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昊低头玩着手机，山洋洋纵情高歌，一直到服务员推门进来告诉他们时间到了，山洋洋才意犹未尽地放下话筒。
    秦文昊抬手看了眼时间，问山洋洋：“送你回去还是继续唱？”
    山洋洋想了想，说：“那，回去吧。”
    “好。”
    “其他人呢。”山洋洋问。
    “……”秦文昊站起来，说：“走吧……”
    两人出了广场，秦文昊招了辆出租车去停车的商场。
    山洋洋在出租车上一直憋着，等上了秦文昊的车就开始哼哼着歌，秦文昊没阻止他，他还越长越来劲。
    秦文昊连上蓝牙放歌，企图盖住山洋洋的声音。
    山洋洋停下来，跟着音乐的节奏抖着腿，问秦文昊：“你为什么不唱？”
    秦文昊道：“我唱歌不好听。”
    “我唱歌也不好听。”
    “你知道啊！”秦文昊迫不及待地说。
    山洋洋愣了下，满脸地难以置信。他就谦虚一下，这么说也是想让秦文昊夸夸他，没想到秦文昊这么不给面子，这么直接。山洋洋伤心了好一会，问：“我唱歌很难听么？”
    山洋洋一脸挫败，秦文昊实在不忍心戳穿，安慰说：“也还好……”
    “那就好。”山洋洋松了口气。
    秦文昊嗤笑一声，道：“我明天去接你。”
    山洋洋打量着秦文昊的脸色，沉默半晌，道：“我真的不会跟别人说，你不用讨好我。”
    “讨好你？”秦文昊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说：“我吃饱了撑的讨好你！”
    “那你对我这么好干什么？”山洋洋问。
    这个问题秦文昊想过，没有为什么，就是感觉，抵抗不了的感觉。他瞥了眼山洋洋，把音乐声音调小些，说：“大概是因为你帅吧。”
    山洋洋竖起食指顶在脸颊旁，问秦文昊：“那你需要一个像我样帅帅的男朋友么？”
    “不需要。”秦文昊果断拒绝。
    “对面的帅哥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山洋洋突然又高歌起来，手上还加了动作。
    秦文昊吼道：“闭嘴！！！”
    山洋洋放下手，说：“我饿了。”
    “懒驴上磨屎尿多。”秦文昊说，话刚落音，肚子咕噜噜两声响。
    山洋洋嘿嘿一笑，说：“你也饿了。”
    “嗯。”秦文昊问：“想吃什么？”
    “嗯……”山洋洋想了想，说：“去我那，我做饭，在外面吃饭太花钱了。”
    秦文昊问：“能吃么？”
    “当然，先去买菜。”山洋洋系上安全带，指着前方，喊道：“小的们！GO！”
    ……
    秦文昊以为是去超市，但在山洋洋的引导下，车开到了定点农贸市场。
    农贸市场里什么都有，甚至有活鸡活鸭和狗肉。两人走过家禽区，笼子里装满了咯咯叫鸡鸭，地上也全都是鸡屎，空气里弥漫着家禽身上的臭味。
    秦文昊感觉浑身难受，他捏着鼻子，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山洋洋停下来，问：“你想吃鸡么？”
    秦文昊摆摆手，推着山洋洋的背把他推出家禽区。
    直到味道淡了，秦文昊才松开捂着鼻子的手，我呢：“去超市不好么？”
    “超市的贵还不新鲜。”山洋洋问：“你想吃什么？”
    “不挑食。”秦文昊道。
    “好。”
    秦文昊跟在山洋洋身后，看着山洋洋挑来挑去，还能跟买菜的大姨讨价还价，一切好像都得心应手。
    山洋洋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了，卖鱼摊位的阿姨看见山洋洋，对他喊道：“小伙子，大姨这给你留了条鱼。”
    山洋洋听见有鱼，就跟猫似得放下手里的菜跳到卖鱼的摊位去。
    阿姨给他捞了条新鲜的草鱼，问：“这条行不行？”
    “就这个。”山洋洋道：“帮我把内脏清理了。”
    阿姨把鱼捞起来，称了下重量放在案板上，一边刮鳞片一边说道：“我看你三天没来了，就知道你今天会过来，特地给你留了一条草鱼。”
    “谢谢大姨！”山洋洋笑道。
    阿姨明显是看见山洋洋来才叫他，这一天都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谁特么会特地给他留着，都不用赚钱的么？
    山洋洋还真信以为真，回头对秦文昊道：“这阿姨特别好。”
    “嗯。”秦文昊点头，保持礼貌的微笑。
    阿姨问山洋洋：“你朋友么？”
    山洋洋道：“我同学，去我家吃饭。”
    “小伙真帅。”阿姨感叹一声，道：“两小伙长得都好。”
    山洋洋腼腆地抓了抓脑袋。
    秦文昊小声道：“我到出口等你。”
    “嗯。”
    秦文昊走出去，在农贸市场门口抽烟。
    没一会，山洋洋大包小包走过来，对秦文昊道：“走吧。”
    秦文昊顺手接过山洋洋手里的袋子，山洋洋也很顺手地给了他。
    感觉很微妙，两人看了对方一眼，秦文昊把装鱼的袋子还给山洋洋，说：“你拿这个，腥。”
    “凭什么？”山洋洋大声道：“那我就不腥了啊？”
    “小点声。”秦文昊道：“反正你要做饭的，早晚会沾到。”
    山洋洋怒道：“那我是给谁做饭啊？”
    秦文昊：“你自己不也要吃么。”
    山洋洋：“那你别吃。”
    秦文昊：“一张嘴也是吃，两张嘴也是吃。”
    山洋洋骂了句“王八蛋”，提着袋子怒气冲冲往前走。
    秦文昊以为他会一直生气，但是上车没几分钟，山洋洋就兴致冲冲地问他：“你想吃红烧鱼还是粉蒸鱼还是水煮鱼还是剁椒鱼？”
    秦文昊心里冒出来一句：“我想吃吃鱼的猫……”
    秦文昊被这个念头吓得一惊。山洋洋看他脸色不对，问：“都不喜欢吃？”
    “不是……”秦文昊道：“按你的口味来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