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操场
    晓霞刷完了碗筷，就和常军商量：“老爷，晚上，我们就在校园里转一转，也看看我们美丽的大学是怎么样的，好不？”常军不想。在高中时，班主任就安排说：“没事，不要上街乱逛，街上的小流氓很多。”尽管常军不怕打架，但他绝不愿意多事。所以上高中三年，晚上，他就只上街了一次，还是为了给晓霞过生日。
    可他架不住晓霞一个劲的磨叽，说：“好吧，可是不能超过寝室的关门的时间。”
    “好，我保证。”
    “那你们寝室是几点关门啊？”
    “好象是九点吧。”
    “那我们把饭碗放到寝室，就去，行不？”一句话听得晓霞象是刚进城的丫头一样兴奋，说：“老爷，你就不要上寝室了，我们的碗都放在我那吧，省得你又上四楼。又省得我去叫你。”说完，晓霞就踮踮的跑着去寝室了。心想，我可不能让你回寝室，你一回去，就不下来了。那我怎么办。常军看着兴致勃勃的晓霞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常军就站在路旁。看那来来往往的人儿。大学里竟象是一个小的城市一样。甚至于比常军家乡的县城都大，当然比县城更美。绿树成荫，美女倒不一定如云。只是远远的望去，红男绿女的，是挺好看的。远看时，袅袅娜娜的，还是可以的。可一近观，都是那么一回事，并不是书上所说的郎才女貌的。正所谓，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她们并不是那么可人，可硬要是拼出一付可爱的模样，也是难为她们了。可那嗲声嗲气的样子，可不是一般的功夫的。只是常军听起来，可是有点那个了。什么那个，恶心啊！
    不一会儿，晓霞就跑了下来。常军一看，心中暗说，还是我们家的晓霞漂亮啊。看得旁边的有女朋友的男生们都往这儿看，惹得他们的女朋友都有点生气了。又在那儿大发嗲气呢。常军连忙对晓霞说，快走，快走。晓霞不解的说：“怎么了，老爷？”常军说：“快走，再不走，我的胃就受不了啊。酸水往上涌啊”
    晓霞也和其它的女生一样挎着常军的胳膊，还甜蜜的把头靠在了常军的肩上。常军用肩头顶了下她的头，说：＂有胳膊挎着还不行啊．把头放好了，走路你也不怕硌得慌呀。”
    晓霞说：“我不怕。”尽管这样说，她还是把头直了起来。
    晓霞看着那他们身边走过的三三两两的人儿，心中涌出一种说不出的高兴来。能和常军走在一块，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汗味，晓霞有飘飘的感觉。美丽的校园，幽远的林荫道，青春的大学生，文雅的环境，暧昧的氛围，和亲爱的人走在一起……天长地久，也好象是那一刹那间。
    说话间，随着那成双成对的人儿，几个转弯，我Ｋ，真是豁然开朗啊。常军的眼前，出现一大的操场。好美的绿茵，标准的４００米的跑道。昏暗的城市灯火的反射下，厚厚的草坪上或坐或站了好多对的人儿。常军忙说：“不好，二妞，这儿有点少儿不宜的。”
    晓霞笑着说：“老爷，你又这样。我们就在这了，怎么了，就许他们亲热，不准我们在这逛荡一会啊。”
    “好吧，我们就来欣赏这满园的春光吧。”
    常军这样说，可不敢往那草坪深处走去。只是和晓霞沿着那跑道一路走去。晓霞拉着常军的胳膊，也顾不上说了，只顾着看这看那的。常军只好由她去，只是看她那新奇的样子，有点好笑罢了。
    “老爷，你看那儿。”晓霞象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睛都要放出光来了。常军顺着她的手看去，只见那一对正在那个。哪个，亲嘴啊。那女生抱着男生的腰，男的则捧着女的头。两人的嘴紧紧的接在一起，还在不停的厮磨，吸吮着。这样倒也罢了，他们竟还发出“吱吱”的怪声。这也太刺激了吧，在这如此众多的人的操场里。
    晓霞挽着常军的手这时好象更有劲了，还有点颤抖的样子。常军一看，她的脸这时，在昏暗的夜光里，也显得是神采奕奕，要是白天的话，恐怕又是红得要把那三月里的桃花也要比下去了。常军见状，拉着她就往前走去。谁知这更是错误的选择，越往里走，就越是误入藕花深处，不小心就会惊起了鸳鸯无数。
    正说着呢，晓霞指着前面说：“老爷，不能往前走了。”常军一看，那可是真正的小儿不宜的。那一对男女，竟干脆躺在了草坪上，男上女下的，这一次是女生抱着男生头，在那儿滋滋啦啦的吻着，声挺大的，也不怕打扰到别人。反正都在忙着呢，谁也顾不得看谁的了。可那男生的双手却不甘心情愿没事干，竟不老实的放在了那女生的胸前，放就放呗，它还在那动。动就动呗，它还跑到那女生的衣服里去了，在那衣服里大动不已。而那女生则在哼哼叽叽的，好象是在为它助威似的……
