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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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意外,今夜没有月光照耀,阁楼上,拉着战奴,看着这样一张丑陋的脸,没有丝毫嫌弃。久久地,才开口道:“你可真愿陪我下地狱?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话未说完,他便紧紧抱住我,很紧,很痛,他在用行动告诉我,就算被世界遗弃,但是,他也不会。
“那我要你毁了韩家庄,你可愿意?”眼里满是笑地问道。
一瞬间,眼里的爱意变成了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疯了吗?”
“连你也认为我疯了吗?哈哈哈……”我止不住地笑,笑到肚子好疼,开始抽搐,才停止了笑。
“是,我是疯了,从你杀我全家的时候,从你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的时候,我就疯了,我疯了很久了,你难道不知道吗?”脸上没有笑意,也没有痛,有的只是歇斯底里。
这张本来就极其丑陋狰狞的脸,此刻变得更加扭曲狰狞。
看着这样痛苦的他,我知道自己很残忍,利用他对韩叶儿的爱,一次又一次地折磨他至死。
“你不是答应一起陪我下地狱的吗?”讲这句话的时候,我已恢复冷静。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般地死寂,而战奴却像个雕像一样。过了很久,他抽出剑,抵着我的脖子,“你不怕我杀了你吗?然后再了结自己。”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很自信地说:“你不会的!”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是,我知道,现在在他面前表露一分怀疑,我就输了,我是在赌,赌他不会杀我。
静默了一会,剑从他的手中掉落,“砰”地一声,很清脆。
我又一次赢了!
他的爱太深也太愚昧了,深到可以不惜毁灭一切,愚昧到可以蒙蔽了自己的理智。
韩家庄偏厅内,看着堂下那些所谓正义的江湖人,此刻正个个面有愤色,却又不敢发作,着实委屈了他们。我只是让人去跟他们说今天那蜂蜜里,还动了点小小的手脚,如果还想要命的话,就请来偏厅一叙,如果不来的话,那么后果自负。果然,无一人缺席,看来,死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很可怕的。
“快拿出解药!”
“你这个妖女,我们一时不慎,才着了你的道!”
……
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我笑着挑眉:“别忘了你们的小命还捏在我的手上,而你们就是这么问我要解药的?”骂声渐止。
从身上取出1个精致的木制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又一颗黑色的药丸,我让人分发下去。
拿着手中的药丸,却无一人敢先尝试。看来,是因为着了一次我的道,怕再有陷阱。
无奈,拿出一颗放进嘴里吃下,当众试吃。
众人见我吃下后并无不妥,也就没再犹豫地吃了下去。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有人觉察到不妥。当他们提神运气的时候,发现全身无力,使不出任何力气,知道自己又着了我的道。
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失去力气,闪动着那漂亮的大眼睛,我笑着装无辜,“其实今天那蜂蜜里,并无毒药,只是这药丸嘛,也不是毒药,只是让你们在五个时辰内,全身无力气,使不出任何武功,仅此而已。而我本身是没有武功的,所以……”我没有接着说,想来他们也明白我的意思。
走到他们身边,看着他们个个面如土色,想着自己离死期不远,眼露绝望,悔不当初啊。
我嫣然一笑,“大家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打算杀你们,只是请你们来看一场戏而已。”
“你这个妖女,又想使什么花样?”又纷纷有人发狠地问。
我并没有再理睬他们,走出了偏厅,到了韩家庄那最高的阁楼上,望着楼下漆黑一片,心想着,好戏快开始了。
不过一会工夫,便听到了许多人的惨叫声,还有些人未来得及喊出,便已倒地。
火,火从一个小小的苗头,逐渐变得火光冲天,照亮了楼下一切的杀戮,而战奴,如同一个鬼魅般狂舞着,所到之处,无一生还。不过一盏茶,火变得更大了,似乎它也是一个嗜血的妖魔,看着眼前的一切,异常兴奋……
走出阁楼的时候,血杀也进行地差不多了,又一次,修罗地狱展现在我眼前。有些人脸上那惊恐至狰狞的表情未来得及退却,人已断气;有些人直接是下半身在这里,而上半身却爬到了二米开外,流血至尽而死……
不经意间,脚踩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条断手,那断手上满是鲜血,我用脚狠狠地再踩了几下,手上的肉被我踩烂了,骨头被我踩断了,由于挤压,血又流了出来。看着战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了大半,脸上也有很多血渍,手上的剑却异常地干净,在火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大概这剑吸了太多人的血,也跟着太兴奋了吧。
火越烧越旺,声音也越来越大。可此刻在我看来,世界是静止的,万物是归零的,除了眼前这个愿意陪我一起下地狱的男人。
大概,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吧?
