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与父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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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半月未见人影的裴闻身着一身长袍,手里拿着长棍,正襟威严的站在裴氏祠堂内厉声喝斥裴恰澜:“你,跪下。”
裴氏祠堂历经百年沧桑,经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仍不失色彩,柱子上的木雕刻画的惟妙惟肖,尤其是左壁上刻画的“光宗耀祖”的牌匾,裴闻在感慨造匠鬼斧神工的同时,心中也五味杂陈。
“裴恰澜,你好好看看灵牌两旁的字,你不觉得心中有愧么?”裴闻脸比蜡黄,嘴唇惨白,灰白的胡子一颤一颤,一双深陷眼窝的眼睛直盯着裴恰澜。
“源远流长,开枝散叶。”那深刻在灵牌两侧的隽字,像毒药一样在腐蚀着裴恰澜的心。
他应该说么?说自己问心无愧,从未觉得愧疚,从未。
在夜幕的庇护下,裴恰澜的声音从低到高,他说:“父亲,时至今日你还不知真正错的人是你么?”
裴闻的眼里闪烁着我何错之有的光,脸色慢慢涨红,用手里的长棍怒敲着地板:“我错?我哪来的错?”
那些积攒在内心深处的怨,犹如火山一般爆发了,他道:“你错,错在不该听信旁人,你错,错在懦弱,你错,错在害怕我成为你的污点,就任由他们放火杀了我。”
“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想杀了你。”裴闻满头的大汗,脖子上青筋暴起,哒哒哒的垂着地板,极力的想去否认。
裴恰澜看见那肆虐者,在夜幕中,偷偷垂泪,极力否认样子令那双因怒气绯红的眼缓缓地变暗淡下来,然后说:“今日你已富甲一方,权倾在手,若要在想杀我一次,不比如上一次那般大费周章,直接杀了我便是。”
裴闻一股怒气直冲头顶,扭曲着一张脸,长棍重重的打在裴恰澜的身上,牙齿咬咬的咯咯作响,怒道:“我当初就不该让那女人生下你,我就不该供你读书,还让你学西洋的玩意,我就该活生生打死你。”
说着,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祠堂里甚至可以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
裴恰澜紧咬着牙关,尽管已汗如雨下,也竭尽所能的压抑着自己,不肯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来叫痛。
他望着灵牌,口中暗道:“我今天若是死了,你就是凶手。”
裴闻心中的那股火,一下子就泄了气,凶手,他是凶手,他要亲手杀了他的儿子么?
裴闻愣了,手中的木棍偏了偏,愤怒的打在了地上,只愤愤不平的垂着地板:“我知道今日逃走的那人是谁?是李辰朝对吧,我看见他了。”
垂着眼快要昏过去的裴恰澜听着李辰朝的名字,睁大了眼睛,忘记了自身的疼痛,挣扎着嘶吼:“你把他怎么样了?你说啊,你说。”
裴闻看着这样的裴恰澜笑了,他这个儿子果真是疯了,他笑着说:“你放心,我没把他怎么样,他走了,我没有拦着他。”
祠堂内的烛灯晃了晃,裴恰澜舒了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心变得踏实起来,与自己相比,他的生命更令他牵肠挂肚。
裴恰澜半跪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真的像死了一样,裴闻颤抖着一双手去摸他去感受他,那毕竟是他曾疼了很多年的小儿子,仔细瞧了瞧,裴恰澜目光微动,幸好,还活着。
“恰澜,爸爸送你走吧,别在回来了,爸爸虽然怨你,失望与你,但爸爸发誓爸爸从来没有真的想让你死过。”裴闻像个年迈的老父亲一样,突然改口,温柔道。
一时间,太多的情绪涌上裴恰澜的头,他想放声大哭,但是再怎么努力,他也没有一滴眼泪,他关于父亲的眼泪好像决堤了。
他听见自己深沉而又粗重的呼吸声,报复?他该如何报?他又该报复谁?这世道,这如今,谈及报复哪有那么容易。
“你就走吧,我给你活路,只要你走远一些,看不见李辰朝你的病兴许就好了。”
“你放弃吧,他都和你妹妹结婚了,还大家一份安静好么?”
被刻意压抑着的嗓子,道出一道看似温柔实则锋利无比的话。
裴恰澜微微抬眼,难以相信眼前这个人是曾经教他分别善恶,教他诗词书画的父亲。
他痴笑:“好”
那个夜晚,汽车驶离龙城,也带走了奄奄一息的裴恰澜,带走了真相。
作者闲话:
如果有人看的话,可以给俺留个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