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君归来 第二十四章 狭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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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到庆社会馆,批了几日堆积下来的奏折,读了几本看了开头又没看完的书,请了戏班唱了几首曲子,可为什么时间过得如此慢,再也找不到可做的事情,除了默坐窗前,静看太阳徐徐落下,余辉晒于湖面,……
“如绿,别再喝~”哐当一声,似乎是椅子摔在地上的声响。“如绿,你没摔着吧?”
刚才的是……幻觉?幻听?如绿她……在隔壁?
“哈哈……”梦回千遍的声音,我不自觉凝神地听着隔壁的一切,“呵……呵,今天好开心呀,好久没有喝得这么爽了,你也来多一杯嘛。”
“如绿!太阳还没下山,你就醉成这样?”这声音也非常熟耳,是谁?
“恩惠~恩惠,西出……阳关无故人,劝君……更进……一杯酒,你……你怎么劝我……不要喝呢?不是你说……要好好送我的吗?来嘛,来嘛……”如绿说话已含含糊糊,应该喝了不少!真是……正当我懊恼不已,我突然想到那声音的主人——
徐恩惠,左相的独女,未来皇后最佳人选!怎么会是她?!为何与如绿有相关的人和事都如此诡异,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好,好,我喝就是!可喝完这一杯,我们就吃点东西,别光顾着喝,这些菜都成摆设了。”
“恩惠,你太多虑啦啦,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爱食物了……”如绿的“食功”自是天下第一!
“如绿,你没事吧?你今天好像……好像……”恩惠没说完,如绿已抢道:““我怎会有事呢?我好开心,好兴奋,后天我就可以启程回家了,真的太好了。”
回家,如绿盼望已久,现在实现了,能不开心?我问自己,我开心吗?你如愿了,我呢?
“虽然你这样说,可你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开心的感觉。如绿,你真应该看一下镜子,你现在的样子更像是难过得想哭。”
“是吗?”传来啪啪两声,“难怪我姑姑曾说,我是天生的说谎白痴,……恩惠……”
沉默……
“恩惠,我告诉你吧。其实我去哪都无所谓,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我可以去,又不想去的地方。不明白吧?因为我最想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人的身边。可是那人身边的位置已早嘱意她人。我没勇气厚着脸皮强留下来,所以我……”
“如绿,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听到恩惠的问话,我整个人不期然紧张起来,屏气敛息……
“那个人……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
“真的,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他做什么,更不知道他住哪里!”如绿自嘲道:“这样说来,我真的白痴得可以。”
“如绿,你别灰心。其实我和你一样,当时我喜欢他,一开始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慢慢查才知道的。或许我能帮你。”
“这重要吗?他是谁重要吗?”如绿的自问,更想找到答案的人却是我。
“可……”恩惠语塞中,“可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我不知道,恩惠,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经放弃了。我离开,是不是代表放弃?我也一直问自己。也许我离开,是因为我想找回自己,找回勇气。”
“找回自己?找回勇气?”恩惠不解道。
“是的,恩惠。你不觉得吗?太喜欢一个人,就会迷失了自己,因为喜欢,所以一切都好像理所当然,可是那并不是真正的自己。喜欢一个人,却丢掉做自己的勇气,有一天还是走不下去的。何况现在,我连留下的勇气都没有!”
“如绿,你果真与众不同。我想,那个人没有留住你,他会后悔的。”
“呵呵,恩惠,你这句话好顺耳喔。”如绿的乐观,总能在最短时间给人以轻松。
“来,我们再喝一杯。”传来倒酒的声音。
“恩惠,等一等。我要出去一下。”
“怎么了?哦~我知道了。要不我陪你去?”
“不用了,昨天我和朋友来过这里,知道怎么去。”昨天?应该是和信君吧!
“那好,你快点回来。”
“好。”不一会,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随之走道是急急的脚步声。
如绿,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我,而离开?
为什么如绿会和徐恩惠在一起?从刚才的对话来看,如绿应该不是左相那边的人,而且徐恩惠好像并不了解柳如绿,可这会不会只是做戏?!
我在房中来回踱步,思前想后……与其左猜右猜,不如……决定了!
原来白天真的不能喝醉啦……呜……我现在是走到哪里?怎么走来走去,好像都在原地踏步不前啊!!这些房子为什么修得一个模样,走道却七弯八拐!
刚刚明明从茅房出来就左转啊,可为什么走了半天都没看见画廊呢?只要见到画廊,我就知道怎么走了。
不行啦,再这样自己乱转,天黑也回不去,恩惠一定以为我掉倒茅坑了,丢脸啊~找人来问一下吧,正准备找人,刚转弯一抬头却看见画廊就在前面!
“啦……啦……啦”我开心地一蹦一跳,可刚过了画廊的三分之一,却瞟见一人正靠在画廊尽头处,我的心不知为何猛地跳到嗓眼,不会是他?!我一定是喝多了!
因天色昏暗,我把眼睁地大大的,再看!
妈呀!!!真的,真的是他,是公子!
我狠狠地揉着眼睛,再看!
公子看着我,没错,公子看到我了!
“啊!”我的嘴成“0”,不知是见到公子而惊吓过度,还是被自己的大叫声吓倒,我竟然有一种想逃之夭夭的感觉。
可这画廊一边是墙,一边就是湖,难不成要我撞墙,或跳湖?呜……
不行啦,血奔脑门,身体已不受控制,拔腿就往后跑!
可才转身,已眼前一黑,“啊……”烫!一大盘热汤被我撞洒一地,而我的左手成为“池鱼”!
“小姐,对不起,你没事吧?”小厮紧张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我没事!”唉,没事才怪,可我不管了,快点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可我还没来得及抬脚,眼前又是一黑,我的手已落入公子温暖的大手中。
“怎么走路不看路?”公子的质问透出隐隐的怒气!
那,那还是因为公子?!可这话,我哪敢说出口,只是低头,根本不敢看向眼前人的表情。
“烫成这样,要快点擦药。”公子仔细察看的目光,让我分不清是手烫,还是脸更烫些……
“走!”
“去哪?”我终于不得不开口。
“自是去看大夫,莫不是你还想继续畅饮?!”
啊~公子怎么知道我喝酒了?惨了,肯定是我酒味缠身!我伸手到嘴前吐气,一闻之下,真是……汗,白天喝什么酒呀??现在好了,公子肯定认为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呜……
胡思乱想还没完,我已被公子拉着右手,向会馆大门走去。
“公,公子,我,我还有朋友在会馆等我啦……”这样一走,恩惠会不会到官府去报人口失踪?!
“智秀已去告知你朋友了。”公子说得淡然,可听在我耳里却像一个炸响!
莫非,公子,是专门来堵我的?老天呀!这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会馆大门,马车已然候着,还有保镖大叔!
“上车。”
“我……”我想说些什么,可与公子冷冷的眼光一遇,败阵下来,只好乖乖地上车。
现在的我,好想,好想马上变成白痴呀,这样的话,就可以不用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