。
    “对不起。”我首先跟他开口：“抱一个吧，还是兄弟。”
    在黄飞的建议下，我是直接与他坦白，可是我却没法直接那么做，倒不是怕失去了这段经营的友谊，而是怕他能够活活把自己整死。
    “滚！”他一脚踹了过来，我没能注意，一个趔趄撞在了沙发后头。
    这次真的是差点死了，我肚子一抽一抽得疼，如果是绷了腹肌，也不见得那么难受，现在整个人确是不能起来。但我不可以露出一点难受，只是因为怕让他心里更加为难。
    “行了吧，这一腿。好生狠毒啊，你是武林中人吧！”我张嘴，微微呵出一口气，胃部绞痛难忍，顺着沙发站了起来。
    “切！”他没有表情变化：“我就那一口，你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受人注目，我也替你领了所有责罚。你他妈至于这样做吗？”
    “咱们平心静气谈吧，平心静气谈吧。”我顺着沙发延，坐到了沙发扶手上。
    任东没有坐下，只是靠着墙，他扶着自己的手，仿佛是渗血了，带了一路痕迹。
    “我说！坐下谈！”哪里有那么多好脾气，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耳朵聋了吗？我还真没求过人。
    “我站着，你说吧。”任东回罢，我一瞥，他的目光总算恢复常态，这一腿算是半个值当吧。
    “曾经我有一个朋友，叫黄飞。他……”
    “给你三分钟，我只是来还你钥匙的。”
    “别走吧。”我侧首看向他：“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我怕失去你……”
    任东冷眼逼视着我，用神态告诉我这并没有卵用。
    真的是头疼……怎么搞？
    我看着任东，觉得所有话可能都是覆水东流：“呵，我！岳泽刚！是一个直男，并不喜欢男生。而你却亲了我，我觉得有点恶心，所以……”
    “去你妈的恶心”任东睥睨着我：“你认为你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我指了指自己：“是什么东西？”，低首点了点头，刚想给他明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却止不住闭口了。
    抬头看到他的眼有血丝，黑眼圈，还有点红。
    “哥抱抱吧。”起了身，肚子的疼痛消了一大部分，我张开手隔着沙发对着他。
    “我走了。”任东也就扔下这一句话，关上了门，他的声音里有点柔弱，这是从未有过情绪，是仿佛哭过后忍着哽咽说话的那种感觉，鼻音很重。
    “你大爷的，走哪？”我直接一脚踏着沙发跃了过去，带起门的一扇疾风，我就迅速拉住还没走远的他。
    任东没动。
    我直接再加两三步抱住了他，我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这个怀抱与之前对飞的怀抱一样，重合了某个画面，但是人却换了，主动抱的人也变了，被抱的人却是向着我前面的，而不是正对我。
    任东一下一下掰开我的手，他的手劲大，但是我手劲也不小，两个人一时之间争持不下来，我赶紧说：“任东，我真的是一直把你当兄弟。以前你说我嘴笨，得得得，这嘴给你随便掌，怎么开心怎么来。憋（别，情绪激动导致走音）走行吗？”
    “不行！”他见掰不开我的手，整个人好像怒了，胳膊肘轮着来，却屡次空了，是我给抱太紧了。
    “你就省省力气吧，这来回拧巴，你以为你自己毛巾怪吗？在拧水啊。”我噗嗤乐了，本来那么激动的场合我是不该笑得。
    他好像也笑了，突然语气柔和了：“你回去吧，我习惯了呆在自己原来的地方，呆一辈子。”
    “操！你不……”算了，我还是不说骚话了：“留下吧，我有个朋友就是弯的，你们的行道我不懂，你们的路我也不管，我是只想跟你交兄弟的。”
    “你家有扫把吗？”
    “什么？”
    “你把你家扫把烧了，算是祭天了，到时候我们再结拜吧。”
    “噗嗤……”我心说这个人说的是真的吗？笑着回应他：“拜把子不是拜扫把子。我放手，你能不溜吗？”
    “你他妈这跟留媳妇一样，这样抱着你不膈应吗？”
    被他一提醒，我就松开了手。他转过身子看着我：“其实还好，我……”
    咚咚，咚咚咚咚……突然心跳加快了，是我的心跳。
    “哎呦。”我单手捂着心脏，感觉太难受了，汗水突然渗出来了。
    任东蹙眉看着我，显得慌慌张张，手足无措。
    “心肝不知道怎的就加速了。”
    任东推了我一把：“我去你妈的。又寻摸我开心，你这人交往我就是为了玩，是吗？”
    看着任东噙着笑，那颗小虎牙又出来造孽了，我就觉得他很可爱。
    “正对着抱一个。”我抱着他，他突然说：“顶着了，你这……别，别抱了。赶紧走开！”
    “啊？啊！……你说什么？”我懵圈看着他。
    “还不放开！赶紧去厕所，别在这……闲着……你脸红了？”任东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卧槽！我去个厕所，应该是天气太热了。”
    “啊？”
    “热……”我苦笑找个理由：“热胀冷缩吧，这……就是这样。我去厕所了。”
    任东扶着头，擦了一把冷汗，噙着笑：“去吧去吧……”
    丢死人了，真的，从来没那么丢人过。在厕所里解决完成后，按下了抽水马桶，放下马桶盖，我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还在跳？
    操……难道我，不会的。如果真的有可能性呢？我……不可能，哎。
    我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这第一次心动葬给了一个男人，那么大一头，不，一只，那么大一只。
    怎么办，这条路要走吗？我该这么干吗？他本身是要和女生在一起的，不对，是我本身是要……算了，想屁，随机应变吧。实在不行就将就一下。
    出了厕所门，我看到正门已经关上了，任东离开了，而那串钥匙也不见了。
    自己终究是不由自主轻笑出来：“傻货。喜欢就喜欢上了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