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卷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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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对于古代人来说,当太监虽然不稀奇,但也挺不一般;
对于太监来说,当个大人物的奴才虽然不稀奇,但也算是个非常高薪令人羡慕的活儿;
对于大人物的奴才来说,皇上身边的太监更加稀奇,比宫里边儿所有下人都神气;
但对于皇上身边的太监来说,稀奇的是什么?应该就是刚入宫连一个时辰都没有的新人竟然倍受皇上宠爱,加薪赐宅子外加允许时时跟着,还对这个太监和颜悦色,不骂不罚不打。一时间,这个太监的入宫简直成了传奇,被宫里的人一传十十传百添油加醋,把一个太监传得犹如天人下凡神仙转世,一下子红透了半边天。
更加稀奇的是,那个太监竟是假扮的!而且还是皇上应允知道的,这个事儿嘛……应该算是史无前例了吧?
至于假扮那个太监的神通广大聪明机灵气度不凡与众不同的人……咳,就是小女子我了。
本来么,只想当个老老实实的假太监,不想太引人注目。可多亏了仕轩的‘关爱’,现在我走到哪儿都有人猛盯着看,像在监视一样,弄得我浑身不自在。这就算了,可我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监视另一个人,这么着,就不太方便了。
前几日从外族来的和亲公主……不对,应该说是代替他姐姐‘嫁’过来的外族皇子,便是我监视的对象。仕轩把我和那个人安排在新建的梨轩阁内。(起这个名字不知道仕轩他是什么意思……)当然了,仕轩是不知道他的妃子是个男人,要不然那个妃子早就没了。也所幸仕轩没有招幸他的意思,不然的话……
光是想想就……咳,很糟糕。
“你能帮我泡一杯凉茶么?”
这种态度真是匪夷所思阿,他明明就是我主子地说……“不过天寒了,喝凉茶怕是伤胃。”
他怯懦地一笑:“不要紧,我从小就只喝凉茶,拜托了。”
靠,萌得我鼻血快流出来了:“好、好吧,你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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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着凉茶快步走过长长的走廊,突然快跑起来转了几个弯,只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也快了起来。我猛地转身跑进了一个房间轻声关上门。后面顿时禁了声,稍后又响起了慌乱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便安静下来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甩掉了。
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总是有不认识的人跟踪我。普通人不可能只是因为好奇就随随便便跟踪人,那跟踪我的也只有各方势力在宫里的眼线了。在普通人看来虽然我进宫不长,却已经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那我自然就有处世的手段。但事实上我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啊,只不过比较幸运一点而已。幸好仕轩没有把我住在梨轩阁的事召告天下,要不然现在门槛子一定快要挤破了。但据我估计,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只要有点钱权的人稍微一调查就知道了,也说不准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拉拢我的人出现了。
真是的,好麻烦哪……
“小舒子,出什么事儿了么?”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我现在身处的地方就是梨轩阁了。
真是的,谁是你小叔子阿……齐却戎起的这什么破名字!“没什么。”我答道,转身把凉茶放到桌子上,“柳贞妃请喝茶。”
柳贞妃盯了我半晌,开口说道:“你明明知道我是男人,还有我的身份,为什么不告诉皇上呢?”
我摘下帽子转着圈玩假装漫不经心,却偷偷打量着这位‘妃子’:“我为什么要告诉皇上?我又没有理由去告诉他。”
“那你为什么又要假扮成太监监视我呢?”
哦,看来还不傻嘛,知道我是在监视他……不过这种情况还不知道自己被监视的人比傻子还差一个档次呢。“嗯……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故作神秘地说道。
“是么……”他看起来有些失望。
天真的皇子,为了一个喜欢的理由就可以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究竟是勇气还是幼稚呢?
我虽然不讨厌他,但也打从心底对他喜欢不起来,这和锦盒的道理不尽相同。我一见面就喜欢的,名攸宗明仕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质——他们都尝过寂寞的滋味,都有一双暗示曾经尝过孤独的双眼。深谙寂寞的人,内心是会成长的。
齐却戎也是一个寂寞的人,可是他的世故圆滑却只为了他自己。没有重要的人,再聪明的人也容易迷失。所以我才对齐却戎说那番话,表示了距离。
但是一个人如果非要尝到孤独寂寞才会变得成熟,那会有多可悲阿……
我叹了口气,如今在这深宫之中,眼前天真的人儿也终有一天会变得心机重重吧?
“你先喝茶吧,快入冬了,我去多领几条毯子来。”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跟他在一起我总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事实上毯子什么的生活用品向来是发下来的,用不着妃子的下人操心。
我出了梨轩阁就在门外躲着,过了一会儿纳兰便回房间去了。我便蹑手蹑脚地溜回了我在二楼的房间里。
纳兰便是柳贞妃。本来我还觉得叫一个男子什么什么妃的有些不适应,可一听他的名字……便觉得也没什么不适应的。真不明白他老子怎么给一个男子起了这么个娘们名字,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他儿子是断袖?
咳咳,扯远了。
我的房间很简单,朴素到了极点,正是我喜欢的调调。打开窗门便可以看见楼下院子里一大片一大片的梨树,我总是想,如果到了春天,白花花的一大片梨花一定美丽非常吧。其实也只有我这个房间的这个窗户能看见,其他窗户都是看向别的地方,看不到梨树的。
“名攸,宗明。”我轻轻唤道。
等了好长时间,风依旧吹着,梨树枝依旧摇着,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哎,果真。他们两个人可是忙得很,怎么可能随叫随到?
但是,我的心里却有一丝庆幸今天没办法问个清楚,不想跟他们过早的分开。认识他们虽然才几个月,但是却已经当他们是好朋友了,跟在我的世界里的朋友不同。虽然有些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们对我来说也许是超乎想象的重要。特别是名攸,我有种……非常特别的感觉……
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那个……他真的出去了,说是去拿毛毯……”纳兰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伴着慌张的上楼声。
“切,这你也信?我就不相信她会那么勤快。”
随着这个声音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房间门口,我还来不及躲起来房门就被一把推开。“你看吧,她这不是在呢嘛!”
我顿感无力。这让我以后怎么有脸见纳兰啊,这个齐却戎!“你进我房间应该要先敲门吧!”
“有什么关系,都是男人怕什么。”
真够可恶的,明明知道我是女儿身。“你来干什么?”
齐却戎收起玩笑的表情:“我有事要跟你说。”
纳兰看见气氛不对,知趣地闪身下楼了。直到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才开口问道:“什么事?”
“我先问你。”齐却戎走过来坐到椅子上,“你见过文听公主么?”
唔?为什么他会知道?“见过啊,就是那天你被太监带走之后。”
他点点头,表情一脸凝重,似乎还带着些许为难。是我的错觉么?“就是那天。皇上根本就没在御书房,有个太监拌住了我拖了不少时间。后来,因为最近我的公事繁忙就给忘了。但就在昨天,文听公主召见了我……”
“要你当驸马?”我开玩笑地说道。
他叹了口气,顿时那一丝为难一览无余:“怕是真要有驸马了。”我刚准备调侃几句就被他接下来的话给噎住了,“不过驸马不是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