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何其往事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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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桐想起数月前,他们在父亲房中的密室里看到了一个人的画像,身穿一袭青衣,手持一支玉萧放在嘴边缓缓吹着,双眼专注,隐隐透出一股英气。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哥对画像中的人好象很感兴趣。可不巧的是,这时候父亲房中传出了声音,三人免不得一阵慌乱,要知道父亲平时管他们很严厉,尤其不准他们随便进入自己的房间,这次要是知道三个人不仅进了自己的房间,还去了密室。不知道会发什么脾气。
    “哥,我有办法。”晓桐想了一会儿,就招呼两个哥哥先躲藏起来。自己忙快步往外跑去。晓桐刚出了密室,就见沧严的房门一下子开了,自己的父亲疑惑的看着自己。“晓桐,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哥哥们呢?”
    “啊!哥哥?哥哥他们和秦叔叔练箭去了。”晓桐连忙急急的说,生怕爹爹看出一丝破绽。沧严闻此松了一口气,见晓桐站在密室口,不由又紧张起来,“你刚才去了哪儿?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舒了口气的晓桐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忽然瞥见墙上母亲的画像,情急之下,忙奔了过去。她摸着画像上女子温柔慈爱的脸和那泛着笑意的眼睛,心中蓦地一酸,不禁落下泪来。想起小时候母亲就先一步离他们而去,不禁泣不成声,“娘,晓桐想你啊!”
    看着爱女哭泣,沧严不禁也红了眼眶,他一生中最挚爱的女子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而那口口声声说要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女人也在自己妻子亡故后嫁了他人,这是他多年来不愿提及的痛。他默默地走过去,扶住晓桐因哭泣而不住抖动的肩膀,柔声说道,“好了,晓桐,你这样你娘在天之灵不辉安心的。”沧严用颤抖的声音安慰着女儿,却不知道应该怎样来安慰自己的心。
    “爹?”晓桐见惯了平时严肃的爹,今天却见爹爹红了眼,一下子靠在了沧严的肩头,“爹,晓桐想娘,晓桐真的很想娘。”沧严的房中是因各自思念亲人而真情流露的父女。而密室中是的来年感兄弟却在焦急的饿等待着晓桐的回音。
    “晓桐,晓桐?”见女儿渐渐没了声息,沧严一看,才发觉她已是睡熟了,他默叹了口气,爱怜的将女儿额前的几缕细发拢起,轻轻的把她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动作轻柔的就象是照顾刚出生的婴儿。
    他转身注视着画像中的女子。忽又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三月,本会是个一年中最美的季节,又何况是江南的三月,柳絮飘飞的日子。那天,絮絮状状的,毛茸茸的柳絮纷飞。素爱画画的自己本应是高兴有这样好的风景作为素材的,但这天,他的心却是很沉,为了哥哥——那个从小就爱护自己的哥哥,为了成全他的幸福,他要去,也必须去娶那个一面也没有见过的女子。
    舍弃了马,沧严默默的沿着街道走,走向那个双方父亲都约好的地方。他委实有点不明白,凭着堇月城堡在江湖的地位,又如何一定要与一个小商业户联姻。而年迈的父亲几乎是逼着他们去。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渐渐地,柳絮已经粘满了他的衣衫,有了厚厚的一层,他用手狠狠的拍打着自己,惹的柳絮纷纷下。转眼已到了目的地,那斜坐在亭凳上眺望江面的女子应该就是江家的小姐吧!沧严微叹一声,慢慢的走进亭去,他看着这个女子的背影,思虑着她的才学和品貌,是否容得了自己。
    风起,江面泛起了丝丝涟漪,岸边的柳树更卖力的拍打着,将柳絮拍打下来,强劲的风灌进亭中,柳絮也随之进来。随风打转落地,又随之而起。那女子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如丝的秀发只用一根青色的丝带扎住。显然是等人等急了,她蓦地回头想看看自己要等的人有否到来,却看见衣衫被柳絮包裹着的年轻人正进盯着自己,她的脸红了起来。但还是不失礼节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沧严早就已经看呆了,忙也点头回应。看着眼前男子笨拙的应答和满身的柳絮,女子吃吃的笑了起来,那浅浅的笑意爬上了脸,爬上了那本是忧伤的眼。
    “我叫沧严。”耳中听的男子结巴的自我介绍。女子好看的眼弯成了月牙形,“我叫江芦铃,是爹唯一的女儿。”
    ……
    看着眼前画中人,尤其是那笑意盈盈的眼眸。他就是捕捉到了芦铃那眼中的笑意,才在两人分手后奔向城堡画了这幅初见图,而就在三个月后,芦铃成了他的妻子。
    “芦铃,你告诉我,我该不该告诉他们?”沧严痛苦又爱怜的看着画中的女子,最后好似冥冥中有人给了他答案,他的心一狠,“我得把密室封了。”
    晓桐是被乒乒乓乓的声音惊醒的,她一见有人正在封密室,愣了半响才想起哥哥们还在密室里,忙叫道,“住手,你们都住手。”佣人们都停了下来,奇怪的看着她,一面又望了望沧严。在一旁指挥封密室的沧严见状,疑惑的问,“晓桐,你怎么了,为什么这密室封不得?”
    “哥哥,哥哥他们还在里面。”忧心里面的哥哥们,晓桐再也顾不得下面会有什么样的惩罚,出声说了出来。沧严的脸闪过害怕,他气急的喊道,“你怎么不早说,给我把它给拆了。”沧严象一头被耍了的狮子,朝愣在那里的人喊道,里面可是有自己的两个儿子呀。
    那蹲在地上的人何时看到过主人有这么急过,忙急急的拆起了墙,待拆的差不多时,沧严一把推开了密室口的人,急步走了进去。晓桐见了,连忙也跟了进去。听到了脚步声,等在密室中的两兄弟一阵欣喜,探头探脑出去一看,都愣住了,本以为会是晓桐,不料此时见到的却是他们现在最不想见的人。
    “爹。”两人老实的叫一声爹,便恭敬的站着不敢说什么了,沧严重重的哼了一声,便往门外走去。晓桐难过的看向两个哥哥。枫明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他再看一眼那画像,就跟在父亲后面出去了。青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他蓦地叹了口气。也跟在大哥身后出去了。
    晓桐差不多就要哭出声来,密室外,她听到爹爹对哥哥们的惩罚——杖责四十。
    晓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但还是斩钉决截铁的对着青枫说道,“哥,这次一定能行。”她轻叹一声,“爹,最近经常对着娘的画像发呆。”漫不经心的看着西边残阳的青枫一下子转过头来,看着晓桐,晓桐把脸别向别处,“我没骗你,你有看见过爹爹流泪吗?”青枫迟疑的摇了摇头。晓桐将自己的脸对向他,“我见过,就在你们上次闯进密室的时候。”青枫的眼躲闪着,他复又把脸别向那嫣红如血的残阳。
    晓桐默默的看了他一会,终于还是向自己房间走去,“我听你的。”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哥哥懒懒的声音,晓桐转过身,看着哥哥。似乎感觉到晓桐转过了身,青枫又加了一句:“明天,明天我们就走被!”晓桐默不作声,只是最后看了一眼那如雕塑般站立的人,走向堡内,“哥哥,从来你都太会为别人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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