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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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芫歪着嘴皱着眉头一头向屋子冲去,满头怒火,但张议潮却是姑姑的孩子,说什么都不能赏他一巴掌,但他确实有点过分了。看上去冷静到要死,做起事来竟然这么热头热脑。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却芫在心里想道。
一声冷笑,轻轻地,但却芫却听得清清楚楚。
一抬头就看见怜君一身红衣冷笑着靠在自己卧室的门边,唇角上扬得恰到好处,白玉的面庞像是精心制作了的,狭长的狐狸眼吊着角,飞扬的眉线一直**到鬓梢,青黛色,称着樱红的嘴唇,说不出的邪肆。晚风轻盈地吹起他的一个衣角,红发上下翻飞,却吹不掉他嘴角那丝不屑的笑意。
“刚才那个吻很甜蜜吧?”怜君笑着问呆滞着的却芫。
却芫回神,这才发现刚才看着怜君竟然走神了。
咳嗽一声问道,“你说什么?”
怜君一怒,直接向却芫冲了过来,扳过她的肩用手背对着她的嘴唇就是一阵猛擦。
却芫大感意外,惊讶地看着怜君两眼几乎要喷火,手背都擦红了却依旧不肯放手,嘴唇也被他快磨出血来了,赶紧制止他的动作。
怜君动作煞是粗鲁,大有不掉那曾被张议潮亲过的皮不罢休的势态。
“你看到了?”却芫捂着嘴问。
怜君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却芫,样子却像是憋了一团火,想了想,点头。
“以后不会这样了。”却芫推开怜君想进门,定了定脚又说,“他很快就会走了,以后都不会再见。”
怜君一惊,快步跑到却芫面前问,“为什么?”
却芫咬着唇,似乎在思考。
怜君神色却开始不对劲。眼波泛滥,似乎要将人淹灭,脉脉地全是深情,凝视着却芫。
却芫刚想开口,怜君却也和张议潮一样,中了邪般倾过身来,在却芫还没来得及制止前已碰上了被却芫咬着的唇,狐狸眼半睁着,手已自动地搂上了却芫的腰,制止她的扭动,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却芫难以相信一个时辰之内竟然两遭两次偷袭,挣扎着就要脱离怜君的怀抱,却不想此时的怜君力气大得惊人,任她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看着那双微微上翘的漂亮狐狸眼,却芫真有它们来的冲动。眼对着眼,而怜君那双明显在笑,而且笑得非常开心。
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却芫的唇,却芫的眼睛便睁大一点,再一舔,又更大,到最后简直要瞪出来了,怜君几乎立刻就爱上了这项活动。却芫的唇甜甜的,却不腻人,怜君忽然就想通老狐狸爱喝桂花酿的原因,原来真的有种感觉,名叫上瘾。
却芫呼吸不畅,刚经过艰难困苦张开嘴,怜君的舌头就滑了进来,狐狸眼直接细眯成一条缝,样子是开心地不得了。
实在是无法忍受下去了,钻了个空对着怜君的腰就是狠狠一掐,怜君立刻就痛得松了口。一擦嘴,吼道,“你疯啦?!”
怜君却捂着腰轻笑,伸舌一舔,平静地说,“这样就彻底干净了。”
“你们都有病!”却芫狠狠一瞪他,猛地一推开门就冲进屋去,哐一声将门甩上。
怜君却站在门外眯着眼笑得贼兮兮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更好笑的,又捂着嘴咯咯闷笑了一阵。又听得门内却芫喊道,“无赖,晚上陪我去制酒!”这才摇头晃脑的走了。
却芫将脑袋埋在被子里,直到憋得自己喘不上气才将头放出来,忿忿地在床上猛敲了三下,这才长呼一口气,骂道,“这群无赖泼皮!”
还想再骂些什么的,却发现似乎除了无赖泼皮还真骂不出什么来了,只有狠狠地敲自己脑袋,念叨自己没用。
如果说被张议潮亲了去的那叫初吻,自己勉强控制住不对他大吼大叫,想留着二吻给自己爱人那叫愿望,那被怜君亲的去那叫二吻,自己勉强控制住不对他拳打脚踢,想留着三吻给自己爱人那叫无耻!
啊——!
“简直快疯了。”
皓月当空,子时快到,却芫端着一个小托盘,装了碗桂花屑,一瓶兑了水的作料酒风情万种地向梨树下的圆桌走去。丢下小托盘又回厨房去找小炉子,跌跌撞撞半晌才提了过来。
愤恨地拿起扇子,对着小炉子的口拼了命的扇风,炉子口就不停地冒着黑烟,熏得她根本睁不开眼,只得捂着嘴咳嗽。
左等怜君不来,右等怜君还是不来,不由更加恼火,手上好不容易慢下的节奏又开始快了起来。
怜君远远地就瞧见一身白的却芫嘟囔着嘴在梨树下扇得黑烟直冒,场景有点诡异。长发因了她低头披得满地都是,沾得尽是梨花屑。本想上前帮帮这个什么都不会的白狐狸,但心里又想瞧她到底能酿出什么酒来,又收住脚不上前去。
小炉子上有一个水壶,呼噜呼噜冒着烟,像是什么都没放的样子,怜君不禁笑了出来。
却芫想也不想,便将那瓶兑了水的作料酒直接倒了进去,噗地冒起一阵白烟,吓得她立刻跌坐在地上,抚着心口喘气,低低地骂了声,该死!
