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1.无相女鬼(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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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不放心。”被极棽千万叮嘱不许进门的莲华三人在离尚书府不远处埋伏,大老远便感觉到妖气三人都打起精神等候极棽的信号。
迟迟不见他发信号通知,莲华心急如焚,生怕他遭遇不测。
“他将门锁死了不准任何人靠近你不放心有何用?”身旁的舍兰陀多倒是没瞧出半分担忧,看他这模样是越与自己无关越开心。
“师兄咱们还是去瞧瞧吧。”莲华边张望边说道,这周围妖气冲天想必那妖精已经来了。
若是她对极棽不利他一个凡人如何与之对抗?
“不去,去瞧做甚不怕被他撵出来啊?”舍兰陀多一脸惬意地说道。他自己犯了错就该承担后果,先前自己一再阻扰莲华不要出手为的便是让他想清楚,过后莫要后悔。如今好了朋友死了他哭有屁用?眼泪又不能解决问题。
他最不想干涉的便是他人情感之事,这种事情没有道理去管反而要瘪,换句话说就是活该。
“那也得去,总不能放任他不管吧。”莲华瞄了他一眼,正义凛然地说道。极棽又不是别人,而且这关乎他的性命,怎能不管?
“唉……”舍兰陀多哀叹一声看向他,无奈地摇摇头。
他本想拒绝的,一想到师弟估计又要叼他一整日不可。不想听他啰嗦,只好答应。
“你叹气做甚?”莲华以为他不会同意哪知他起身开路。
“走走走,都听师弟的。”舍兰陀多极为无奈,这师弟就是个多管闲事的命啊。何事他都要碰一下不可。
“——嗷!”
还没进门便听闻一阵妖兽的嘶吼声,众人心一紧。
“什么声音?”
“这声音……”舍兰陀多听到这龙吼声便知事情不妙,赶忙冲上去。
“里面发生了什么?”莲华一听这声音怎那般像妖兽的嘶吼声,莫不是那女鬼突然对极棽下手?那可不妙了。“有声音从里面传来啊。”
几个人还未进门便先看到从里面飘散的金色鳞片,伴随着一道光就周围揽盖。
“龙鳞……不会是……”舍兰陀多喃喃道,猛然回想起先前极棽的事情莫不是……
来不及多想便破门而入。
“什么龙?师兄!”莲华不明白他说的什么龙鳞,连忙跟上去。
“呜呜呜……”当众人破门而入时极棽已进入龙神形态,身上的龙鳞逐渐褪去长出新的鳞片。
“阿弥陀佛这……”
当他们看到这一幕时惊愕住了,极棽……怎这副模样?“究竟发生了何事?”
“师弟劳烦你施法莫让人靠近。”舍兰陀多赶忙朝莲华叮嘱,他不知极棽如今这副模样会如何只知晓先前他极度惊恐,所以还是先施法将此处掩盖不被人发现的好。
“啊?”莲华一头雾水,但还是出门先照做。
“呜呜呜……”极棽身上的金色鳞片随着四方飘散,加之巳月之死此刻是雪上加霜令他生不如死。“呜呜呜……”
“你……你无恙吧?”舍兰陀多来不及多想,上前想查看他的状态不料被极棽的爪子扫开。
“师兄?”莲华瞧得极棽如今的模样甚感惊讶,究竟是怎的了?
“是我!”舍兰陀多想靠近他但皆被他胡乱抓开。
“别靠近我!别靠过来!”见有人极棽以为被发现一时神志失常抱起巳月的尸体想逃离可下半身已化为龙尾根本无法移动,拖了几下便无力挪移。
“别激动,别激动,是我……”见他无助抱紧怀中之人想要逃开却无能为力时舍兰陀多蹑手蹑脚地靠近他。
“啊啊啊……”此刻的极棽无助地朝渐渐靠近的舍兰陀多惊恐惊叫,他想逃可无法行走只能抱着巳月逐渐冰冷的身躯挥舞着爪子,希望能吓住靠近之人。“别靠近我!别过来!啊啊啊……”
“极棽是我是我啊,你看清楚是我不是别人。”舍兰陀多想靠近他,可他却挥舞着爪子令自己无法靠近半步。看他这惊恐的模样此刻必定很害怕。
“我说了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杀了你!”极棽的双眸被眼泪模糊了视线,根本瞧不清来人是谁,只一味地叫他莫要靠近自己。
“是我……”
舍兰陀多抓住他挥爪的缝隙迅速冲上去控住他的爪子,被他抓住爪子的极棽更是惊恐了。
“我说了别靠过来!”
“——咣!”
