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向阳路五号酝酿的阴谋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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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一天开始,“三二九案件“转入了追踪“会面人“的作业。
    尚若涛把刑警于春生要来了,又调来了火锅店周围大街上的监控录像。第一步是要搞清楚“会面人“离开火锅店后门后的去向,办法是锁定“会面人“那穿深蓝色西服的男性身影,用排除法先将女人、儿童和老人從视频的画面上删除,然后将不是穿西服的删除,又将不是穿深蓝色西服的删除,如此下来画面上剩下可供辨別的对象就不多了。
    尚若涛还运用了她与公安部技术局合作开发的一套软件,叫“肢体行动模式”,其原理是每个人的肢体和动作都是各不相同的,存在固有的特征,只要把某个人的身影、行走、动作的视频输入电脑,就可建立起一套属于他的“肢体行动模式”,就像指纹一样,可用作鑑別、比对嫌疑人,其准确度虽沒有指纹那么高,但也达到了六七成,是破案的一种参考手段。尚若涛将從火锅店和华京国际会所釆到的视频输入了电脑,建立起“会面人“的肢体行动模式档案。
    这样的排查,第一步非常重要,不但要找到嫌疑人,而且要确定其正确无误的身份,否则往后的努力只会是“失之毫厘,谬之千里”。经过三天的努力,尚若涛和甘雨、于春生不但重新找到了“会面人”,而且还初步确认了“会面人“是向新兴大街的东面走去,目标可能是八百米外的“呼家楼“地铁站。而该地铁站共有四个进出口,“会面人“可能在每一个进出口出现,因此他们将四个进出口的监控视频逐一排查,当甘雨在地铁站的C出口处发现了“会面人“的身影时,他们都欢呼了起来-----实际上每当“会面人“的身影孤零零地出现在画面中时,他们都要击掌欢呼,因为这是他们辛苦地将其他人仔细比对后逐一刪除掉的结果,这样的结果凝结了他们的艰辛努力:至此他们已经刪除了一千O五十八人,耗时近一周了。
    尚若涛再次将“会面人“的这段视频,输入了电脑中的肢体行动模式档案。
    这一天是星期天,又是聚会日,人们上午十时便先后来到了〝向阳路五号〞。他们拥着自己钟意的服务员小姐,进入了自己的套房。
    午歺定在三小时后的中午一点,各人都穿着宽松柔软的睡衣,吃的是淮扬菜,味道偏重甜膩。饭后,各人来到了一间装饰成书房的小会议室,墙两面都是书架,摆滿了精装书,落地窗前是一圈沙发,窗外是葱绿的草地和花木。
    今天出席聚会的多了个管文宣的楚副部长,还有军队来的代表秦将军,以及从南方某省来的省委蔡副书记。
    “楚副部长,你先谈谈與论方面的情况吧!”安国栋说。
    “好。近期以来,我们本着“舆论导向“的精神,組织媒体围绕“钓魚岛与战争“这个主题作文章,大力宣传“东海战爭不可避免“、“必有一战“、“战必我胜“,并批判“怕战、厌战“的懦夫情绪和“甲午海战覆辙“的失败论,突出一个“打“字。在电子媒体上我们请来了几位军事专家嘉宾,轮流出镜谈论钓魚岛的时局与战争的前景;在平面媒体方面我们开辟了几个专拦,组织专家写文章谈中日战争历史、谈海战空战、谈現代的战争手段和我们的“航母杀手“;趁今年是朝鲜战争停战六十一周年纪念之际,我们还组织了一批有关抗美援朝的回忆文章,宣传**的“纸老虎思想“,美、日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并不可怕。总之,我们充分利用群众对现状不滿、要求变革的情绪,通过这种潜移默化的宣传,不动声色地在全社会和全民之中形成了“必打“、“必战“的思想!”
    “好,要的就是这种“潛移默化“和“不动声色“!既不引起当局的注意,又为人民群众所接受,然后形成一股无形的強大力量,到时候不打就不行了!”安国栋说。
    周伯英看着滿脸得意的楚副部长,心中感到酸酸的,心想道:“这些主意还不是我给你出的,现在成绩全成了你自己的,一口一个“我们“!”于是他开口说道:“现在对现状不滿、要求变革的,既有左派的群众,又有右边的即“自由派“的人士,我们的策略应该是把这两派的群众都为我所用,都要加以笼络利用;可是在思想上这两派群众又是互相对立的,所以在具体的工作中,必须注意团结左和右,淡化分歧,突出共性,切不能让他们相互攻击,乱了我们的阵脚。因此目前的意识形态上的一些批判要停下来,像对民主自由和普世价值的批判都应停一停,集中宣传“打仗“这个主题!”
