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二十五】一怒为蓝颜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8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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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燕台趁谢喃没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过去就要抓他,谢喃又气愤又慌张,连自己的轻功都忘用了,直接将扇子狠狠地朝南燕台掷去。南燕台偏头躲过,将他双手反剪在身后,谢喃都被抓来还不忘冲叶寻微问道:“你和柴応关系匪浅?你们是什么关系?”
    闻言,叶寻微呆了一下。他原以为谢喃会气到破口大骂,谁知竟是问这个,他顿时哭笑不得。他和柴応有关系,也只是互看不顺眼的关系。什么关系匪浅?不过是他用来制伏谢喃的的借口,说白了顺口胡诌而已。
    不过,谢喃为什么要在意这个?
    叶寻微看着谢喃一副瞪着自己,想把自己活吞了的表情,嘴角抽了抽,假装没听见,示意南燕台和余歌押着身后不停哇哇乱叫的人,一行人都来到里面的堂屋。
    柴応正在会客堂等谢喃带人过来,左等右等还没等来,于是不耐烦了,命人赶紧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派去的人刚去了一会儿就回来说谢喃先生被对方拿下了,柴応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连着咬牙切齿地说了三个好。
    他心中大骂叶寻微简直混账,在他的地盘拿下他的人,分明是打狗给主人看,简直目中无人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这叶寻微果然嚣张!
    他气愤之下,一抬手拍碎了手边的桌子,“腾”地站起身,正想迈步去会会叶寻微,刚跨出一步却又停下了。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静静地坐回去,直到叶寻微一行人走到他面前。
    叶寻微登堂入室,不等柴応请他坐下,就直接提了一张椅子过来,大大咧咧地坐在堂中间,和柴応面对面坐着,完全一副主人的模样,把柴応气得够呛。
    柴応忍耐再三后,方才皮笑肉不笑地注视着叶寻微,讥嘲道:“叶将军好威风,刚上门做客就把我府上的谢先生拿了。”他说着,转眼又看向一脸不爽的谢喃“也都怪我手下的人没用,三两下就被拿下了。”
    谢喃正想开口反驳,南燕台一个眼神射过去,他立马噤缩不敢出声了。
    叶寻微摆摆手,作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但说的话却一点儿都没不好意思。
    “柴副将军实在太看得起你家谢先生了,他哪有三两下被拿下,我家南先生一出手,他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就直接等着束手就擒了。”
    此话一出,柴応顿时再忍不下怒火,指着叶寻微便是破口大骂:“你长没长脑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赶紧给我把人放了!不然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话里话外满满的威胁意味,说得毫不客气,余歌和南燕台脸色铁青,大概都没想到柴応还真是个粗鄙武夫,竟会当众如此说话。
    倒是叶寻微一点儿也不生气,还笑着点点头,道:“我的确很没脑子。”
    见他边说边懊恼的模样,其他人都愣住了。
    柴応也搞不懂叶寻微说这句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他不可能打心里承认自己是个没脑子的人。叶寻微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指不定下面要冒出什么惊人之语。
    叶寻微双臂朝后弯曲,撑在扶手上,懒洋洋地站起身,脸上笑意未减丝毫。只听他声音低沉,对柴応说道:“今日就因为我没脑子一时冲动,不仅抓了柴副将军的人,还得跟你算上一笔账。”
    柴応心里有数,明白他所谓的账究竟指的是什么。
    可还没容他开口辩解一句,谢喃扯着嗓子先喊道:“柴王八,你说谁是狗呢?你有种再跟老子说一遍!”
    谢喃还骂骂咧咧抱怨个不停,没注意到柴応那整张脸已经暗沉得不容直视了,两眼瞪着谢喃恨不得把他的嘴封起来似的。
    当着外人的面被自己的人骂成王八,柴応居然忍得下去?换作是叶寻微,性子再好也该把这人当场大卸八块。
    其实柴応心中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不过他不会对谢喃下狠手。
    叶寻微看着他们之间诡谲的互动,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但一想到眼前的要紧事,他顿时把这种感觉抛却身后,也赖得废话,单刀直入地问道:“柴副将军,你管辖的地界里有人盗了第一楼要上缴的银两,先前我派来的人被你三两句打发回来,还凭白无故糟了一顿冤枉,现在我亲自登门拜访,这次你总该给我个说法了吧?”
    叶寻微曾经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人,那时虽没言明其意,但柴応明白他有求于自己。没想到才一年不见,对方竟然已经爬到自己的头上了,之前没有武功的人,现在居然已经能和自己打成平手,可见薛柞把叶寻微教导得有多好了。
    这么一想,柴応更看不顺眼叶寻微了。
    闻言,柴応抬头哼道:“柴某不知叶将军想要什么说法?”
    “寻微别无他意,只是恳请柴副将军帮忙找回丢失银两,却不明白你为何不肯出手相助。”
    “柴某手下绝无做鸡鸣狗盗之事的人,叶将军无凭无据找我搜人,简直不知所云!”柴応冷着脸。
    叶寻微动怒了,“说到底你是不愿意帮忙了?”
    “不是不帮忙,而是你故意朝我泼脏水,我若接了,岂不是弄脏我的手。”
    叶寻微眼神透出一丝杀意,他冷声道:“泼脏水?莫不是你承认那群盗贼就是你指使来的?!”
    柴応一听,认为他故意颠倒黑白,怒目圆睁。“你敢造谣?!”