惊慌下摇起尾巴欲将他扫开,舍兰陀多连忙闪到他身后紧紧抱住他。极棽惶恐胡乱扫向园中的东西,顿时园中一片狼藉。
“里面发生了什么?”听到声响的莲华连忙收了术法。
“别靠近我离我远点!”
“不是,极棽你看清楚是我。”
舍兰陀多紧紧抱住挣扎的人儿,大声告诉他自己不是坏人。
“师兄……”闯进来的莲华看到散了一地的金色长发瞪大了眼睛,极棽的身体为何变成这副模样?还有“角?”
“放开我!让我走!”
“师兄这……”
见他惊恐挣扎的模样莲华一阵心酸,为何会如此?
“娘!娘……”挣扎无果的极棽惊慌叫唤已故的母亲,仿佛只有她才能保护自己。
“别叫了……别叫了……”舍兰陀多紧紧抱住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啊啊啊娘亲!娘!”
“他们要杀我!他们要砍我的头!娘!娘……”
“……”听到他的话莲华想上前帮忙可却被澜棠仙君拉住了,无奈下只能施法念咒希望能减轻他的伤痛。
“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
“别一惊一乍的了!”舍兰陀多说道。
“我害怕……我害怕……啊啊啊……”极棽无助地吼道。
心中总会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人的心是会软的,无论发生何事做过何事之后总会预料许多问题。
人心受情感影响,会令人产生错觉。或辨或不辨事情的真相,皆会留下痕迹。
有些东西是能够令人铭记一生,并非一直惦念而是忘不了。在某时一刹那便想起来了。
莲华想上前将他怀中的巳月抱开却被他紧紧搂住“救命啊……娘……”
澜棠仙君施术将他迷昏,在术法的成效下极棽终是安静了许多。
“别怕,我在这里呢别怕。”舍兰陀多轻哄道。
“莫怕……莫怕……”
看着他如死如灰般的眼神舍兰陀多悉心将他哄睡。“好好睡一觉,好好睡一觉……”
“师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是极棽吗?为何?”
“我知晓你想问什么,先将他安置好我会与你说的。”舍兰陀多说道。
莲华点了点头不经望向怀中的巳月,她不是已经离开?为何……也许他如今更想说的是为何事情会发生到如此地步?
将极棽送回皇宫后他们才回去,舍兰陀多又将自己所知的全数告知他们。
“原来如此。”莲华听完后不经感叹,原来极棽还有如此身份。可叹的是巳月,他们分明已经放她离开。“那现下的情况……”
也许是他不懂人间的情感,情为何物?生死相随……吗?
“师弟你莫忘了咱们的主要任务,再多管闲事恐怕又要耽搁时间。”舍兰陀多惬意地喝了口茶一副的事不关己,他最不想沾染的便是人间感情之事。
办好该做之事在去瞧瞧世间繁华活他个百万千万年,看遍凡尘千奇百态做个与众不同的俗人逍遥自在莫不香吗?
“那师兄之意是放任他不管?”莲华说道。
“哪有放任他不管?这里是他家有的是人照料他,寻得药物才是咱们的主要任务。”舍兰陀多今日罕见正经,再者他的句句属实极棽可是太子一个国度的皇子呢,还怕他没人照料?
“那……至少等他醒来在离开不迟,如此也好让人心安些。”莲华思来想去也毫无办法,毕竟他们确实耽搁了太多时间最好还是快些启程前往寻找下一味药材。但无论如何也得等人醒来再说,他总会醒的。“师兄你去盯着他。”
“嗯?!”听闻他又使唤自己舍兰陀多一怔,扯着嗓子高喊道。“老是使唤人家!本僧不去!”
“快去!”莲华猛瞪向他。
“不去!”舍兰陀多脑袋一扭,身为师弟怎能如此使唤师兄,太过分了。不去!今日为了他身为师兄的面子即使是打死他也不去!
“信不信吾送你回去见佛尊?!”只见莲华猛从桌底抽出树枝追着他揍。
“师弟欺负人!”舍兰陀多被他赶出了门撒溜烟地跑路。
这几日极棽一直昏迷不醒,莲华一再拖拉至他醒再走。极棽的情况令他不放心,他虽然瞧着与常人差不多但心性却太过刻意总让他不放心。
居元国的皇帝下令厚葬叶儒艺与巳月,将二人合葬一墓。丧礼持续了三天三夜,原是满城的粉色皆被白色纸花所替代。前来吊唁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这令莲华等人非常惊讶想不到叶儒艺在人们心中竟有如此德高的地位,究竟要怎样的地位才能令这京都无数万人落泪悲伤?
直至丧礼结束的第四日宫中才传来消息说极棽已醒,既然他已醒莲华等人也打算启程前往莲之国。
这才赶了舍兰陀多至皇宫与他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