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白色长梯与食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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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最喜欢和十多年前还是小孩的我们说的故事,不是白雪公主,不是灰姑娘,也不是小红帽。
是那些恐怖鬼故,而且只会挑下雨打雷的夜晚才肯说故事。
老妈说是为了训练我们的胆色,如果我们只怀有不切实际的童话思想,长大后给人吃掉也不知。
「唬唬唬唬,食人鬼一口咬住小男孩的雪白幼嫩的颈,温热的血哗啦哗啦的流进它喉咙。临死前的小男孩就在想,自己可以上天堂找妈妈,还是要下地狱陪食人鬼呢?」
这时老妈就会问:「妳们想听上天堂的结局,还是下地狱的结局?」
天堂有好多好多好吃的糖果,当然是天堂啦!
不过老妈总是不让我们听天堂结局,她狡猾一笑,「呵呵,小男孩是上了天堂的楼梯,不过被食人魔抓着他的脚,扯着他往地狱,所以接下来说的是地狱结局。」
可恶!明明没有天堂结局,还叫我们选甚么!
老妈说完故事后,我们六姊妹就窝在被堆中,讨论天堂问题。
我说我要上天堂!
大姊就会推推我说:「天堂才不收容坏小孩。」
甚么?大姊妳说我是坏小孩?
才不是哩!我虽然不是最乖的,也不是最坏的。起码每年圣诞的时候,我也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相比起来,寒冬姊没有礼物哩,她才是坏小孩。
(其实「圣诞老人」的真面目,在我十岁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老爸他买了礼物,但又不知送哪样给谁好,于是叫阿贵喜欢将礼物给谁就谁。由于平时寒冬姊不爱逗阿贵,所以阿贵经常将寒冬姊那份送给负责照顾牠的盛夏姊。)
二姊又说:「妳成绩不好,天堂也不会收容妳哦。」
……这有关系吗?天堂不是善良就可以吗?更何况我都没试过吊车尾,哪儿算成续不好?
三姊又插嘴,「她这丑鸭春只会污染天堂的环境,天堂使者一定会拿着扫把挡着她,不给她进去。」
儒春姊,妳忘了自己也是「鸭春」吗?
虽然我身材是块洗衣板,但每个人都说我帅,这不等于我美吗?
总之我一定要上天堂!
等等,我说了很多废话?这才不是废话,那我说这么多以前的事干么?
因为我处于一个纯白的空间,面前有一条很长,大约有两个人身阔,望不到尽头的白梯。
我一下了就想起以前的事。
这是上天堂的楼梯吗?
『走上去。』心底里有把声音不断催促我。
『别烦我,我看一会才走,不行吗?』
『又不叫妳去送死,还看甚么……』
这声音烦透了,于是我踏上一步。不知何故,我的身体变得轻飘飘,大风一吹也会吹走,根本不用浪费多少体力,我就已经爬了一大段楼梯。
抬头仍是看不到楼梯尽头,也没有人跟我一样在爬楼梯,静悄悄的。
我感到有些不解,在楼梯级上坐下思考。
啊……我怎么会在这儿?
好像被某东西撞倒,然后就来到这儿了……
「喂,妳怎么会在这儿?」
「呃?」
我回头一望,见一个金发绿眼,背上有对翅膀,头上有光圈,手拿着号角,明显是天使打扮的胖小孩在问我。
「我在问妳,干么不回答我?」
「……」我扁着嘴说:「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叫我怎样答你。」
小天使上下打量着我,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误闯的灵魂。」
误闯?
是一把声音叫我上来的,我才没有误闯。
「好了好了,我送妳回去吧。这条路不是妳这种灵魂暂时离开身体的人能走的,起来起来。」小天使好像在赶鸭子的挥着手中的号角,赶我起来。「慢一点恐怕真的出事了,妳下了楼梯后一直走回到路就可以回家。」
又上又落,在耍我吗?
「不要对我露出吃人的表情,我只不过替人打工嘛~~要投诉的话,请妳将投诉信投入任何一间教堂的『天堂路意见收集箱』内。啊,记得要写明是『天堂路三百六十八段』,否则不会受理的。」
好,回去后我一定会投诉你!
走着走着,发现有人正爬上来哩,是个小男孩。
小天使皱着眉头,嘀咕着:「又来一个,真麻烦。」
接着小天使撇下我,飞到小男孩前。两人不知说了甚么,只见小天使一直摇头,小男孩用他无辜的大眼睛默默的瞅着小天使,最后,小天使妥协的点头。
小天使转身向我挥手,示意我走过去。
这时,雪白的天空突然裂开,出现一个大黑洞。一个长得非常丑陋,满脸都是缝合的伤口,张大嘴只会「唬唬」大叫的巨大食人魔出现了!
咦……这不是老妈说的故事情节?我不自觉冒了三滴冷汗。
「!!」小天使瞪着从黑洞爬出来,站在楼梯上捶打自己胸口的食人魔,「你是谁?」
「唬唬唬——」(解:我是食人魔——)
「你来做甚么?」
「唬唬,唬唬唬唬——」(解:废话,当然是来找食物——)
食人魔盯着躲在小天使身后,全身发抖的小男孩。
而我哩,因为提不起兴致当英雄,就坐在梯级上,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呵欠,慢慢的等戏看。
「我不会让你胡作非为的!」
小天使好伟大哦!两者的身材有一大距离,还勇敢的下挑战书~~精彩!
「唬唬——」(解……没有甚么要解,今次纯粹在唬……)
小天使念咒,手上的号角金光闪闪,然后摆出对战姿势。
「唬唬——」(又是无意义的唬叫。)食人魔用力捶打胸口,感觉就是大腥腥来到了。
开战了!
金光一闪,大手一挥,惨叫一声。
「啊——」惨叫声在宁静的空间引起好大回响,最后都归于平静。
大战不消一秒就已有结果,是食人魔大手一挥,挡下小天使的攻击之余,还将小天使变成颗小星星,飞到天际边。
没一时三刻,恐怕小天使都不能回来了。
食人魔抓住小男孩的手臂,然后那双豆子般小的黄眼睛和我对上。
欸,等……等等……我只不过是路过的路人甲,不是食物耶!
我连忙站起来,转身往上跑。
不要抓我!
食人魔咧嘴大笑,两、三步便追上我的步伐。传来阵阵血腥味的大手伸向我,然后一下子将我拨向右边,拨出梯级的范围……
「哇!」我甚么都抓不着,身体就像从三十五楼掉下的大西瓜般,因地心吸力快速的往下坠。
惨啦——今次必定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