酒不一会儿便开了,咕嘟咕嘟冒着泡,一阵大过一阵,酒香也散了开去,熏得人直咽口水。却芫瞧了瞧身边托盘里的桂花屑,有点头疼。想了好一阵也不懂该怎么样酿出桂花酿来,索性将桂花屑全部倒进沸了的酒里,随手拣起地上的一根木棒,想也不想就直接伸了进去,呼哧呼哧搅拌。
怜君看得目瞪口呆,难以想象却芫竟然这样给他老爹和他老爹的朋友制酒。这喝下去能活吗?
狠狠地搅上一阵,却芫似乎是觉得差不多了,便将木棒在水壶口敲了敲,沾在木棒上的几滴酒也落了下去,她满意一笑。
低头向水壶底一看,桂花屑还沉在壶底,样子黑忽忽的,像是粘了泥,有点脏。
她果然嫌恶地别过头去,咧下嘴摇了摇头。
怜君看她动作以为她会将这壶根本无法下咽的酒倒了重新再制,然后自己再出现帮忙,哪知却芫似乎根本没有这个打算。她散着发快速地跑了趟厨房,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小漏斗,对着漏斗嘿嘿笑了笑。
怜君头上冷汗直冒。
她熟练地将漏斗套上酒盅口,小心翼翼地端起水壶,将那壶烧得发混的兑水兑泥的作料酒就这么呼啦倒了下去。小酒盅一时没放稳,便歪了下去,漏了不少。
却芫一看便急了,手忙脚乱地将水壶仍了,赶紧忙着去抢救酒盅,这才勉强保住大半盅。
可不满的酒盅怎么给老爹?
却芫又端了酒盅向厨房跑。
怜君看得心惊,暗自跟着,想看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样。
却芫提着酒盅跑到井边,提起一桶水歪歪扭扭就向酒盅里倒,这才装了一整盅。
到此怜君已经看不下去了,想着明天狐狸叔叔和李大人在家去品尝这盅特制的桂花酒,额头上就冒汗,而却芫看样子似乎非常得意。缩缩肩,最终还是决定回屋睡觉,免得殃及池鱼。
“怜君你给我站住!”却芫不知怎么就发现了躲在角落的怜君,怒喝一声制止了怜君的动作。
怜君顿感头皮发麻。原本子时出来陪她酿酒就已经够让他心惊的了,毕竟下午才刚做了亏心事,直怕却芫火起来猛甩自己两耳光。刚才又不小心看到了却芫制酒的全过程,这还让不让人活?
却芫已经抱着酒走到了他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叫道,“哇!却芫,你好厉害!已经做完啦?”
却芫得意一笑,昂首道,“那当然!”一低头猛一拍怜君的屁股,怜君长长的红尾巴就嗖地冒了出来,翘在她眼前。
怜君红着脸大怒,“说了!尾巴是不能随便乱碰的!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能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
却芫却露齿一笑,“有伤风化?”随即冷下脸来,“我这叫报复!你今天下午做的事就不伤风化了?”
怜君只得叹自己倒霉,沾了点小便宜还被斤斤计较,下次大便宜还怎么占啊?忙塞起尾巴,轻轻在臀部一拍,尾巴顿时消失不见了。抬起脸就瞪着却芫,“你小心点!别忘了你每个月都有一天是狐狸,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的尾巴!”
却芫才不怕她,扬起下巴就冷笑,“你不是说尾巴摸不得的吗?那怎么还尽想着摸我尾巴?”
怜君脸嗖地又红了,这次一直延续到脖子。
“酒我也制好了,才没指望你。收了你的丑尾巴,快滚回去吧!”说罢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怜君屁股上。
怜君的尾巴再次被踢露了出来,直直地翘着。
再次忙不迭收起尾巴,怜君的脸已经能炖蛋了。他实在难以相信狐族竟然有这种女孩儿,三番四次踹别人屁股,揪别人尾巴,还不脸红。
回头一瞪,却芫正风华绝代地端正站着,抱在手中的酒盅精致典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发丝也理顺了,正直直地垂在肩上,一身白衣在月光下要多美有多美,哪有半分刚才制酒时的狼狈与可笑,端端地一个天女下凡尘,周身散着圣洁的光。
差点被她这副模样晃得睁不开眼,怜君只得戴着一个更加红的脸灰溜溜地撒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