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突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还是在故意试探自己？
    没道理啊，按说他跟顾宵的这些私人恩怨，还不至于被人乱嚼舌根，嚼到老爷子耳朵里去吧。但是眼下老爷子的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太过诡异了，自己得想想应该怎么去回答。
    其实对扬帆来说还是挺尴尬的，因为于公于私他对顾宵都没什么好感，甚至在他眼里他觉得顾宵就是个卑鄙小人，要真让他说，他肯定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其实他这个人……”扬帆刚要开口，老爷子就朝他看了过来。
    那种眼神里夹杂着一丝犀利的判断，就像是在等待自己嘴里的答案一样。扬帆顿时犹豫了一下，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老爷子这话并不是随便问问的，而是确实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因为自己片面评价了顾宵，而去影响了老爷子对这个人的判断，这种做法会不会有些落井下石了？
    扬帆骨子里是个高傲的人，自己的事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而不是像这样暗地里搞对方。
    “其实他这个人我也不太了解，”他立刻话锋一转：“不过听商管局的人说，他很有手段，工作能力也很强，至于他的为人，外界关于他的谣言也不少，是真是假很难说。”
    他这话听着还算中肯，个人能力是没问题，至于人品得靠老爷子自己去判断。反正扬帆觉得，他的为人和工作能力，那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老爷子点了一下头，也没再多问什么，只是把那份文件随手放在了书桌上。
    “爸，您在市委府就没了解过这个人么？”扬帆好奇地问。
    “听过一些传闻。”老爷子说得也比较含蓄。
    说什么传闻，其实都是丑闻吧！
    扬帆是个直肠子，不喜欢拐弯抹角，他又问道：“那您是怎么看他的？”
    老爷子绕到书桌前坐了下来，隔了好一会儿后才说：“他是高惠带回来的人，静观其变吧。”
    静观其变？这个回答让扬帆听出了一丝端倪来，他仔细一琢磨，似乎有点能明白为什么顾宵执意要自己送这份文件了，这他妈就是个阴谋啊！
    看来自己之前猜想的并不完全对，这个男人倒是比他想象的要更聪明。
    说白了就是他调职的方式不太光彩，不仅是受那个丑闻的影响，而且又是被高惠空降过来的，无论是在人品还是工作能力上都明显打了折扣，毕竟像这种要职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胜任的。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也很清楚想要抬头挺胸地站稳脚步有多困难，所以他真正在意的并不是市委府有人会暗中阻碍他，而是市委长的态度和立场。
    如果市委长对他也同样抱有这样的成见，那么日后就算他表现得再出色，也难有出头之日。
    这么看来，市委府里的人际关系也挺复杂的，这男人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反正自己该传达的都已经传达了，至于老爷子会怎么处理，这个他也左右不了。
    扬帆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就打算回去。老太太想留他住一晚，扬帆可不想再听她唠叨了，推说这里离大学有点远，早起上班不方便。气得老太太差点就没动手抽他一顿，他连哄带骗了大半天，说周末再回来陪她老人家，老太太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