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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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多小时的微创手术完美收官,看似娇小柔弱的白韵,体力不是一般好。
秦琖将院长王札送入特护病房,二十四小时后便可转入普通病房,一周即能出院。
一年多年没进手术室的秦琖自感有点掉链子,这两年,他沉溺于中医古籍,绕了不少弯路。
白韵的办公桌上放着两张省博特展会门票,秦琖的指尖轻抚过印制在门票上的五弦古琴。正是因为难以取舍,如今他身陷泥淖不能自拔,以致一事无成。
“不许后悔”。换好衣服的白韵从身后环住他的腰。
秦琖握住她的双手许久无语,按捺下心间焦躁和骤然泛起的迷惘,他顺势背起白韵。
“好饿”。
背着白韵按电梯,秦琖笑着与夜班同事“saybye”。
白韵伏在他后背上,沉沉睡去。
自律到苛刻的秦家人,私生活异常严谨。看着夜不归宿的秦琖和进错房睡错床的秦安,秦珞很是无语。
同一个夜晚,石佛般的秦琖和不开窍的秦安一同沦陷。
脑袋晕乎乎的秦安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会半夜梦游进赵谟的房间。丢人的是,赵谟居然在家。更出丑的是,她被赵谟敲昏送回对门时正撞见来找她的秦珞。
于是乎,牵扯出秦琖夜宿准备订婚,却尚未订婚的准未婚妻家。
俩人的违规行为,严重到让秦珞打算埋汰下此事。
秦琖和白韵终归要结婚,秦珞头疼的是秦安,总不能强迫赵谟吧?何况赵谟不是个会受人胁迫的主。
“秦安,别再想昨晚的事了”。赵佚笑得不怀好意:“就算想到脚趾头疼都不管用”。
“赵佚,你怎么知道我脚趾疼”?
“知道你脚趾疼的人不是我”。赵佚丢了个眼色给秦珞。
手机大震,显示屏跳出了赵谟的号码,秦安恨不得变成跳蚤躲皮沙发的缝隙里。
“你和老大又不是第一次搭伙,大不了被打晕呗”。赵佚都习以为常了。
“秦岭的野路不好走”。电话里,赵谟仍是一贯淡漠的语气。
秦安往双肩包里胡乱塞些杂物,把脸装进口罩,戴上羽绒服风帽,老大不情愿地下楼。
一辆五菱宏光不住朝她闪灯,眼见身穿墨黑始祖鸟滑雪服的赵谟坐副驾座上,秦安差点乐爆了。
上回俩人像偷车贼,这次像运输贩卖假名牌的。
司机是个四十好几的大叔,脸盘晒得黑红黑红的。
秦安拉车门上车,司机大叔先自我介绍:“我姓康,打小在秦岭长大,做秦岭徒步有七八年了,你们就叫我康师傅”。方便面师傅发动车:“咱先去火车站接人,一会跟你们说徒步穿越的注意事项”。
秦安看看赵谟,这丫的装备包足有六十升,背那么大的包徒步绝对是要人命的节奏。
在火车站顺了一对兰州来的夫妇和俩魔都小伙,康师傅停车领着六个驴友进了马路边的KFC。
一行人坐定后,康师傅人手发一份打印文本,而后登记身份证、签字、交钱。
秦安翻看印制粗糙的文本,免责声明、徒步线路说明及安全须知。
瞄了眼赵谟的签名,既然这丫做回了秦默,在驴友互熟环节,两人仍是堂姐弟。
户外运动狂人莫小奇和吕燕打算用脚丈量祖国的大好河山,魔都小伙伴戴晟、袁杰则是来秦岭看雪景的同事。
康师傅收齐免责声明,对一行人说:“咱从都督门到营头的经典徒步线路需要四天时间,一路比较辛苦,有康师傅在,确保大家安全”。
啃饱了垃圾食品,康师傅开车直奔老县城村。
老县城村地处秦岭山脉,四面环山。袅袅炊烟笼罩在盖着一层薄薄积雪的老屋顶上,颇具古风。
夜宿农家乐,乘着晚饭前的空闲,小伙伴们踏着夕阳去白云塔、文庙遗址。
秦安脚趾痛,用白药气雾剂冷冻缓解。眺望窗外的原始森林,据说那儿有金丝猴和豹子。
农家乐主人大声招呼驴友们吃晚饭时,秦默出现在门灯温暖的光晕里。
油泼面吃得很过瘾,吃货秦安愉悦得忘了脚疼。
秦默默默扶额,早知如此,他何必费力涉水钻密林去找戟叶蓼。
农家乐女主人替一众驴友烧好泡脚热水,为他们即将始于足下的旅程,舒活筋骨。
秦安右脚的大脚趾上有块淤青,小药丸被秦默按入青紫色的皮肤里,疼得她不住抽搐。
“它已经长出了黑羽”?秦默冷不丁问。
“若是黑白无常、牛鬼蛇神我尚能接受,却硬生生搞成个舶来品”。秦安感觉脚趾麻麻滴,逐渐丧失了知觉。
“大宗魇咒会帮他塑造完美的新肉身,不用多久,它就能凌驾于生死之上了”。
“满世界死得只剩它一个怪物,高寿又能怎样”?秦安乐了。
难得秦默也露出了笑容。
“抱歉,昨晚妨碍你了”。俩人同处一室,秦安有些局促,生怕再出丑。
九婴,只需一命尚存,便可不死。秦默枕着手臂平躺:“盗墓贼通常会随身带驱蛇药,因此冯福并无大碍”。
秦安看看脚趾,怎么看都不像蛇咬的齿痕。何况在井下,她只是感觉有条冰冷的东西抓住她的脚。关闭手电,那东西便退缩了回去,蛇是热感应动物,它更像植物,有明显的趋光性。
“我会变怪物么”?秦安感觉心底有股莫名的欲望,令她空虚得凭生出许多古怪念头。
秦默却枕着手臂睡着了。
半夜,秦安被噩梦惊醒,骤然发现秦默不见了。
脱去袜子,脚趾上的淤青仍在,并没有小黑蛇盘踞在脚趾缝里。
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她起身喝了半瓶矿泉水。近来总做些奇葩的梦,大冬天睡得满身汗。
站门外抽烟的秦默听到屋里的走动声,掐灭烟返回房间。
“你不会变成怪兽”。秦默拢齐她耳边汗津津的头发。
秦安松了口气,定神看着秦默:“我又非礼你了”?
秦默无语回看着她。
“它在召唤我,我只能找你来抗拒它”。秦安将脸埋入掌心。
秦默扶住她的肩:“它现在尚不能肆意妄为,我会想法子驱走它”。秦默语气平静低沉:“今天,你要走很多路,踹开它再睡会”。
秦安侧躺在他手臂的包围圈中,挣脱纷乱的梦境,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