再次来到了偏厅,看着这些江湖上的正义人士,轻声道:“这场戏好看吗?”
仔细看进他们的眼睛里,印着我的摸样,明明是如此妖娆绝美,可是,他们却像看见了恶魔般。
魔鬼!魔鬼!!魔鬼!!!这是他们对我的唯一判断。
这群软弱无能的人啊,我轻蔑地看着他们,嘴角轻挑,慢慢地幅度加大,“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在你面前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感觉怎么样啊?”
这样赤裸裸的杀戮在他们的眼前上眼,而他们自己却无能为力,对于他们,是多么大的羞耻啊?
“想听我唱歌吗?”明明是对着他们,我却感觉我是在自言自语,贝齿轻启:
我活着是孤独的
不管是用什么方式在活着
我的爱是孤独的
不管用了多少力量在爱着
迎着风发飞扬
一个人旅程漫漫
这一次我已不想
不想再和你争辩
没有什么叫永远
没有爱真的不变
自己尝过自己才了解
冷暖流过的滋味
我睡了是孤独的
我醒着是孤独的
我的爱是孤独的
我活着是孤独的
几乎是喊完的,突然觉悟到自己累了,真的累了,再多的杀戮再多的鲜血又怎么样?我已经病入膏肓了。
闭上眼睛,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睁开眼睛时,一切都已恢复。
没有丝毫感情地说道:“我说过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觉不食言。”
不远处,浑身是血的战奴向我走来,走到我身边时,轻轻抱起了我,我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呢喃道:“我累了,一起下地狱吧。”
火越烧越大,越来越肆意,正迅速地向蔓延,他就这样抱着我,走进了那火中。
四周全是火,好热,脸好热,全身的血就像要快蒸发掉一样,皮肤快融化了,好难受……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不知战奴动了什么机关,地上开了一个小洞,他把我塞进去,然后摸着我的脸,笑着对我说:“叶儿,快乐地活着!”说完,便关上了。
心此刻又好似复活了一般,绞痛着,在面对死亡的最后一刻,他我推出了地狱,而选择了自己一个人下地狱。
不停地拍着地面的地板,一边哭,一边喊着:“说好一起下地狱的,说好一起下地狱的……”
不知道敲打了多久,手上感觉有点湿乎乎的,可是却感觉不到痛。我终于停了下来,坐在地上,耳中回荡着他说的那句话“快乐地活着!”脑海想着他那最后的笑容。
快乐?我已经遗忘了多久?
四周漆黑一片,我就这样慢慢地延着墙壁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手碰触到一个有些活络的盖子,用力一推,盖子被掀开,光照了进来。
我还活着,我一个人逃了出来,而他,却永远留在了地狱。
多么讽刺!
不!
我快乐不了的,我已经病了,病得太久了,也病得太重了,我好不了了的……
看见不远处有一处悬崖,我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一夜之间,韩家庄彻底毁灭。
在乱火堆中,许多人纷纷寻找着韩叶儿和战奴的尸体,可是,一无所获。有人猜测他们还活着,因为找不到他们的尸体,亦有人说他们已经死了,这么大的火,都已烧成了灰烬,尸骨无存。
韩家庄的惨案,震惊了江湖。
亲眼目睹韩家庄惨案的人,成了他们挥之不去的梦噩,也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成了他们一生的耻辱。
韩叶儿,因她的残忍,她的无情,她的美艳,被世人称之为绝色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