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迷花倚石忽已暝 第四章 迷花倚石忽已暝(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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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门被打开,冲出的纤瘦身影抱住了来人,在他的怀里,她尽情倾述着这几天来的恐惧与惊慌……
谷晨无语,有的只是恨,她为什么那么傻,她竟然杀了人……可她原本的目标竟是她,那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人!她们是双胞胎,不是吗?……
“郗梦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没事了!”她颤抖着,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快告诉我啊,哥,郗梦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郗梦死了!”
“什么?……死了!”已被摧残的遍体鳞伤的身心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她杀了人!那瘦弱的身体滑倒在地……她笑了,却是离神的,“我杀了人,我杀了人……”……血!血!她看见好多血……
“洛雪!”抱起洛雪在怀里,抚摸着她轻柔发丝,他轻声道,“洛雪,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洛雪猛地抬起头来,“那莜爱呢,莜爱有没有怎么样?”
“她没事!”
“太好了,她没事,太好了……”她又一次笑了,那笑中满含悔恨!
郊外墓陵园里,如同暴雨来临前时的沉寂,黑鸦鸦一片,没有一点生气,“葬礼到此结束!”一个如同被千万年侵蚀的声音响起,不禁令周围的一心生胆寒。
“可程序只进行了一半,总裁!”秘密长颤抖着声音道。
“叫他们都回去!”
“……是!”
他,独自站在寒风中被受煎熬,黑色的皮鞋,黑色的西服,黑色的衬衣,一切的一切都是黑色!此时的他不再那么英挺了,不再那么阳刚了,有的只是更多的淡漠疏离,痛苦低沉,孤高迷离的背影让人不寒而栗,他似乎正被一种强烈而迫切的嗜血味笼罩着,全身透出疯狂的杀伐之意。昂首仰望肆虐的寒风,他的黑发被风吹乱了,如同期待被释放的精灵一样正在呐喊着……短短的几天时间,他竟如此颓废,本是那张不食人间烟火仿佛来自另一神密国度的俊俏脸上,小胡子竟肆意妄为的蔓延着,深邃的眼中满是迷离空洞,但其中却夹杂着嗜血的疯狂气息,嘴角时不时的扬起一抹轻狂的自嘲和无助的哀叹,右耳上那枚异乎寻常的耳针也史无前例的沉默了。
“你去哪?”
“……”他向着走去,没有理会莜爱。
“郗韦……郗韦……”
……布满鲜血的地上……郗梦……她就那样倒了下去……那双灵异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的神情……
“郗韦……郗韦……”冲上前去,莜爱从身后抱住了郗韦,直觉告诉她一旦松手他会干傻事……
……怔了怔,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为什么这个拥抱让他如此的兴奋?为什么这个拥抱让他的心暖暖的?……片刻,那双紧紧相扣的手被他掰开了!……转过身来,是她!那个曾经让他心动的人,却又无数次拒绝了他的人,看着她苍白的脸,他心痛了,将她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他轻声道,“放心,我会没事的!”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留下的只有他的背影,孤单,寂寞,淡然……
第一次,因为他,她心痛了!
第一次,因为他,她对除了设计以外的事有了感觉!
……
“喂!”
“……”
“我没有什么好对你说的!”
“……”
“真的要吗,那好吧……我,海莜爱,诅咒你一辈子,你不会有好下场!”
“哥,我的日子不多了!”蜷缩着坐在沙发上,洛雪淡然的口吻。
“洛雪,不许你说这种话!”
“我已经感觉到了,郗韦就要来找我报仇了。”
“会没事的,一切都由郗赫在处理!”
……郗赫……是他!“叔叔也在怪我吧!”
“……不会有事的,郗韦不会知道你在这里!”
“可怎么办呢,要让你们失望了!”一丝嘲弄在身后响起。
“郗韦!”
“郗韦!”