    “周伯英提的这一点十分重要,“袁立本说。”我们在组织工作中就注意左、右两派的人士都联络,如左派的理论家古庆东,他很踴跃,收下了我们送去的二百万车马费,立即展开全国巡迴演讲,听说各地的反映很好,他在南方的一场演讲座无虚席,走道上都站滿了人,当他讲到“中国历史发展己到了翻篇的时候,不管翻的好或翻的不好都得翻“时,全场掌声雷动,这是一个在将来能夠为我们主管文宣的人才。右派的几位思想家答应写文章,但他们不接受我们送去的经费。”
    “说起经费我想再说几句,“楚副部长说。”我们还联络了几家互联网的网站,像“革命之乡“,他们十分乐意为我们工作,但他们都要经费,而且一张口便是2个亿,其他的网站也都是狮子开大口,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这个问题可以解决,向我们的钱袋子严达明提出申请报告。”安国栋说。”达明,我想了解一下咱们最近的财经状況。”
    严达明说:“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基金已滾存到十二亿三千万,答应捐款的企业家还有十多位,有一位准备捐出一个亿。”
    “十多二十个亿不算多,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你要再多向企业家们宣传解释,现在捐点款也是为了他们自己,他们在原始积累的过程中难免不干淨,清理完政界就该轮到商界了!只有改变目前的反腐潮流,他们才能长久平安地生存下去!你要他们放远目光,认清形势!”安国栋说。
    “日本方面通过在华的一家企业给了两亿,明后天可到账,还说资金的事不成问题,今后陆续有来。”严达明说。
    “我们接受日方的资助,是不是应慎重考虑?毕竟我们当前的宣传主调是抗日,私底下我们又在联日,两下矛盾对立了。”秦将军说。他是军队总后勤部的一位副部长,他的靠转买营房地皮“发财“的事迹,最近被北京一家财经杂志公开报导出来。
    “在这个问题上不能书生气,“袁立本说。”抗日是做给全国人民看的,联日才是我们需要的,两者不存在矛盾对立的问题。”
    “袁部长说得对,“安国栋说。”公开宣传上的抗日和私底下的联日都只是我们的手段,中止反腐、掌控局势才是我们的目的;现在能帮助我们达到这个目的的只有日本自民党的这些右翼势力,他们要的是钓魚岛,我们要的是生存自保,大家是互相利用,何乐不为,而且钓魚岛最后属于谁还不好说呢!”
    “美国那方面不行吗?”楚副部长问。
    “不行,我们跟他们私下联络过,现在在台上的是民主党,他们不倾向我们;而台下的共和党倾向于我们,也答应他们上台后会设法改变我国的政策方向,但那是猴年马月的事!现在山雨欲来,形势这么紧迫,我们等不及了,所以眼下只好利用日本人的力量。这就是政治,只有利益,沒有对错。”安国栋说。
    “今年以来好几位省部级领导干部都双规落马了,我们的压力很大。”蔡书记说。”这件事真要加快实施才行,反腐必须剎车,不能再继续进行了,否则就真的等不及了!好几个省的人都有这种想法,我来前都跟他们联系过,他们让我传达这方面的意思!”
    “地方同志的想法我们向来是重视的,我们这不是紧锣密鼓地进行吗!”安国栋说。”不过你们也要加紧行动起来,毕竟广大民众是在你们那里的。”
    “各省市的同志对你们寄予厚望,我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蔡书记说。”各省市除了按你们的统一部署抓紧舆论宣传以外,还注意组织左派群众的队伍,不能因为重庆事件就溃散了,那可是我们花了长时间和大力气才动员起来的力量,是我们的本钱呵!”
    “很好!但是你们的方法要改变创新一下,要有些新形式、新手段,不能仍然只是唱红歌、跳红舞!”安国栋说。
    “是!在这方面我们会想方设法改进!还有一件事,薄熙来会不会、以及什么时候审讯?这方面的冲击会很大!”蔡书记说。
    “这件事我们一直在联合一切力量全力抗爭,反对对薄熙来的政治迫害,甚至还跟他们拍了桌子!但是看来是大势已去,他们那边占了上风,审讯看来是不可避免的了,你们要有所准备!”
    书房里一时出现了寂靜。
    “还有一件事,苏里和沈新的事必须解决,“周伯英说。”李仁良案又有进展了,苏里他们又找到了新的证据,离日本人又近了一步。”
    “这件事不能再婆妈了,“袁立本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一切都应从大局出发,还有什么私人感情割捨不下的!”
    安国栋看了袁立本一眼,心想道:“什么大局出发,你小子眼里瞄的是国安部长和政保委主任的位子,又拚命让家人捞钱,向来是一心为私,谁还不知道!”但眼下不好发作,便说道:“这件事有些棘手,当年是中央政法小组开会批准苏里和沈新与美国中央情报局联係的,开会的有当时的中央总书记和政法委唐书记,还有就是我和刘葆华、沈新,当时刘葆华和沈新提出,为免对苏里的安全造成影响,这件事不做文字记录,只有在场的人知道。十多年后,政法委唐书记已去世,总书记也退下了,但知道这件事的还有刘葆华,他要出面作证的话,事情就不好办。”
    “刘葆华现在养病,让他永远闭上嘴不是什么难事!你是跟他有交情,下不了手是不是?”袁立本说道,他一脸挑衅的、咄咄逼人的神色。
    “我和刘葆华的交情是过去的事,眼下当然不能再成韁绊,但事情是否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实际上安国栋对刘葆华的交情早已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真正在乎的是沈新,这才是政法委书记的不二人选,是个真正能夠辅助他坐天下的人才,而只会以权谋私和搞阴谋诡计的袁立本不论才德都不足以委以重任,他不想失去的是沈新,但为了不让袁立本起疑,便只好拿刘葆华来说事。然而袁立本似乎洞察了他的內心,说道:
    “我也知道,你对沈新有好感,想重用他。但你也不看一看,沈新究竟是什么人,他能跟我们站在一起吗?他能跟我们站在一条战壕里并肩作战吗?我对这个人是最有了解的,我要说句不好听的话:那是白作梦!总之,一切要以大局为重,沈新和苏里必须除掉!”
    见到驟然爆出的火药味,楚副部长赶忙说:“凡事都好啇量!伯英,再详细说说你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從李仁良案的情况来看,苏里是不能再留下了,要动苏里就必要动沈新,而要动他们俩就要动刘葆华,这是一条線下来的,这三个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形势就是这样!”周伯英說。
    “此事是不能再犹豫了!”严达明说。
    “好吧,既然大家都这样说,那就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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