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0 怎么把老鼠看成蛇?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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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绚丽,东方发白。
    扶郎花官衙里,温无倾自书房也是卧房的,翠竹屏风后坐起,伸了个懒腰,白皙骨节匀长的手放在嘴边打了个哈欠,从床上下来。
    穿了鞋,披了黄菊外衣穿上,温无倾就对外喊道:“卺酒!打水来。”
    喊完,温无倾就走去了立有椭圆镜的镜台前坐下,拿起木梳将一瀑黑发都梳直后,他用双手分别自两耳边横拢起二分之一发,用黄玉冠束好。留下身后二分之一发,和前面自额头梳下,接近两鬓的两缕长发柔软地搭着。
    站起时轻微一动,衬得他白皙的面庞和若有桃花的黑眸更为俊美无俦。
    “来了来了!无倾。”卺酒端着一大铜盆水走跳进来,脸上的笑意怎么都下不去,将水放到凳子上了还“哼哼…”地看着温无倾笑。
    温无倾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走过去伸手进铜盆,拿起里面的白帕拧了一下道:“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哈哈!”卺酒未语先笑,仰头笑了下才看着温无倾道,“昨天落青梅在牢里看到一只老鼠,以为是蛇,差点吓哭过去!哈哈!她害怕得直拍牢门叫衙役放她出去!真是没想到母夜叉似的女人还怕蛇,她怎么不用她的叉叉把蛇叉死呢?哈哈!”
    “真遗憾,那母夜叉终是没哭,要能晚点发现是老鼠,她铁定哭了!”卺酒。
    “哈哈哈哈!”温无倾一听就扔下了洗过脸的帕子,帕子在水里“咚!”地一声,随后他便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疏朗的声音笑得身体都直颤,含着春粉般的眼睛都快笑得睁不开了。
    待有顷温无倾笑过,他“呵~”地吸了口气,抹了下眼角笑出的泪,清朗的嗓音看向卺酒问:“她怎么会以为老鼠是蛇呢?”
    “不知道,我没听衙役讲。”今天他好奇被关一天的金枝玉叶第二天会是怎样,就起床后,天微微亮就去了牢房看落青梅,询问了下衙役落青梅的情况,衙役就跟他说起了昨晚的事。
    不过那个衙役领班很奇怪啊…怎么说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呢?是他睡懵了,还是在哪撞到头失忆了?正想着,就听温无倾问,“她、怕、蛇、啊?~”
    温无倾嘴角挑起,眼睛笑得狭长魅人,“哼哼哼…”
    又是一晚夜深人静,温无倾仍没来看她一眼,今早温无倾身边的卺酒倒是来了,她头疼地睁开眼问了卺酒温无倾什么时候放她出去。
    但卺酒又是说他不知道,她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卺酒的名字叫卺酒。
    呃呃呃!难道这温贱人打算关她个一年半载?
    他关她至少说下出牢时间吧?她又不是无期徒刑!
    落青梅靠在墙壁上,仰着脖子,白皙的脖子在月光下弯曲得修长,她闭着眼,脑中想着:她要在这地方待着,恐怕她一星期都熬不住的。
    她又不愿意睡这牢房,连续几天不睡不得猝死?
    那温无倾给她收尸的时候她娘会不会把他打洗去阴间陪她?然后她再在阴间好好教训他一番,亲手持刀阉了他,让这娘娘腔,真成了娘娘。
    啊~一天一夜没睡,好头疼……落青梅抬手,两手覆在头顶自上而下顺血。
    通了会儿血脉,好多了。落青梅起身向角落移了移,准备坐在角落侧靠在墙上睡一觉。却不想,没睡几分钟,她就听见牢房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又是那老鼠回来了,睁眼就要去拿地上的棒子去赶。
    却在睁开眼后,去拿棒子的手蓦然就滞住了。眼睛惊恐地瞪大,而后扶郎花官衙西侧的大黑牢里就传出一声穿云裂石的尖叫:
    “啊——有蛇!”
    扶郎花官衙里几乎瞬时就灯火通明,等在大狱门外的温无倾听到这声尖叫,勾唇,抬脚,就和拿着灯笼的卺酒,还有个长得像山野村夫的男人一起走进了大狱里面。
    “啊啊啊!”落青梅看了眼那橙色约有三十厘米的小蛇,就不敢看了,摇着铁杆看着漆黑且空无一人的栅栏外,就疯狂直喊,“来人呐!来人呐!救命啊!有蛇有蛇!——”
    “这次真的有蛇啊!!”
    她都快哭了,她平时看着蛇的图片都起鸡皮疙瘩,以前英语教科书上有蛇的图片,她都要么把那蛇的图片沿框扣下,要么全涂黑,可见她有多怕蛇了。
    瞧见蛇的图片都阵阵恶寒,这下看到个真的和她待在同一间居所,她心肝脾肺肾都在打颤了。
    连血都像有蚂蚁混在里面。太恶心了!
    那蛇已像注意到她,开始向她扭来,落青梅一下就惊惧得跳脚,赶忙松开栏杆跑开躲避。哭嚎着,眼已控制不住湿润。为什么没人?为什么没人?为什么外面没人啊?!
    “呜……”落青梅已经哭了,四处躲避着那蛇,一躲到那栅栏边缘她就直拍栅栏,大力得像要将其拍烂出去。手都拍红拍痛了,还是奋力拍。
    终于,牢房现出蜡烛的光线,有人走了进来。
    “温无倾!温无倾!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有蛇有蛇啊!!”落青梅看到温无倾真像看到救星一般,眼中涌出了激动的泪。
    温无倾看到那泪,眼眸顿了一下,不过随后就勾起笑,看着落青梅笑问:“想要我放你出来吗?”