两人同时转过身来……他……漆黑一片!……倚靠在门边,双手插进裤袋,略低着头,他没有变,一点都没有变,仍就是那副冷傲孤高无视所有人存在的表情,嘴角一丝嘲弄的笑意盯着谷晨和洛雪。
从郗梦出事开始,他的日子就昏天暗地了,可这一刻他却是清醒的,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今天来这的目的——杀了她,为郗梦报仇!
“你……”谷晨颤抖着手拉住了洛雪。
“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们在这的吗?也对,就算是死也要暝目!”嘴角一抹轻狂的笑,他笑看了洛雪……奇怪,为什么他对她竟没了半点杀伐之意,有的只是更多的怜惜,“当然,这之前还要谢谢你带我来了这里!”
“跟踪我?”
“真聪明!”
“卑鄙!”洛雪恶狠狠地盯了郗韦,他为什么会这样,依旧冷傲孤高,依就沉稳淡定,郗梦的死竟没有让他崩溃,为什么他还有精力站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和郗梦一起死的吗?他不是应该彻底崩溃吗?
站直了身体,郗韦冷笑道,“原来你现在才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啊!”说着,他的左手抽离了裤袋,眼中一闪而过一丝血红,顿时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寒意……枪……左手上的枪对准了洛雪!
“你要干什么?”
“走开!……来吧,我用同样的方式还给你!”他笑了,那是一抹最温柔不过的笑了,只有郗梦才见过的那抹来自他的最温柔的笑。
“对不起!来吧,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闭上双眼,两行泪水止不住了落了下来。
“洛雪!”谷晨呵叱道,然后他冲上前去,挡在了洛雪面前,他坚决的眼神看着郗韦,“你敢!”
“是吗,”他又一次笑了,“这世上就没有我敢不敢的事,只有我愿不愿意的事!”
“哥,你让开,到这我已经满足了,谢谢你能保护我这么久,是时候该结束了!”……她干了这样的事,所有人都不会原谅她,她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爸爸拒绝了她,莜爱拒绝了她……郗赫呢,他也会拒绝她吧!
“让开!”伴随着一声“嘭”的枪响,房间的大吊灯“哗”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顿时房间暗了下来,有的只是墙壁上那几盏零星闪烁的霓虹灯,此时,郗韦左耳上的耳针也发出了异样的亮光,带有丝丝戏虐的寒意,“怎么样,我还敢吗?”
“你走吧,哥,这是我自己闯的祸,就让我自己来解决吧!”
“不,我不让!”
“不让忘了,我的子弹可是例无需发!”瞄准了洛雪,十指再一次扣上了阀门。
洛雪绝望地闭上了双眼,等待这最后的宣判。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和她有着同样的一张脸,他在心痛,那苍白的脸……狠下心来,他定了定神,再一次瞄准了洛雪……那苍白的脸……虽然知道她不是她,但他终究还是不忍对她下手……
盯开眼来,谷晨仍就挡在她的面前,尽管知道没有用,但她已经满面足了!
……因为她,他不忍对她下手……为什么那张脸要出现在脑海中,他应该对准她,再扣下阀门的……可……
“开枪吧,我不会有任何的怨言!”说着,她再一次闭上了眼。
……为什么就是下不了手呢……“嘭”……“因为你是她姐姐!”
当谷晨猛然回头时,他看见了洛雪,她没事,她没事……
片刻后,盯开疲乏的双眼,洛雪注意到了自己的左手腕,那枚能让人联想到血液跃跃欲滴的情形的石头……那是她送给谷晨20岁生日的礼物……可现在……现在……它碎了,碎得满地都是,耳边回响起那句话来,“因为你是她姐姐!”
莜爱……不见了人影……
“洛雪,有没有受伤?”
“没事,我没有事!”在她苍白的脸上残留着淡淡的微笑,“你走吧,哥,我想一个人呆着!”
“洛雪,让我陪你!”
“走吧,哥,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