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杏——第2章:妈妈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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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蒙蒙细雨里,是孤人的远舟;青青竹海中,听琴客的长啸;田田荷叶边,有芙蓉秀面的欢声笑语,散落涟漪。
    这是我不知道的世界。我似乎一夜长大,在同学们嬉闹着抢话梅的时候,想到了梅子黄时雨。
    我找到了关于我的那首诗——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我不是很喜欢这首诗。我更羡慕那无端思华年的锦瑟。
    如果我叫锦瑟,就可以在朦胧轻愁的笼罩下,弹奏自己的名字。
    但是妈妈抚摩着我的头发,温柔地说:“这首诗,是爸爸妈妈都喜欢的。”
    这个时候,她眼中沉淀了多年的岁月,一圈圈一圈圈漾上来,让我无言。
    我喜欢妈妈,比喜欢自己还要喜欢。
    妈妈是美丽的。
    她乌黑的头发乌黑的眼睛,总是所到之处眩目的焦点。初次见面,老师总猜她是哪个漂亮女孩的母亲;而当她报出我名字的时候,就会看到老师的眼睛里,竭力掩饰的惋惜。
    妈妈是出众的。
    她是大学老师,教电子课程。对于连物理都不甚明了的其余家长,这学科的高深艰涩为她镀上了光环;但她丝毫没有众人想象中工科女老师的严肃刻板,一直是微笑着和所有询问学习方法的家长交谈。而她言辞娓娓,常常让老师丢下身边打听孩子情况的家长过来攀谈。
    妈妈是我的骄傲,我也是值得她骄傲的。
    五年级上学期,我拿了全校唯一的区三好生。期末家长会上,老师竟空出一半的时间给妈妈,让她介绍教育经验。
    那时我趴在操场的乒乓球台上写作业,等散会和她一起回家。
    当我做完作业回班查看的时候,教室门关着,家长会还在开。
    我趴在门缝上向里看,看见她在讲台上老师的坐位上,专注地讲着。台下众人都看着她轻轻挥动手臂的身影。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妈妈满布光辉。
    我眼眶湿了,心被自己不知道的情绪绕紧。我离开教室门口在操场上走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让妈妈永远这么耀眼!我要让她永远为我骄傲!
    然而那样的家长会不可能再现,因为不久后并校了。
    我们学校是一个国有大厂的子弟小学,兼收附近大学的教职工子女。实行市场经济后,产品逐渐滞销,厂子停招裁员,学校生源大大减少,我入学时已经缩减到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教室桌椅多有闲置。为了充分利用教学设施,区政府决定并校。但是将并过来的学校,人虽不多,却是出了名的痞子产地。
    宣布并校之后,我们学校就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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