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0 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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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安静下来,两人沉默着,解琦玉就像失了力气一般慢慢滑坐到了地上,他背靠着墙角仰起头,双眼微闭着,嘴角依旧挂着笑,面上却流露出与他看起来年龄完全不符的沧桑。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解琦玉终于又开口,声音里明显带着苦涩,“当年我终于找到你的转世时,我远远看着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等了四百年,我终于又见到你。我想接近但又怕自己吓到你,所以我只能伪装成各种各样的人出现在你的身边,但又不敢待在你身边太久,我怕我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你。。。”蓝淼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听我说吧,不然我怕我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说出来了。”解琦玉轻轻摇了摇头,依旧闭着眼没有看蓝淼,
“27年,在很多人看来已经很长了,但是对我来说却那么短暂,我不断变化着身份,重复着和你认识,熟悉,又分开的过程。小学时我是你的同桌柳钰,你的跟班薛存;中学时我是你在篮球队里最好的搭档乔一鸣,高中时你隔壁班的朱聪,后来升入大学,你从财经学院转专业到医学院,我就从你的同班同学梁飞变成了你的学弟兼室友季晨。”
解琦玉说着就笑了,似乎是回想起了那些年他待在蓝淼身边时的点点滴滴,但是很快,那抹笑就化作一声叹息,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你都还记不记得。”
听到解琦玉一个一个提起这些熟悉又遥远的名字,蓝淼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他记得,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在他的学生时代,这些名字都有着完全不能被抹灭的痕迹。
只是那些人最后无一例外都悄无声息的转学,没有留下一丁点的消息,蓝淼尝试了各种方法,却都一无所获。甚至于蓝淼在失去了季晨的踪迹之后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身边那些志趣相投的朋友最后都会不辞而别,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他根本就不配拥有朋友?
直到后来陈澈和陆琛的出现,蓝淼才慢慢从这样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你。。。你是说其实那些人都是你?”蓝淼十分地不可置信,但更多了却是一份说不清的愤怒,“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自私?”
“我知道。”解琦玉再次苦笑,是啊,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那样做有多自私,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了,他不是圣人,自己寻觅了几百年的那个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怎么会不想去接近?
“后来我也意识到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我想从你的身边彻底消失,但是当我发现魏兰芝根本就是在利用你的时候,我实在没有办法视而不见,所以我才用了那样的办法,却没想到最后会变成现在这样。”
有些事情解琦玉到底还是没有告诉蓝淼,他之所以这样明目张胆地出现,不仅仅只是因为他口中所说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一直躲在暗处的那个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蓝淼随时可能会再遇到危险,而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蓝淼没有说话,他的眉头蹙着,显然是怒气未消。而解琦玉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自墙角站起身,又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来,走过去放在蓝淼身边的床上,
“这个东西你留着,对你有用。”
那是一块玉,没有样式,就是圆圆的一块,成色极好。
蓝淼正要开口,解琦玉却抢先一步道:“求你,别拒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主动打扰你的生活,但是请你把它留下。”
解琦玉的语气里竟满是恳求的味道,蓝淼抬头对上解琦玉的双眼,他沉默了,最后终于还是妥协点头,道了声‘好’。
听到这个回答,解琦玉放下心来,最后扯出一抹笑,“那。。。就这样吧。”‘再见’两个字他终于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转身走向窗台,解琦玉如同之前突然出现一般,一纵身,又突然消失在了一片茫茫的夜色之中。
凌晨3点的特护病房里,蓝淼仰面躺着,毫无睡意,他的脑子里逐渐浮现出一张张或清晰或已经有些模糊的面孔,那些陪伴了自己成长的家伙,那些与自己创造了无数回忆的亲密朋友,而他们。。。。竟然都是同一个人?
蓝淼越想越憋屈,越憋屈就更加生气,最后甚至有些咬牙切齿,那个家伙!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而也就在此时蓝淼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始至终解琦玉都没有交代过关于他自己的任何信息。如果他所言不假,两人真的前世相识,解琦玉为什么没有和自己一样投胎转世?活了四百多年却依旧如此年轻,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而他接近自己的目的真的只是像他说的这么简单吗?
此时蓝淼的脑子里又突然蹦出另一个疑问,四百年前。。。他们两人真的有点什么的话,都是什么性别?当今社会尚且对同性如此排斥,四百年前得是什么样的抵触与歧视?但如果自己是个女的再加上体内藏着颗舍利。。。。。。这狗屁设定是抄袭犬夜X的吧?
等等,不对!他怎么真的就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或许是女人的可能性,还好奇两人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纠葛的问题了?
蓝淼疯狂摇头甩掉这个可怕的念头,有太多的疑问想不明白,但却再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