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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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李涣青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被萧池的掌风带得飞出去老远,直到被床榻拦住才止了势,却终是站立不住,缓缓委顿至地上。
衣襟里一个小盒子也跟着坠落在地。
“你敢咬我!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养的一玩意,连个外室都不算!竟敢违逆我!”萧池醉得一榻糊涂,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依旧骂骂咧咧的,“信不信我……”
话未说完,只见李涣青猛得一偏头看过来,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带着利箭,一下子刺进了萧池的眼中,顿时心中一惊,酒也醒了三分。
那双眼睛足足瞪视了半晌,看得萧池心里直发凉,恍惚中想起,这不是阿青的眼睛么,阿青怎会有这样凌厉的眼神?
李涣青复又低下了头,大半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半张侧脸,叫萧池看不见他的神情。
“呵呵,”李涣青轻笑着,带着无尽的凉意,“我竟不知,在你心里,我竟是这样子的人,枉我……”话未说完,却伸手抓起地上的那个小盒子,单手将它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竟是一只墨玉簪。
李涣青看着这只好品相极好的簪子,嘴角尽是讽刺的笑,轻声说着,“今天在聚宝斋瞧见这个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你,我在想,这只簪子配你,一定是极好的。只是,如今看来,想必你也是不屑要的。”说着,用极快的速度将簪子摔在地上,上好的墨玉簪就这样断成两截。
“不要!”萧池顿时清醒过来,想要拦却没来得及,急忙上前伸手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两截簪子,一脸的懊恼和后悔,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又听李涣青长吸一口气,继续说,“今天是我请云舒帮我挑妹妹的及笈礼的,也是我烦请她替我妹妹试戴的,从头至尾,我都没有碰到她的一根头发丝儿,你若不信可以去问聚宝斋的伙计,以及当时在那里的客人,看我是不是在撒谎。”
“阿青,我……”萧池想要道歉,可一个常年站在高处发惯施令的人,如何干得了做小伏低的姿态,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李涣青轻叹了一声,似乎在极力忍着什么,“我累了,想休息了。”
萧池愣了片刻,才知道李涣青是在赶人,这是从未有过的待遇,他有些难受,他竟然赶他走!正待他又要发作时,却见李涣青垂着头坐在地上,倚在床塌边,脸上的神色依然被发丝遮掩着,什么都瞧不清。却莫名的心里一阵紧,他想要上前去将他搂入怀中,想要安慰他,想哄哄他,想让他不要这么难过。
“就当我休一天假了,好么?”声音极轻,萧池竟听不出他的喜怒,想要道歉的话说不出口,想要上前的步子也挪不开,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紧紧握着手中的断簪,任它刺破掌心,好像这样心里才能好过一点。
“那、那你休息吧,”萧池妥协了,他竟然有些怕,怕他对自己的恼,对自己的气,对自己的恨,还有那对自己淡淡的疏离,他更怕李涣青不再理他。“我改天再来看你。”丢下这句,萧池慌乱的夺窗而去。
室内一片寂静,李涣青终于不再强忍,“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顿时眼前一花,想要唤小安,却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随即歪倒在地,不省人事。
在昏倒前,李涣青还在想,他这里晚上从不让人守夜,只怕小安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发现他了,希望,他不会就此把小命玩掉。庆幸的是,他如此放低姿态,极力忍耐地解释,想必云舒不会有事了。
初春的夜,凉的透骨,阵阵寒风从未关的窗子里扑进来,撩得帘幔摇来摆去。
待得他再次睁开眼时,却只见到小安焦急的一张大脸,见他醒了过来,顿时惊喜道,“少爷,你醒了,太好了!李伯,少爷醒了!”
李涣青稍微移动视线,却见李伯担忧而又憔悴的面庞,一只干躁的手覆上他的额头。将近三年他都没有与人如此亲密过了,竟是如此的温暖,李伯原是父亲身边的贴身佣人,更是从小看着李涣青长大的,自从父母去逝后,他的孺慕之情便移到他的身上,此时见了他,强撑着的脆弱心灵一下子便坍塌了,喃喃喊着,“李伯,我好难受。”
“少爷能不难受吗?”李伯紧皱着慈祥的双眉,痛心道,“少爷的右手都脱臼了,又是吐血又是染了风寒,刚才大夫还说,少爷受了很重的内伤,心肺受损,若是不好好调养,只怕以后寿命有损啊,少爷,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啊,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夜之间就这样了?”
李涣青是有苦难言,蹭了蹭李伯的掌心,“李伯,快了,以后就不会这样了,再忍忍。”说完,就又沉沉睡去。
“少爷,少爷,喝了药再睡吧。”小安仍在叫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