    不等柴応叫人夹棒带棍把他们撵出去,叶寻微一声令下,南燕台瞬间出手制伏了想近身上前的一干人等。
    叶寻微按上腰间剑柄,一点儿征兆也没有,倏地长剑身出直指柴応而去。
    柴応可不是吃素的,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冤枉,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若是今日不出这口恶气,他实在忍受不了。见叶寻微一剑刺来,再不客气,取过下人手中的木棍打偏叶寻微一招。
    两人从屋子里打到屋外,都是大将之风,一出招那叫一个刚劲有力,周围的人纷纷赶紧躲避生怕糟了牵连,不过摆的花花草草都遭了秧。
    他们在府内争斗的消息传遍皇城,魏安慊知道后并没有众人料想中会发怒,反而悠闲自然地在御花园里逛着。
    不过半个时辰不到,宋幕来了。
    宋幕是太中大夫,不过是正六品,为人刚正不阿,从不参与朝中党派之事。每次早朝上奏的事情说完了,就规规矩矩立在后面不置一词,对丞相等人殿上的狂傲之词视若无睹。
    魏安慊欣赏宋幕的同时又觉得他实在过于迂腐了,一根筋直到底不会转弯,办事处世也不圆滑。这样一个有棱有角的人,也难怪朝中没人肯和他走进,除了一母同胞的柴応。
    柴応是宋幕的弟弟,宋幕是家中长子,可是刚一出生就被过继给了宋家,因此俩人才不同姓,但他们感情极好。
    然而这俩人又是魏安慊的表弟,魏安慊的母亲柴皇后是俩人的姑姑,他们都是皇亲国戚。也正因为如此,宋幕深知外戚专政之事,为了明哲保身聪明地身居六品职位,从不多言,然而丞相一派想对他下手也是多番考虑,忌惮不已。而柴応也是因为是魏安慊的娘家人,又是柴家独子,所以委以重任成为皇城副将,分配皇城北边地界。
    朝中官员都私下议论此事,如今娘家人和心腹打起来了,也不知魏安慊会帮哪一边,结果竟是大跌眼镜,魏安慊竟然充耳不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该吃吃该喝喝。
    宋幕就急了,他担心柴応把事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于是特意面圣言明自己去处理此事。
    其实魏安慊早就料到宋幕会来见他,以他对柴応的担心紧张,哪会在家坐得住。这件事他不能公然处理,也不可放任下去,否则叫人看了笑话。但又实在想不到好办法,是以他想到了宋幕,故意叫人把这事在宋府说道说道,果不其然,宋幕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进宫了。
    魏安慊故意面露为难,似乎犹豫不决的样子。又见宋幕十分坚持,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叫人备好马车送他去柴府了。
    宋幕到了之后,一进里面看见谢喃正死死地按住暴躁的柴応,余歌和南燕台一左一右站在叶寻微身边。当事人都一副狼狈的样子盯着对方不放,像是还没打够似的。
    “宋大人。”
    打宋幕一进来,背对着宋幕的柴応不知道,然而叶寻微瞧见了。
    宋幕淡淡回道:“叶将军,不知舍弟哪里冒犯了叶将军,让你在柴府就动手教训了。”宋幕脸上一片淡漠,喜怒不形于色,听这声音也是极为温和,但说的话却带着刺,间接指责叶寻微在无事生非,还特地赶着上门来欺负自己的兄弟。
    叶寻微知道宋幕是个不好相与的人,也无意与他起冲突,索性插科打诨打哈哈道:“听闻宋大人一向公正,此刻对叶某怎么就有失偏颇了?宋大人无须动怒,我来柴府并非只为生事,其背后的原因就由第一楼的余老板来向你说明吧。”
    余歌心领意会,不仅将事情前因后果交待得清清楚楚,还很有技巧地把所有责任推卸给了柴応。
    “银两丢失一事惊动了皇上,那可是要入库的白银,这事我和叶将军都担待不起。查出贼人来自柴副将军管辖的地界后,我就来请柴副将军调查此事了,不知为何原因柴副将军竟然不肯还把我赶了出来,我寻思着也许是柴副将军瞧不起我一介商人的缘故吧,所以懒得为我浪费时间。实在没办法了,我只好请叶将军为我做主。”
    这套说辞早在来柴府之前,他们就想好了。余歌一气呵成说着,期间还声情并茂,把自己的顾虑和委屈展示得淋漓尽致。
    “谁知我跟着将军和南先生一同过来,等了好久都没有接待,后来还是门客出来接待的。”他看了眼谢喃,眼中委屈之色更甚。“想必宋大人比我这个只会做生意的人还清楚,门客是何身份,怎能出门接待贵客?叶将军也是知道这点的,于是怀疑这个门客有问题,才让南先生把他抓起来,谁知柴副将军他……”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就是柴応为了一个小小的门客,和叶将军大动干戈。
    宋幕看了看余歌,又看了看叶寻微,已然明白叶寻微是有备而来,今日这个亏柴応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了。
    听到这里,宋幕暗自叹了一口气。
    谢喃听余歌说了一长串,脑袋都听晕了,等听到出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才知道大事不妙。抬头与柴応对视一眼,看见对方脸色与自己如出一辙,都十分难看。
    一通折腾下来,竟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倒也是小瞧了叶寻微,还以为他真是狂妄自大敢来撒野,还以为先动手的理亏,没想到对方一早就等人过来,甚至把退路都铺好了,将错一股脑全推给了他们。
    谢喃想到余歌那句“门客是何身份”,顿时惊慌了,忘了在场几位的身份,不管不顾地要和余歌撕打。
    宋幕见谢喃失控,便出声喝止:“滚下去!”
    谢喃一听,手上一滞定格在空中,配上他那副狰狞暴怒的面孔才显得不是特别滑稽。他忍了忍,才放开余歌,转身走出了院子。
    一场闹剧终于偃旗息鼓。
    宋幕:“叶将军,宋某与子旭有话要说,还请各位稍作歇息,待会儿我们自会给你和余老板一个交代。”
    叶寻微客气地拱了拱手,道:“宋大人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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