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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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讨厌爱恨愁离,讨厌分崩离析,但是,倘若生活真的平静无波,我们就真的能坦然面对,安之若素,泰然处之吗?
生活就是这样,你越是抵抗,就越加艰难,你越是拒绝,就越加难堪。什么都赶不上意外来的更加刺激,就在不经意间把我们推向了生活的阴暗面,当我们再安下心来回头观望,却早已是面目全非的记忆。真的,有的时候一不小心,命运就容易成长为令自己都心痛的样子。
吴思远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打开房门,屋里一片黑暗,看来邹逸阳还没回来,他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回来啦?!”邹逸阳从黑暗的沙发上站了起来。
本来就心虚的吴思远吓得魂不附体,急忙打开灯:“你怎么不开灯?”
“哦,不想开,就想安静的坐一会!跟朋友聚的还好吧?!”邹逸阳心不在焉的随口问了一句。
“啊,挺,挺好的!”吴思远吞吞吐吐的回答着,慌忙的把档案袋夹在了腋下。
然后吴思远的异常举动,邹逸阳并没有心思去观察,眼睛空洞洞的看着吴思远。
“那个,你今天跟柳叔聚的还好?”吴思远也不知所言的问着。
邹逸阳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然后扫了一眼墙上的钟,其实并没有注意到是几点钟。“哦,该做晚饭了!你休息一会吧,我做好饭叫你。”起身去了厨房。
看着邹逸阳的背影,吴思远急急忙忙跑回了房间,把袋子藏在了背包里。
邹逸阳在厨房里如同行尸走肉般,甚至不知道自己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是我跟淑华的孩子!’,邹逸阳的心不停的颤抖。
‘你今年是25岁,根本不是24岁!’柳浩然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锥子一样扎在邹逸阳的心上。
‘明天我们就去做DNA,我要把你认了,以后跟我生活在一起!我再也不要过这种骨肉分离的日子!’……邹逸阳的手一抖,“哗啦”一声盘子摔了满地。
吴思远从房间里匆匆的跑了出来,屋子里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逸阳!逸阳?怎么了?菜都已经烧焦了!”吴思远急忙关掉炉灶。
看见吴思远身影,邹逸阳才缓过神来。赶紧打开了排烟机和窗户,然后蹲下收拾地上的碎玻璃片。
吴思远赶紧扶起了邹逸阳,“逸阳,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邹逸阳眼神一直飘忽不定,四处闪躲。
吴思远把手搭在邹逸阳的肩膀上温柔的说:“如果是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如果是别的事情,你一定不要瞒着我!”
邹逸阳看着吴思远真挚的眼神,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邹逸阳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
“要不,今晚我们就叫外卖吧!”吴思远拉着邹逸阳走出烟雾缭绕的厨房。
“嗯!”邹逸阳点了点头。
“老妈,这个是老爸让我给你的钱,说是这个月奖金。”韩伟兵从钱包里掏出一打钱递了过去。
罗方琼接过钱,看也没看就放在在了旁边:“吃饭的时候别摆弄钱,多脏啊!亏你还是个医生。”
“我这不是才想起来么!”韩伟兵一脸无辜的样子。
“本来你就没有个医生的样子!行事那么随意!”韩伟艺不屑的插了一嘴。
韩伟兵瞪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你爸今晚又要整理案件资料,你一会带点热乎的饭菜给他送去!”罗方琼夹了块排骨放在韩伟兵的碗里。
“嗯,好的。”韩伟兵冲罗方琼笑了笑。
韩伟艺直直的看着老妈的筷子,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罗方琼看了看她那扭曲的脸,又夹了一块放在了她的碗里,韩伟艺才得意的笑了。
“老姐,咨询你一件事情呗?专业性很强的东西。”韩伟兵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韩伟艺。
“哎呦,还有韩大公子不知道的东西啊?说吧,看在老妈这块排骨的份上,给你免费解答一下。”韩伟艺阴阳怪气的说着。
罗方琼白了韩伟艺一眼:“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你们那戒毒都是用什么药物啊?剂量是多少?除了药物治疗,还有没有其他的措施?”韩伟兵一口气问了一大串。
罗方琼一听愣住了:“你问这个干嘛?”
“帮朋友问的,我一个朋友也想考法医!”韩伟兵笑嘻嘻的说着。
“你骗谁啊?这根本不是考法医的内容,还有你那些朋友,都多大岁数了还考试?”韩伟艺言之凿凿的戳穿了韩伟兵的谎言。
“哎呀,你不要管啦,你就告诉我答案就行!”韩伟兵不耐烦的嚷着。
韩伟艺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想得美,肯定是你那帮狐朋狗友又惹事儿了,我告诉你,你可离他们远点,别等到哪天我亲自给你带我们所里去!”
