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若涛是自己从医院里跑出来的。
    几天前昏迷的她被紧急送进公安总医院，幸亏敌人使用的是小口径手枪，防弹衣挡住了弹头，没有造成身体的创伤，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令她严重內出血。经过医生的精心治疗，年青而又体健的尚若涛很快得到恢复，只是不适应病房里的安靜和无所事事，才在病床上躺了几天，便感到气闷的慌，实在呆不下去，没等痊癒便跑出来了。
    尚若涛是个大美女，身材高挑，容颜美丽得无懈可击，苏里只知道她与自己是校友，但是那一屆、什么专业就不知道；还知道她是学院推举参加北京第一屆名媛会大奖赛的冠军，至于这么个大美女为何不入演艺界却入了警察、特工这一行，他就更不知道了。
    “坐我的车吧！”尚若涛说。
    “也好，省得另要车了。”苏里说道。
    尚若涛畄意到他的身材挺拔而结实，皮肤细致，一张她喜欢的男人的脸：聪明、沉靜而真诚，只是略慊呆板和执着，像个大学里的教师多过像个特工。
    苏里打开车门，坐进副驾座上。尚若涛打着了马达，便将车子穩穩地驶入长安街的车流中。
    尚若涛的车是一部嫰黄色的“捷达”，是国产的低档产品，车內整洁、清爽，除了在挡风玻璃上挂着一个绒毛的俄罗斯套娃以外，车內没有其他的装饰。话便从套娃说起。
    “这是俄罗斯套娃吗？”苏里指着那个色彩斑斓、造形可爱的绒毛女娃问道。
    “说是也不是，外形是，內在不是，它沒有一个套一个。”尚若涛答道。
    “很特別，是舶来品吧？”
    “是的，是朋友从莫斯科带回来的礼物。”
    “怪不得这么美丽别致！现在很多车子挂的都是福字或**像。”
    “是的！听说你也是北关出身？”(‘北关“即是北京国际关係学院)
    “正是，国际政治经济系，九九屆，O三年毕业，你呢？”
    “我也是九九屆，是国际关係系。那你是那年生的？”
    “八二年，属狗。”
    “我也是八二年，也属狗。你几月生？”
    “一月。”
    “我是八月生，那你是师兄了。”
    “什么师兄，是‘爱国爱校爱师妹，防火防盗防师兄“！”
    苏里顺口说出的这句至今仍在大专院校里流行的“校园谚语”，令她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然后说：“你该不是这样的师兄吧！”
    长城电子集团公司座落在西城区的春风路，是栋三十八层的大楼，这是公司总部所在的主楼，称为Ａ座；此外还有两座十五层的副楼，称为B座与C座，副楼佔了整整一个街区，与主楼之间有一座小公园相隔，公司在公园里加设了慢跑径和健身器材，供员工们休闲和运动。安保处长汤建国在Ａ座的大门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据汤建国介绍，长城电子集团公司的主楼，主要是公司总部机构以及公开的非保密的业务即“甲级业务“部门的所在，由于地处闹市，大楼的首三层辟为商场，地下一层是超市，从第四层开始才是办公楼；B座副楼主要是非公开的、保密性的业务即“乙級业务“部门的所在；C座副楼主要是新产品研发部门的所在，包括设计处、实验室、检验室等等。主楼和副楼的大门、外墙、天台和走廊、电梯、大堂等都设有监控摄像头；在电子通讯方面，整个公司的电脑系统设有甲、乙、丙三套系统，分别是外联网、內联网和中心联网，三者截然分开，实行三级管理，外联网连接外面世界的互联网，內联网和中心联网則完全与外部隔绝，并设有严密的防火墙，所以黑客难以进入我们的內部联网。
    “那如果要上互联网查找资料或对外联系怎么办呢？”尚若涛问。
    “那得用另一部属于外联网系统的电脑，许多科室都设有两套电脑；要进入乙联网和丙联网需要有密码和严格的保密的程序；从互联网上得到的资料和讯息要收入U盘，才能在內联网使用；U盘都是公司定制并提供给员工使用的，设有保密装置，一般的电脑打不开，公司规定不准将U盘带出，也设有安检设备检查；公司对內联网的每台电脑的全程使用都有严密的数字化监控，他们敲的每下鍵盘都记录了下来，这是从最近开始秘密执行的新安保措施。”
    “那个人的笔记本电脑怎么办？”尚若涛问。
    “凡在副楼工作的员工都不准将电子数码产品带出去，所以个人电脑就没必要带进工作室了，这一点我们有严格的规定和检查，员工们都自觉遵守。”
    “智能手机你们怎么处理？”苏里问。
    “这是新出现的问题，在手机电脑化的形势下，我们准备出台不准将手机带进工作室的规定，但手机那么小，藏在身上很难被发现，又不能搞搜身，目前还找不出两全的办法。”
    “这恐怕是你们安保工作的一个漏洞，现在手机是谍报工作的重要工具，千万不能轻视，对手机的规定应尽快出台，搜身是行不通的，只能通过电子仪器监控。除了电子工具，人应该是更重要的因素，因而掌握职工人员的思想和活动状况应该是关注的重点。”苏里说。
    “是的，那是我们向来的工作重点！”汤建国说。
    汤建国遂介绍了一名叫李仁良的检验室工程师的情况，他们发现李仁良多次在內联网上试图侵入別人的电脑，包括一名叫刘家辉的设计工程师的工作电脑，只是由于我们全面加强了电脑系统的防范措施，他才沒有得逞；李仁良还多方接近设计工程师刘家辉及其工作室，偷偷下载复制了刘家辉的一只工作U盘的资料。他们觉得李仁良还很幼稚，背后似有黑手，并已将他作为重点监控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