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思往昔厌今朝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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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李辰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时他还没有**的葡萄架高,府里的人除了会舞刀弄枪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他觉得无趣极了,便偷偷溜到街上玩。
    那时街上还有留着长辫子的人,长长的辫子垂在腰间,刚好他一抬手就能抓得到,他一蹦一跳的抓住了那人的长辫,那个浑身麻衣的男子急了,回手就把他揪住了。
    怒瞪着双眸,大怒:“哪来的小王八蛋。”
    李辰朝也不胆怯,他眼睛瞪得大,他瞪得更大,一边用脚踹他,一边牙尖嘴利的还道“你快放开我,不然我爹一定会炸平你的狗窝。”
    长辫男人素来不怕达官贵人,听他一说更加愤怒,抽了李辰朝的屁股两下。
    李辰朝痛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叫喊着:“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也就是在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那围观的人群里,走出来一个白衣少年,那人生的比他爹爹还好看,那时候还不懂得如何形容一个男人的容貌,只知道他比那园子里的牡丹花还要漂亮。
    长大了些才明白那是一张灵与俊秀结合的独一无二的面庞。
    他从人群中走来,对李辰朝笑了,李辰朝觉得那和别人的笑不一样,别人的笑他觉得气愤,他的笑让他开心,他觉得那笑容犹如天宫悬挂的明月。
    他朝着他呼救:“哥哥,哥哥救救我。”
    白衣少年,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三两步走到了麻衣男子面前,客客气气地和他讲道:“少侠,可否放过这个小孩子?”
    李辰朝快要气死了,本以为这个哥哥会是个英雄,结果是个蠢熊。
    “你和他讲什么道理呀,你直接打他啊,啊,喂?”李辰朝急的动来动去,可那个哥哥任凭他怎么喊叫也不理会他。
    “别因为一个孩子,耽误了少侠行走江湖,除暴安良的大事。”
    李辰朝差点把昨晚吃的饭都给吐出来,白了那个哥哥一眼:“马屁精。”
    就在李辰朝想自己今天一定死定了的时候,那壮汉竟松开了抓他衣领的手,他得救了。
    李辰朝一溜烟,撒丫子跑到白衣身后躲起来,只探个头,瞧着那大块头走了没有。
    “出来吧,他都走了。”街上人群散尽,少年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温柔了李辰朝的童年。
    李辰朝又偷看了两眼,确定没人了,才从白衣哥哥身后跑出来。
    白衣哥哥似乎有点不悦,低着嗓子问李辰朝:“你还叫我马屁精么?”
    一个人的性格或许打娘胎就已经形成了,李辰朝心里心虚的厉害,可嘴上依旧咄咄逼人:“你就是马屁精。”
    话毕,还不忘吐吐舌头,一副你能奈我和的样子。
    原以为那白衣哥哥会气急败坏,转头就走,可没想到,他竟弯下身子,伸出手在他的头顶摸了摸:“真是个有趣的小孩。”
    也可能就是那一瞬间,李辰朝不在嫌弃这人,稍稍转变了态度,骄傲的仰着脖子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裴恰澜”
    就在那条冗长的街道之上,他站在斜阳的光里,摇着折扇,浅笑着说着他的名字,裴恰澜。
    李辰朝,苦思冥想,也不知道裴恰澜三个字是怎么写的?
    那天的后来,可谓惊天动地,全城被将军府包围,只为寻找那个淘气跑出家门的将门小少爷,也因此,裴恰澜成了将军府的恩人,可只是那时而已。
    比起长大,李辰朝更喜欢小时候,喜欢每次陪着他出行的裴恰澜,他在草原上驰骋,他在河边作画,累了便一同躺在草地之上,听风吹过草地,发出沙沙的声音,看星际辽阔的夜,谈长大以后的理想与抱负。
    他沉溺的不愿醒来,可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他好像听见女人的哭啼,刺耳极了,指尖一阵刺痛,李辰朝猛然惊起。
    他震怒的盯着眼前的女人,眼神犹如看战场上的敌人,视死如归的样子令裴惟舒打了一个冷颤。
    裴惟舒颤抖着声音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夫君我是把你扎疼了么?”
    李辰朝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整理了情绪,降低了气场,柔声道:“都是为夫的不对,吓到你了。”
    裴惟舒顺势一头栽倒进李辰朝的怀里,泪眼汪汪特别无助的对李辰朝说:“你可吓死人家了,你知不知道你整整昏睡了一天。”
    李辰朝仿佛看到了曾经的他自己,在得知裴恰澜死亡那一刻的无助与悲伤。
    他全身上下湿透了,被汗水浸透了,很难受,想推开裴惟舒,裴惟舒却不肯,说什么我还要给你注射,那是洋人的玩意,兄与妹再怎么不同,偶尔也有相同的时候,裴惟舒侧着脸给他注射的时候,像极了裴恰澜。
    恰澜二字梗在喉咙中,想出出不来,他借着此事,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问:“哎,惟舒,我有一事很好奇,南关之战你是怎么救活我的?”
    裴惟舒的脸色隐隐开始变得难看起来,身子一歪,岔话:“这药啊太凉了,我得给你弄点热水过来,捂一捂。”
    裴惟舒说着说着便想逃之夭夭,李辰朝怎会放过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给了丫鬟一个眼神:“这种小事,让小翠去不就好了。”
    李辰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饶有兴趣的开口:“你别害羞,和为夫讲讲,嗯哼?”
    裴惟舒心下一惊,深知自己跑不了了,只得硬着头皮讲起来:“那日,我本在军营之中为感染了风寒的士兵注药,可突然前线就传来了噩耗,说你们遇了伏兵,伤亡惨重。”
    看着眼前这个对于谎言张开就来的女人,李辰朝故意为难地问:“你的消息得知的到是挺快,我们刚开战,你就知道伤亡惨重了……”
    裴惟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声解释:“不不不,我可能记错了,是有些时辰之后我才得知。”
    “哦?”李辰朝意味深长的疑问。
    裴惟舒已是热锅上的蚂蚁,但依旧绘声绘色的描绘着属于别人的抢救经过:“后来,我拿着医药箱,顾不得前线的危险,冒着枪林弹雨前往离你最近的医疗战地,准备救危在旦夕的你。”
    撒谎,李辰朝像看一个跳梁一样,嬉笑着听她说。
    裴惟舒好像讲故事讲出瘾来了,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李辰朝都在想,这个女人是真的聪明,还是假的聪明,还是她从来只是骄纵根本没有脑子。
    “啊朝,你都不知,那日我有多担忧,那白袍上染的都是你的献血,我吓坏了。”
    “你吓坏了,还能那样精细的为我处理腿上的枪伤,取出子弹?”
    裴惟舒突然不说话了,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开始改口:“人家那样救你,你这是在怀疑救你的人不是我?”声音哀伤婉转,她倒是像极了那个受了委屈之人。
    真是一个狐媚之人,李辰朝抱住头,轻抚着,嘴中念叨着:“好了,好了过去了,我不再问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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