“我朋友怎么了?健康的很,善良的很,我不许你诋毁他们!”韩伟兵努力的争辩着。
“好个屁啊!你那个叫陶旻哲的朋友,整天色眯眯的;还有那个武迪和齐昊,像是抢银行的似的;宋松,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高弈,注定跟羽毛球过一辈子。”韩伟艺没好气的把韩伟兵的朋友挨个数落了一遍。
“老妈,你看她啊,又犯病了!”韩伟兵撒娇似的看着罗方琼。
“小艺,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一点当姐姐的样子都没有。”罗方琼皱起眉头看韩伟艺。
“妈,你总是偏袒他,我就比他大五分钟,凭什么老是我让着他啊!”韩伟艺愤愤不平的嚷着。
“自从你和彭飞离婚了以后,就像是进入了更年期一样!真应该给你打一针丙泊酚让你好好的睡一觉!”韩伟兵不甘示弱的吼着。
“韩伟兵,你个小王八蛋!你才应该吸食半斤海洛因,让你永远闭嘴!”韩伟艺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好啦!别吵啦!”罗方琼把筷子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你们俩,一个三十岁了还没个女朋友,一个结婚一年就离婚,是想气死我吗?!”
韩伟兵和韩伟艺互相瞪了一眼,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杯盏碗筷的声音。
临近冬天的日子特别难熬,房间里甚至能看见哈气,大颗大颗的雨点“砰砰”的敲打着窗户。餐桌上吃过的饭菜一片狼藉。
邹逸阳和吴思远盖着厚厚的毛毯依偎在沙发上,冰冷的房间不只是凝住了空气,同样冻结了时间。幽暗的房间只有电视机的光线时不时的跳动着,至于播放的什么节目,估计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心力交瘁的邹逸阳感觉好累,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慢慢的把头靠在了吴思远的肩上。
吴思远没有像平常一样闪躲开,只是侧过头看了看邹逸阳那张无精打采的脸,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继续凝视着电视机。
几根断发掉落在邹逸阳的手上,“头发!?”邹逸阳抬头看了看邹逸阳的头发。
“你说什么?”吴思远转过头问道。
此时,两个人的距离只有不到十公分,两个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该闭上眼睛还是要在往前一点。
邹逸阳咽了一下口水,慢慢的坐直了身体,用手指着吴思远的头:“我说,头发!”
“头发怎么了?”吴思远疑惑的看着他。
“你,你有白头发了!”邹逸阳吞吞吐吐的说着。
“啊?怎么可能?在哪里?拔给我看看!”吴思远低些了头。
邹逸阳动作敏捷的抓了好几根,连根拔起,疼的吴思远嗷嗷直叫:“你这是拔猪毛吗?!”
拔完头发的邹逸阳急忙跑回了房间。
“你倒是让我看看啊?”吴思远在沙发上喊着。
邹逸阳背靠着倚在卧室的门上,手里握着那几根带着毛囊的头发,‘你不是要验DNA吗?那你就去验好了。’
罗方琼轻轻地敲开了韩伟兵卧室的门,“小兵,你刚刚给我的钱里面怎么还有张邹广明的照片啊?”
韩伟兵一脸惊讶的表情:“你怎么认识他?这是我朋友给我的,托我办件事情。”
“他的儿子吗?应该叫……”罗方琼沉思了一会。
“邹逸阳!”韩伟兵兴奋的说着,“老妈,你怎么会认识他们的?”
“哈哈哈,说来这么巧啊!邹逸阳当时是咱们医院接生的第一个试管婴儿,也是由我亲自操刀的,他母亲体弱的,为了生他差点死掉。”说完还不禁发出怜惜的声音。
“试管婴儿?邹逸阳是体外受精的?”韩伟兵瞪大了眼睛。
“是啊,他爸爸患有无精症,在香港做的穿刺取精才让他妈妈怀上邹逸阳,说来他也是够幸运的,当年国家刚刚大力支持试管研究的政策,就被他赶上了,而且还成活了。”提起当年罗方琼感慨万千。
“这世界还真是小啊!”韩伟兵若有所思的看着照片。
雨点用尽全力的撞击着窗户,以身体的支离破碎交换出反抗的声音,伴着冷风的哀嚎,又是一个漫长而不眠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