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街头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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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长时间没更新,估计大家已经记不清情节了,可以回过头去看下上一章~~~~)
怜君再找上来时,哪还见到半个人影,满大街晃悠的不是青花衣大娘就是剁猪肉小贩,吆喝声总是比问价声要高上那么一点儿,不由得挫败地猛剁脚。
这条大街上纵横交错着小铺子,怜君打量了才发现自己一路追来走的竟是菜场那条,顿时暗骂自己笨蛋,按却芫那性子,怎么会是和大娘一样逛菜场的人?弯弯绕绕,这才拐到正道上来。
向左瞧,上次买匕首送给张议潮的可不就是在这儿嘛,再向右瞧,那个瞧不起自己,硬是不肯卖珠花的小丫头还在含羞带怯地对一年轻男子轻笑,一脸春意,怜君低骂一声,向前走去。
前边是一家临水的酒家,长安有名的老字号,名唤东来站,也不知这家老板在哪里学来的,竟别出心裁地就地挖了个大坑,硬是从陆地上渗出海洋,漏着一塘水,轻风一吹,楞是给它吹出了三风诗意,勉强算得上个碧波一顷,唐破式的檐角造的那叫个飞扬跋扈,东南西北四处乱翘,八面招风,三层的酒家生意好得不像话,招牌菜那是一样接一样,果真合了老板的意,紫气东来。
怜君以为却芫和张议潮会来这儿,因为站在百米开外,那香气便一阵浓郁过一阵,即使人不跟着跑,肚里的谗虫怕也要跟着跑了。
怜君一摸肚子,决定好好对待自己一下,以补上今早的一场虚惊带来的胃亏。
一身红衣的怜君往门口那么一站,整个人青春得像是一团要燃烧的火,昂首挺胸,气质顿现,要多大爷有多大爷。店小二岂是寻常角色,眼珠提溜一转,立马一个大大笑容免费奉上,像是捡了钱般乐呵呵问道,“公子,楼上请!”
怜君也不跟他客气,暗中摸摸口袋,心想,喝两杯茶水,你总不该问我要闻香钱吧?一挑眉,便理直气壮地上了二楼。
东来站中多是有钱的公子哥儿,不少皇亲贵族也喜欢上这儿,摆谱儿般地叫上一桌山珍海味,然后不顾形象地海吃一顿,捶着大肚腩笑眯眯地走了。
一楼台上有一重纱帘,如梦似幻地隔着一个小美人儿,羞答答地玫瑰静悄悄地开,嘴角一团笑意,上下拨弄着琵琶,转轴滑按地弹上两只清雅的小曲儿,东来站谓之“开胃”。
怜君不屑地瞟了一眼便不再看。
那小二反道不识情趣起来,问道,“公子可是觉得我们家小怜琵琶弹得不错?”
怜君一听小怜二字立刻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不自觉地就将台上那人换成了一身红衣的自己,幽幽怨怨地弹着烂琵琶,只是嘴上还是淡淡地说了句,“不错,只是比起我家丫鬟,总还差了那么点。”
怜君总觉得这样说却芫,可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果然,那小二瞬间就变成了一脸崇拜,叹道,“那公子府上的丫鬟也乃神人了!”
怜君扬头一想,可不是“神人”嘛!
“公子您挑一位置吧!这会儿吃饭的人还不多,您爱坐哪坐哪儿。”
怜君毫不在意地指了指窗口道,“就那儿吧!刚才我丫鬟和我走失了,我坐那儿方便她找我。”只是心里也没底,那个“丫鬟”可会找来。
小二冲着形象顿时高大起来的怜君说道,“您可真得了个好丫鬟啊!弹得一手好琵琶还如此善解人意!”
怜君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那公子您要什么菜?今天的招牌菜是‘密夜’。”
怜君皱了皱眉头,晓得这些菜名总是尽可能的古怪,比如说上次花了大价钱在这儿吃了个名叫“禅思”的菜,竟然只是一盘炒得半熟的青菜豆腐,可转眼一眼,坐禅的可不就是和尚嘛!之后便是连续许多天的懊悔,非把那道菜浪费掉的钱一点一点省了回来才敢好好吃上一顿。
作为警戒,怜君决心问清楚,“这密夜可是酱猪肘子?”
小二的表情明显是大吃一惊,楞楞道,“公子已经吃过了?这可是今天才出的新菜!”
怜君顿时觉得有点无语,想着那黑黑的猪肘子变成“密夜”,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等我丫鬟来了我叫你。”
小二颇为汗颜地为怜君倒了杯茶水,道了请慢用变疑虑重重地下了楼去。
怜君一品那茶,不禁乍舌,这老字号果然是老字号,连茶都是上等的,这可是银针啊,岂是一家酒楼该用来待客的?不免更加叹这些人奢侈成风。
由窗子向外眺望,对街的道上走着两拨人马,准确的是两拨认识的人马。
却芫拉着轻抿着嘴笑的张议潮走在前面,一身男装到是潇洒不少,尤其是从上向下看去,更是感觉修长雅致。那丫头没什么偏爱的颜色,什么样的花式穿她身上都跟羽衣似的,一摆手一抬袖都是生机,一头银发十分惹眼,满街的人有一半是在瞧她,自己却还不注意形象地叼着跟糖葫芦在摸人家的风筝。
当然,还有一半的眼光在瞧正向她们走来的莫炎宁一行。
莫炎宁显然没有想到会在长安碰上却芫,满心以为狐狸已经被那只火狐狸带到海角天边去了,苦了自己整天害相思病,就差没做个小人出来戳上一戳。一双杏眼睁得老大,完全不顾身后还有个嫩黄的跟春日杨柳小芽儿般的梁西湖,抬脚就向那个笑着说话的人走去。
梁西湖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发现她的炎宁哥哥跟人跑了,皱着柳条小眉毛撅着嘴跺脚喊道,“炎宁哥哥!你怎么能丢下我先跑了?!”