    “当然!你快放我出去啊!!”落青梅听出一点不对味,但还是脱口道。
    “啊!~啊!~你快放我出去~温无倾……”落青梅躲着蛇,脸已像被水泼过般湿润。
    “答应在扶郎花做一个月丫鬟我就放你出去!”温无倾说的很快,看着落青梅这么害怕,其实他心里也想早点放她出去。
    “我不要!~温无倾你快放我出去!~呜……”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哭中带颤,却还是不愿答应。
    她已知道这是温无倾故意放的蛇,就是为拿来威胁她这件事,不然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忽然,落青梅像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忽地抬眼,忿然地睖了一眼温无倾,忍着心里的巨颤和哆嗦,捡起一旁地上的草棍,一下就将正扭到她身前的蛇挑到了牢房外。
    “啊啊啊!”落青梅抖得连棍子都后缩着,抖颤着扔了。
    落青梅终于舒缓了口气,腿脚发颤地退后到牢房最里侧,远离栅栏外那蛇。本以为温无倾是会看着那蛇扭走,而后瞪向她,生气自己没威胁到她。
    却不料,温无倾居然一看到那蛇被她挑出来了,就立马跳到了卺酒身上放开嗓子大喊:“啊——快弄走快弄走!”
    落青梅都愣住了,他居然自己都怕蛇,刚刚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被蛇追?怕蛇不都连看到蛇都怕吗?难道他是那种只怕蛇咬,不怕蛇滑腻恶心外形的人?
    “快拿开快拿开!伏芒,快拿开!”温无倾惊恐地叫着,瞧了一眼到处爬的橙蛇便不敢再多看一眼,闭着眼睛命令着伏芒。
    手脚勾得卺酒紧紧的,他勾着卺酒脖子的手都快把卺酒勒窒息了。
    “咳咳!”卺酒扒着温无倾的手臂,想要温无倾放手,温无倾却勒得更紧了,深怕掉下去。
    温无倾旁边的山野村夫伏芒看到温无倾这么害怕,忙一步跨过去将缠到一旁桌子腿上的蛇逮下,捏在手里远离温无倾。
    “已经捉住,温官媒不必再怕。”伏芒右手拿着扭曲缠绕在他手臂上的蛇,看着温无倾道。
    温无倾听此,睁开眼,不经意地瞟到伏芒手上那蛇,立马就闭眼眉目揪起将头扭向一边,不敢再看那蛇。
    落青梅站靠在铁窗下的牢房墙壁上,微张唇,风信子花般励志的眼,奇怪地看着温无倾:既然他也怕蛇怕得不敢看蛇,刚刚怎么一直笑观着她和蛇逃追?
    他有笑观她和蛇吗?!他只是笑观她落青梅跳脚哭喊着逃跑,压根儿就没看那蛇!没见他一直只盯着她的脸看吗?一直都没视线下移过,就是不敢直视那蛇。
    温无倾见伏芒抓住了蛇,本已是想叫伏芒赶快把那蛇扔了的,但想着还没威胁到落青梅,便忍着颤没有这么做,而是转头又看着落青梅问:“你做不做丫鬟?!”
    “再和你说最后一遍,我、不、做、丫、鬟!”落青梅说完就转身抱肩背对着温无倾了。
    温无倾看着落青梅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突然道:“把蛇扔进去!”
    落青梅倏地就转回身:“温无倾,你混蛋!”
    “啊!啊!啊!”
    落青梅赶忙跑开,又开始躲被伏芒放进来的那蛇,恐惧地嚎叫着,边躲边抽空抬头瞪着温无倾骂:“温无倾,你挟私报复,动用私刑,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温无倾温无倾,我们商量商量,你拖我出去抽我几鞭子,或者杖行,不要用蛇好不好?呜呜……”过了一会儿,落青梅心颤颤地看着蛇躲避着,哭喊着对温无倾软语道。
    “做不做丫鬟?”温无倾没理她要自己换种刑法的话,又是这句话看着落青梅问。他已从卺酒身上下来,打开了小扇子扇着风,倚在墙上侧瞥着落青梅道。
    落青梅现在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那草棍也被它刚扔出去了,现在她在牢里就只是赤手空拳地躲避那蛇。心颤颤的看了那么久,她发现那蛇居然是玉米蛇!无毒,但是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蛇?不是美国和墨西哥才有的吗?
    温无倾这个混蛋!莫非为了对付她,早就从大老远运了这条蛇来?!
    落青梅磨牙睖向温无倾没答话,她早就跟他说了,那是她最后一遍回答。
    温无倾见此,扇扇子的手摇得更快了,居然还不答应?温无倾磨着下颔幽月眼瞪着落青梅,忽而转眼看向伏芒道:“伏芒,再扔条蛇进去!”
    伏芒迷惑,看向温无倾:他不是只叫自己逮一条蛇来吗?哪来第二条蛇扔进去?
    “温…”伏芒刚要说出自己的疑惑,就被牢里落青梅惊惧万分的声音喊停了话,“不要扔不要扔!我答应我答应!温无倾我答应,不要再扔了!!快把这条蛇捉出去!呜……”
    温无倾一笑,满意地看了眼落青梅,而后转身对伏芒道:“叫外面的衙役打开牢门,你去把那蛇捉出来扔了!”
    “扔远点!”温无倾转身出去时,又回头对伏芒道了句,这才回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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