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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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天的尾巴上,一场大雨带来南方特有的梅雨季节,不得不说南方的确是温柔的地方,连雨都下的那么缠绵,细细密密的,全然没有北方那样瓢泼,但却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湿透了。校园里花花绿绿的伞成了一道风景,一把把伞下面是亲密的情侣,携手的好友,嘻嘻笑笑的。等老天爷舍得放晴,天气就一天天逼近夏天了。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校园里就会有许多只猫在游荡,它们一律是浑身有些脏兮兮的,在被人吃过的剩饭中寻找些能果腹的东西。偶尔它们中的一只会突然窜出来,在我和梓潼身边停留几秒钟,又转而不见了。或者在我不经意回头张望的时候,能在黑暗中看见两只发光的眼睛,很有深意的盯着我们看,这个时候总让我毛骨悚然。我抓着梓潼的胳膊对她说:“那只猫真恶心,盯着我们。”她却不以为然,反而会转过头露出喜爱的表情去找寻。她是很喜欢猫的,她说,猫的秉性像极了女人,妖媚,慵懒,华贵而不骄矜,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猫。我曾听过一个传说,说猫是曼陀罗的守护者,它们白天不见踪迹或者一味的趴在房顶上酣睡,其实灵魂去守护曼陀罗了,只有在晚上它们才可以清闲下来,因为静谧的夜是不会上伤害曼陀罗的。但我却对这个故事嗤之以鼻,我总认为猫是很恐怖的东西,那双会在夜里发光的眼睛仿佛是通灵的,能一眼望穿心里的东西,让人不寒而栗,完全不像狗的眼睛那么顺和和温暖,让人有想抱在怀里的感觉。
我总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果循环的,只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原因常常被我们忽略,让我们以为一切都是突袭。就像是蝴蝶效应,只是轻轻的扇动了一下翅膀,却带来那么大的反应,让人始料未及。生活总是这样横生枝节,却让人欲罢不能。
那天晚上正和梓潼躺在床上聊天,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收到一条信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短信的内容也只是一个用标点符号拼凑的笑脸,我笑她是不是又不小心勾引到哪个帅哥了?她也只是笑笑,和她在一起时间长了,对她的异性环绕早已见怪不怪。于是继续我们的谈话,过了半个小时,又收到一条信息,还是那个号码,“你应该不认识我,我是......”大概就是自我介绍吧,我对这种没有新意的搭讪毫无兴趣,于是转身开始看我的小说,梓潼却在回了短信以后对我说:“我好像对这个人有印象。”我有些吃惊,她这种过目就忘的美女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起男生了?我嘲笑她说:“看来是个帅哥了啊,不然你也不会有印象了。”她想了想说:“帅不帅我不知道,但是他一直喜欢穿件橘红色的外衣,很扎眼的啊,很少有男生穿那么鲜艳的。”橘红色外衣?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地印象,但也没多想什么,继续埋头于我的小说了。
转眼就到五一假期了,叶凡说有事请要回家一趟,三号回来带梓潼去苏州玩,我笑他有了女朋友在家都待不住,老娘都不要了。我正好在离家不远的海滩找到一份做促销的兼职,就去赚点零花钱,梓潼就乐得清闲,一个人睡懒觉,逛逛街什么的。
终于熬到第一天的工作结束,站了一整天,腿都不会打弯了,就期待着一回到家就能躺在舒服的床上好好休息一下,于是加紧往家走去。刚开门进去,还没来得及感叹“赚钱真辛苦啊!”就看见客厅里坐着个男人,身上穿着件橘红色的T恤,没等我问,梓潼就跟我说:“这是谢庚,就是那天晚上给我发短信的那个。他听说我们俩自己在外面住,说想来看看我们的家。”我点了点头,说:“你先坐,我去换身衣服。”边走进卧室便暗自思量着,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那个死女人竟然不告诉我。
换好衣服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用眼角打量着这个男人,长得倒是挺帅的,脸型棱角分明,但却有一点妩媚,那双眼睛,竟然有点像,我想了想,居然脱口而出:“你的眼睛怎么那么像猫的阿?”他听了微微有些诧异,然后和梓潼一起笑了起来。过了会,他说:“你也还没吃饭吧,那我们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我看了看梓潼,好像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你请客我们就去啊。”“那是当然了。”
我们三个人找了家川菜馆吃过晚饭,他就跟我们告辞,一个人坐车回学校去了。我和梓潼一路散着步往家的方向走,我开始我的逼供:“说,你们俩怎么这么熟啊?到底意欲何为?”她好像早知道我会有此一问,想都没想就说:“我和他一起上星期一晚上的选修课的,经常见当然就熟了啊。”“那你是准备和叶凡分手了?他知道你和叶凡在一起不?”“我当然不会和叶凡分手啊,谢庚不适合做男朋友,他适合做情人”,她笑得很诡异,“他知道叶凡是我男朋友,这也没什么的。”
第二天下班回到家,又看见谢庚坐在客厅,我毫不惊讶,该发生的总要发生,我没有控制的能力。到了晚上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对梓潼说:“我困了,想先睡了。”谢庚便随梓潼到卧室去了。
梓潼不喜欢猜别人在想什么,她总说人家要是想告诉你,那就说了,人家不愿意说,又何必勉强呢?猜来猜去的多累啊,所以,她也不喜欢被别人揣度,尽管她自己就是一个不喜欢表达态度的人,但这个,我还是在猜想,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红杏出墙,暗渡陈仓。也许叶凡给她的,并不能满足她。那么谢庚呢?如果说梓潼真的是一株曼陀罗,那他是不是能够守护她的那只猫呢?
早上起来,他们还在睡觉,我洗漱好,就出门了,兼职还是要继续的。而今天,是叶凡回来的日子,当然,他的火车的中午的,到这也会是下午了,梓潼不会让他知道他不在的这三天发生了什么的。
中午的时候接到梓潼的电话,她说她去火车站了,说叶凡叫她今天过去两个人直接去苏州。我说知道了。要一个人待在家里,还真是无聊,所以下班我也不急着回去,一个人在街上瞎晃着,找了家小饭馆要了碗面,南方的面果然没有北方的好吃,于是又开始怀念起老妈的饭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