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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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想活命的吴善因也顾不了那么多,一五一十的交待了清楚,“那天,我,我看见李涣青在梅林里埋东西,我想看看是什么,就等他走了,把那东西给挖了出来,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就拿给我爹看,我爹说,那是泮水山庄的绝命丹,后来,先教主大寿时,我偷偷跟在李涣青身后,发现他在雪护法那里拿了软筋散要下在酒杯里,我就偷偷把药给换了,用绝命丹换了他的软筋散,教主,我真的不知道他拿药要去害先教主啊,教主饶了我吧……”
萧池越听,脸越发的白了,阿青,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反驳一句,为什么?只要他说一个不字,他也会拼命护他的啊!
一旁的屠红绫轻飘飘地开口了,“这样狠心恶毒之人,所做的恶事想来也不会只有这一件的。”
吴善因猛地瞪着屠红绫,这个该死的丫头,等他回去一定要让爹弄死她。
萧池看着目露凶光的吴善因,一张脸扭曲的可怕,他以前怎么会觉得他有点像阿青呢,他连阿青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手上又用了一些力,“还不快说!想死吗?”
“我说,我说。”吴善因慌忙开始交待,“上次的路线图是我,是我泄露出去的,信件也是我模仿了李涣青的笔迹伪造的,还有,之前在曲水流殇宴上,也是我安排习掌柜的儿子刺杀李涣青的,就这些了,再也没有了,求教主饶命啊!”
“没想到,你为了陷害李公子,连你自己的亲爹都不顾了!”屠红绫听完气愤不已,连自己的至亲都能不管不顾,还算是人吗?
吴善因看着萧池,目露痴迷,“教主,善因打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善因对你日思夜想,可教主却从来都不正眼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我也会开心好久的。教主为什么要喜欢那个李涣青呢?我也不比他差的啊,为了教主,我什么事都会做的。”
萧池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在我心里,阿青是那散着寒香的白梅,而你,就是被人踩在脚下的一颗烂草!”说完,手中一用力,“咔嚓”一声,吴善因的脖子被拧断了,鼻歪口斜,死相可怖。
“你怎么知道,是他害的阿青?”萧池看着屠红绫。
屠红绫笑了笑,“因为我信任李涣青,他不是这种人。”她又想到了那件灰白的外袍,一个经常欺负他的人,他都能在她落难时施予援手,给予温暖,这样一个心善之人,又怎会如此害人?
只这样一句话,就将萧池完全打倒,他不敢再看屠红绫那双含笑的眼睛,转身就跑!
一直跑到了后山上,对着空谷大声吼着,“啊——”
信任?他一直对阿青说着信任,可心里却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早已将阿青对他的信任给消磨殆尽了。
难怪,当所有人都来指证他时,他却不言不语,从始至终都不发一言,任由自己对他的惩处伤害,几个月的痛苦折磨,还有那些无情的话语!想想阿青曾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被关了那么久,他都是一阵心疼!难怪,任他如何逼迫,他都不愿和自己再说一个字,原来,他早已对自己失望透顶,早已无话可说了。
是他,害死了阿青,是他逼死了自己的至爱!
“阿青——”
夜摩抱着一坛酒进了幽池院,萧池已经喝了整整一夜的酒了,桌上地上满是东倒西歪的酒坛子,他刚将酒放在了桌上,萧池就一把抱了过去,开坛便仰头大灌。
夜摩开口说,“教主,刚才采办这批青梅酒的管事来回话,说这批酒里有一万坛子的黄金。”
萧池意识有些不清晰,问他,“你说什么?”
夜摩想了想,还是用最简单的话来回好了,“李公子送了你一万坛的黄金。”
一听到李涣青,萧池有些发愣,也稍稍清醒了半分,“怎么回事?”
“我刚才问过了,”夜摩平静地说着,若非这笔金子数量太多,他实在是不想在教主的伤口上撒盐。“青梅园的岳掌柜说,这最后一批酒里多出来的那一万坛,本是他们公子准备大婚的时候用的,但是为了感谢教主您的这份大订单,便全部送给了您,刚才属下去拿酒的时候,管事的发现这多出的一万坛里装得不是酒,而是一万坛黄金。”
听到大婚二字,萧池就心口绞疼的厉害,连手中的酒坛都抱不住了,“哐当”一声,摔碎在地。
“阿青,我们成亲吧。”
“阿青,嫁给我吧。”
雪山脚下,月夜湖边,他费尽心思,才求得阿青点头答应嫁给他,可他,却欠了阿青一个婚礼。他对阿青是需索无度般的予取予求,而阿青却将自己能给他的都给尽了,自己竟还不知足。这一万坛黄金,无异于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要稻草。
“阿青——”心猛地抽痛后,便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夜摩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教主,你怎么样?”
萧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雪白,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心口,颤着声音,“夜摩,我,我心口疼,疼得厉害……”
“教主,你等一下,我去叫大夫来。”夜摩也慌了,他从没有见过教主这个样子,那怕伤的再重,教主也不曾喊过一声疼。
雪庭早已经离开了魔教,夜摩只得随便拎了个教内的普通大夫便赶到了幽池院。
二人赶到时,萧池正蜷缩在地上,轻轻抽搐着,双眼已经闭上,气息微弱游丝。
那大夫一见不好,赶紧上前,取出银针,开始在萧池身上施针,幸亏曾得雪护法的指点,他记得,当时雪护法曾说,“这套针法适应于犯心悸之人,将来我离开后,或许会有人用得上。”
此时,这大夫不禁感慨,雪护法真是料事如神啊。
几针下去,萧池慢慢平复了下来,也睁开了双眼,看着面前的大夫,“我这是怎么了?”
那大夫实话回答,“教主这是伤心过度,损了心脉,以后还要多加调理才是,不然,情绪一激动,便会再犯。”
萧池挥了挥手,让他们都退了下去,抬眼看着屋内的一切,到处都是阿青的身影。
床榻间,他们曾日夜厮磨,恩爱无限。
案几前,二人曾共读话本,商讨情爱之事。
庭院里,阿青吹箫,而他则舞剑,相得益章。
梅林里,无数次的相拥和热吻……
这一切的一切,就仿佛还在眼前,可每当他想要伸手触及时,回忆便会像泡沫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徒留他一人落寞、伤情,这心悸之痛,他会永远留着,就当是阿青对他的惩罚。
萧池仰起头,想将滑落的泪水倒回,阿青,我会去找你的,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