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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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都拘泥于“那样的”爱的形式,而我却愿被你所掩埋。
    这个阴暗的天气,真适合回忆啊……明烟点亮了屋里的白炽灯。那已经是一间破旧的小屋了,严格来说是危房,木门吱吱呀呀地响着,似乎在低诉着这曾经屋里的故事,已经有裂痕的墙壁用报纸糊着,明烟随随便便地坐在桌子前的一张椅子上,从包里拿出了两瓶乌龙茶,把其中一瓶滑到桌子对面,另外一瓶自己拧开了,咕噜咕噜自顾自地喝起来。
    “喂,好久不见。”喝了一口乌龙茶后,她又娴熟地点了一支烟,火光在幽暗地屋子里格外晃眼。
    但这屋子里其实除了明烟谁也没有,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的声音,落下又落下。
    明烟望着窗外的雨,忽然起身,动作利索地从这间小屋的枕头底下翻出了一本奶白色的相册,说起来奇怪,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明明都已经那么旧了,可这本相册崭新,像是刚买回来的一样。
    明烟翻开第一页。
    是一个女孩和一个年级稍显年老的女子的合照,女生的皮肤小麦色的,在阳光下特别让人感觉到温暖,浅咖啡色的瞳孔望着镜头,发丝被阳光染得金灿灿的,而女子亲切地搂着女孩的肩,法令纹微微显露。
    第二张是女孩的自拍,那显然是一个不太会拍照的女孩,早年间的45°角仰望天空的姿势,眼角的余光看向镜头。
    第三张,女孩在放风筝。
    第四张,第五张……
    翻到第六张的时候,明烟忽然怔住了,眼睛死死地瞪着第六张照片,拿着相册的手却情不自禁地发抖,并且越抖越厉害,脸色通红。像是被什么吓到了,又像是被什么场景极大地触动了一般。
    泪水夺眶而出。
    那是两个女孩的合照。
    左边的明烟低着头搓着自己的衣角,脸颊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跟平时在班上时候的她没有什么两样,而右边的女孩活泼好动,眼睛满满装着灵气。背后的草地上放着两瓶乌龙茶。
    “你后悔吗?”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冷笑着询问,明烟没有想到,曾经暖得像阳光的她当时每句话都像刀刃,冷而锋利。
    “不后悔。”当时文弱的明烟直视着那个女孩的眼睛,摇了摇头。
    “我这种人,谁遇到了都会后悔的。我有时候真恨自己为什么要被生下来。”
    “我真的,没有后悔。”明烟笃定地说。
    “我后悔了。”女孩嘶哑地吼道,“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这是命。”明烟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对啊,这是命。”女孩露出了一丝苍白的笑容,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熟练地点上,猛吸一口,随后被呛到,呛出了泪来。
    “咳咳,咳咳咳咳……”女孩抱着头,不知道是哭了还是笑了。
    明烟不敢再去直视她了,害怕看清那张歇斯底里的脸。
    那张脸是有多痛苦呢?明烟无法想象。
    再接着,女孩从楼上一跃而下。
    她闭上眼,回忆走马观花。
    第一次见到女孩的时候,是在书店里,初一的明烟是个畏手畏脚的孩子,是个撞到别人会细声细气地说对不起,被别人撞到却会立马逃走的、懦弱的废物。
    每次每次,当她被欺凌、被辱骂,她都会这样骂自己。
    “懦弱的废物。”
    那天在书店里刚好她很喜欢一本书,于是抱着书低着头走路。
    “妈妈,你看那本书!”一个8岁左右的孩子指着明烟,向妈妈撒娇。
    “不是咱们的,咱们不要啊。”男孩的妈妈显然有些尴尬。
    “可我就要嘛!”
    “这……”
    “哇——”
    男孩妈妈弯下腰来擦干男孩的鼻涕,“你看能不能……”
    “不能。”明烟抱紧书,咬着唇,这是她第一次勇敢一点,她不想再做一个“懦弱的废物”。
    男孩妈妈忽然刻薄了起来,手高高抬起,明烟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下一步,她的手腕被另外一只手牵制住了,那是一只小麦色的、看起来让人感觉很温暖的手。
    “公共场合请注意自己的言行。”书店管理员连忙赶来,对小麦色手的主人使了个眼色,女孩下去了,男孩妈妈见势不妙,连哄带骗把男孩骗出书店。
    后来才知道,小麦色皮肤的女孩是当时给书店做义工的。
    后来啊,她们成为了一对很好的朋友,明烟一直以为,女孩是活泼的、纯净的、应该如阳光般的。
    直到有一天明烟来女孩家拜访时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女孩手上沾满了猩红的血,女孩的妈妈无力地躺在地上对明烟说。
    “救我。”
    后来发生了什么明烟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阿姨的脸和女孩手上燃着的烟。
    “是这样的哦。”
    恶鬼流露出最凶狠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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