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星光点点，透着窗户印在陈羽白皙的左脸上，他坐了许久了，有些难受的挪了一下屁股。
    对面的人原本在说话，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眉心微皱，透露出来一种不悦：“你对我给出的酬劳不满意？”
    天大地大，金主最大。
    陈羽忙抬起头，笑的温柔和顺：“您说笑了，报酬方面挺好的。我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盛朝锁着的眉心这才稍稍舒缓了些，他没抬眼，不紧不慢的说：“我一般每周除工作时间外出去应酬三到四次，你可以不用每天跟我待在一起，但我出门你得跟着。”
    盛朝顿了顿：“以后你就跟着我的司机来接我上下班。”
    条件是之前谈好的，陈羽也没什么异议，点头如捣蒜：“没有问题，收了您的钱，肯定为您办好事情，您放心，保准您满意。”
    盛朝听到他这话，耳熟的厉害，只有平时找伴儿的时候他们才会说这些。盛朝动了点心思，疑惑的看他一眼，说：“你不是刚入行么？台词挺专业的啊。”
    陈羽耿直的摇头，说：“没办法，现在竞争压力大，找个金主不容易，老吴提前给我做培训了——老吴是我的经纪人。”
    盛朝乐了，揶揄道：“就你还有经纪人？这是打算打包出道呢？”
    陈羽直直看他的眼睛：“有经纪人能体现出我们业务能力的专业性。现在都流行配经纪人。”
    “行吧。”盛朝对他的说法倒是没想太多，本来么，花钱办事，找就是找个舒心的。他出手也挺大方，跟过他的人没有不伸出圆手给他点赞的。
    盛朝从沙发上起来的时候顺便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头也没抬的问：“你支付宝账号多少？”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陈羽嘴角绷不住差点笑出声来，麻利的报了一串数字。
    盛朝随手转了两万块钱，说：“小费。”
    陈羽听到“到账啦，您有一笔新的转账记录——”的声音的时候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忙站起来，殷勤的笑着：“诶，今晚就要服务？”
    盛朝摆摆手：“今晚不出去了。你可以回去，反正我这别墅挺安全的。”
    盛朝说这话还真不是吹牛。
    陈羽环顾四周扫了扫，左边贴着清微派的八宝符，右边墙上悬挂龙虎山铸纹桃木剑，整座别墅还邀请了特管局的贺队过来布置了雷阵，说实话，安全，比他上清派都要安全。
    “行嘞！”陈羽回答的兴高采烈，声音高亢到一度让盛朝怀疑是公鸡在叫。
    他瞥着陈羽身上洗着棉花都快掉完了、虚虚挂在身上的白色T恤，再看他褪色的真·水洗牛仔裤，没忍住，语带嫌弃的问：“私人问题可以问吗？”
    陈羽没想到金主还有这要求，说：“得看有多私人。”
    他顿了一下，面色有些为难：“您知道的，干活没底线，亲人两行泪。”
    盛朝：“那我不问了。”
    陈羽连忙说：“但只要钱到位！多私人都可以。”
    盛朝被他这殷勤的态度噎住了，无语道：“感情你们当道士的都这么爱财？”
    “也不是吧，可能就我这样。”陈羽说着，手指拨了拨T恤边，说：“我的家庭条件，您也知道……”
    盛朝说：“你业务能力行不行啊，看你这样子估计也没钱给你搞培训吧。”
    陈羽沉吟了一会儿，说：“看您眼睑发黑，想来晚上睡得不怎么样，我送您一道安神符，祝您好眠。”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张黄符，又找了个杯子接了点水，嘴里念叨着什么，盛朝被他这神神道道的样子给唬住了，忍不住问：“是不是等会黄符就会烧起来。”
    他问话的时候，陈羽刚念完，从兜里掏出来个打火机，把黄符点燃了，他盯着那黄符烧成灰，灰烬刷刷落到杯子里，才回答盛朝的话：“您一看文化素养就高。打火机点燃以后的确蹭的一下就烧起来了。”
    陈羽把那混着符的水晃了晃，手指点点符水，在盛朝额头上点了一下。
    “干嘛？脏？！”他连连嫌弃的往后躲。
    “眉心通五窍。”
    说来也神奇，陈羽话音刚落没多久，盛朝就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他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卧室：“我困了，你自己回去吧。”
    盛朝回了卧室，久不曾造访的倦意叫他没空洗漱，挨着枕头便沉沉睡去。
    盛朝睡下后，别墅厚重的防盗门不合时宜的响起敲门声。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咚咚咚”的声音听着有几分吓人……
    只见陈羽径自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有些肥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个褪色的手帕，不停的擦额头上的汗。见门开了，探头探脑的往里看，还边问他：“金主睡着了？”
    陈羽说：“都打鼾了。”
    门开的不大，老吴没挤进来，喘了口气：“成，黎局那边晓得你下山，让我通知你有空去一趟特管局。”
    陈羽今晚收了一大笔钱，心情特别好，想都没想的说：“行呗，现在去。”
    老吴翻了个白眼：“你不睡觉人黎局还能不睡觉啊，明天去。”
    陈羽先是点了点头，反应过来什么，指了指自己：“那我今晚干啥去？”
    老吴理直气壮的说：“找个地方睡觉啊！”
    “报销不？”
    老吴鄙夷的看着他：“私活，你找你金主报销去。”
    老吴看准了陈羽盯着自己，就是要打歪主意，一边朝后面退一边摆手：“别搞我，没结果！”
    也没等陈羽追上来，肥硕的身体竟然灵敏的不像话，一溜烟跑没了。
    陈羽追没追上，心道这老桃树妖果然溜得快。
    “这可怎么办呢，还没挣钱就得贴钱，师傅知道骂死我。”陈羽瞅着老吴的背影，叹了口气。
    金主的鼾声从房间里传来，陈羽眼珠子一转，突然有了主意。

    作者闲话：

    【新坑6月参赛，预求树枝。顺便求收藏求评论求小花花~天师受别站错啦，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