炎宁哪还有空管这个大小姐,此时听她一喊更是恨不能将这个西湖丢到那个西湖去。
怜君原以为这交错的街道上吆喝声已经够响亮的了,花布大娘的还价总是比自己厉害,没想到这个跟小青草似的丫头扯着嗓子一叫,半条街的人都看了过来。虽说清脆的音质勉强算是不错,但心底还是暗暗给了个中肯的评价——呀,那楼下那唱小曲儿的姑娘的确不错。
却芫调过头来就看到炎宁抓着自己的手腕,急匆匆地说,“却芫?”
“炎宁!”却芫惊讶地问道,只是大概她自己也不清楚这声炎宁中究竟是惊讶多,还是惊喜多,当然也无暇去分辨,“你怎么也在逛街?”
“你没跟那只红狐狸回家?”炎宁不答反问道,“怎么还在长安?”
却芫笑道,“我早就回家啦!今天是出来陪他玩的!”一脸兴奋地指着身后的张议潮道,“小潮要走了,所以我打算再陪他溜一次长安!”
炎宁难以相信地看着却芫身后的张议潮,一瞬间真是死的心都有了。狐狸果真是狐狸,这才几天工夫,又来了一个男人?!那个一脸温和,却放肆地叫嚣着要和自己公平竞争的三皇子还没摆平,又多出来个订了亲的红狐狸,好不容易红狐狸回家去了,怎的又冒出来个棺材脸?!
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
“他是什么人?”炎宁紧张地将却芫向自己这边拉了拉,仿佛这样就可以让棺材脸明白自己的竞争力。
却芫笑眯眯的,刚想开口,就听万年不在人前笑的张议潮板着脸说,“仰慕者。”
三个字简直要将炎宁轰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捧住结实的心脏,炎宁道,“不需要!”
却芫刚从傻楞中回过神来,又被一句话震了回去,“如果我是追求你的,你可以选择说不需要。”
“却芫也不需要!”炎宁恼怒地说,“我可以做主!”
怜君在二楼笑眯眯的,决心让那个叫炎宁的茶商小子体会体会当初自己的痛苦,再一瞄,果然,嫩黄嫩黄的小柳芽找了过来,提着裙角却迈着小脚跑,心下更是开心。
炎宁怒火中烧,却发作不得,满心盘算着的都是一个主意,真该让那个温柔得像水样的三皇子来瞧瞧,看他还对不对这个棺材脸叫嚣。
“炎宁哥哥!”梁西湖呼哧呼哧地喘气,再一抬头,看到在怜君看来有些傻,在小柳芽看来有些英气的脸时呆住了,跟坐火箭似的红了脸蛋,干脆气也不喘了,扯住炎宁的袖子娇滴滴地问道,“炎宁哥哥,这是谁呀!”
瞧他俊的!怜君在小柳芽的话后面讲出了她的潜台词,笑得更加妖艳,端起茶杯轻抿了口银针,道,“好茶!”
炎宁不悦地躲开她,黑着脸说,“荣却芫。”
小柳芽佯装乖巧地朝却芫福了福,收起她跳脱的性格,笑道,“却芫哥哥好!”
张议潮嘲讽地嗤了声,回过头去,不轻不重地说了声,肤浅。
梁西湖想发作,却看着荣却芫的面硬是忍了下来,干笑两声。
却芫在为这声哥哥而纠结时,炎宁又问道,“红狐狸呢?他不是带你回去了吗?怎么又和这个棺……官人在一起?”
却芫猛地笑了出来,看着炎宁猪肝色的脸也只好给个面子,勉强正经道,“他给我甩了,现在肯定在找我呢。”
炎宁轻笑道,语气却忍不住酸起来,“你好逍遥!”说罢还意有所指的瞄了眼张议潮。
“天性如此,没办法,没办法!”却芫像是神经大条,仍旧哈哈一笑,抓起手中的那跟啃了一半的糖葫芦,对那卖风筝的大爷笑道,“老大爷,这风筝怎么卖?”
“小公子哎,瞧你诚心想要的样子,我收这个数。”脸皱得跟橘皮似的大爷笑眯眯地伸出手来,比了三个指头。
怜君在楼上看得真切,摇摇头拍腿大叹,“败家子!贵了!”
却芫一回头,细眯着的眼睛里尽是笑意,露着两个闪亮的瞳人,琥珀色泽煞是漂亮,脸蛋嫩白得像是羊脂玉,银发一甩,高挑的身上套着一件淡紫的外袍,优雅地伸出手来,“炎宁,付钱。”
翘着腿坐在二楼的怜君看着炎宁跟中了邪似的掏出钱袋,傻了巴几地掏出三两银子轻放到却芫手中,两眼直发楞,顿时笑开了,“好样的!果然是狐狸!啧,我尽看走眼了!”
那大爷硬是将脸从橘子皮笑成了榴莲,乐呵呵地接过三两银子去。
却芫依旧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对着大爷说了四个字,“大爷,找钱!”
大爷绝倒,怜君忍不住拍手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