    晓霞看到那翻山越岭的手，竟不住“啊”的一声。
    没见过如此”世面”的二妞啊，你惊奇也不用这样大声啊。就她这一嗓子，能把活人给吓死。不，是能让死人能吓活喽。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她那一声笑，能让人把汤泼在男朋友的脸上。那这一声惊叫，常军真有点担心那春意正浓的满操场的人儿。尤其是那些男生。人家可还没有结婚呢，要是给人吓出个好歹来，从此一蹶不振，失去了男人的本性，断了人家的香火，那罪过就太大了啊。
    正亲密无间的人儿们，吓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站了起来。哇，好多的人啊。原来躺着的比站着的多了去了。当然，离得最近的那对，是受到惊吓最重的。随着晓霞的尖叫，那女生也是一声尖叫，喊道：“你咬伤我的舌头了。”那男生急忙说：“对不起，亲爱的，我不是故意的。”他一回头，喊：“怎么了你们，这样叫，会死人的，知道不知道啊？”
    常军急忙解释：“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女朋友踩到一根绳，以为是条蛇。她被吓着了。对不起啊，打扰你们了。没事了。你们忙吧，你们接着忙哈。”那男生骂了一声“靠”，就赶紧小心给那女生陪不是了。
    晓霞小声“吃吃”的笑着。常军小声的对她说：“还笑，你。看你惹的好事。还好，这是大学，人家不计较，不然看你怎么办。”早前就有一次，晓霞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对情侣亲热，真到那女的不干了，那男的就骂了晓霞一句，可常军也不干了。直到两方要干架为止。
    晓霞还是忍不住笑，说：“老爷，你反应倒是快啊，你是怎么想起来的，这样快？”常军说：“那一次，我们在地里干活时，你不是真的踩到了一条蛇嘛。那一次，你叫得可是比这响多了。可那是在庄稼地里啊。他们是没有听到你的那一声喊啊，不然的话，他们也就不会因刚才的那一声而吓着了。”
    晓霞的心中一动，那次她是真的吓了一跳的。她一跳，就跳进了常军的怀里。常军也自然的抱住了她。可常军又很快把她扔在了地上，旁边好多人也在干活呢。就这一摔，晓霞几天没有理他。常军撵着问：“摔痛了吗？”问了几天，晓霞就是不说，心里说：“臭老爷，我的心痛。”
    常军牵着晓霞往回走。晓霞说：“不，我不回去。离九点早着呢。”常军佯装生气地说：“走吧，我的小姑奶奶。你在这，还不知要出什么事呢？你就一个“啊”，就能让人的舌头受伤，要是你喊上一句话，那还是想要人命呀！”
    “要不，老爷，我们也那个一下。然后我们就走。”
    “哪个一下呀？”
    “那个啊。”晓霞一指那正在接吻的一对。
    常军一看，说：“你怎么了，二妞？我走了。”常军扭身就走，晓霞连忙赶上，说：“老爷，我是和你说着玩的。”
    常军说：“我们来这，是学知识的，不是来这学坏的。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过年时，告诉你姥姥和你爸爸。”晓霞牵了一下常军的衣角，说：“老爷，我知道了。”
    “好了，那你就回去吧。”
    “回哪啊？”
    “回你寝室呀！”
    “老爷，我们再玩一会吧，不在这了，这儿不好。我们就在校园里走走看看，行不？”
    “不行。回去吧，和同寝室的人说会话，认识一下。”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常军一笑，刮了下她的光洁的鼻子，说：“我会生气吗？要是这个我就生气，那我早就给你气死了。好了，快去吧。”
    晓霞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说：“那我走了，老爷。”常军对她挥挥手，于是在常军的目光里，晓霞小蹦带跑地走了，很显然是一肚子的高兴。
    回到了寝室，里面的人除了常军。其余的七个人都已在了。是啊，都是刚到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出去干什么啊。哪象常军啊，大白天的，一美女就来喊两回了。看着常军从外面回来，他们的眼中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住在常军上铺的对他说：“就等你一个了，今天是我们到大学的第一个晚上，我们要联欢，可是一个也不能少的。”这时一个高瘦的站了起来，说：“下面，429联欢会正式开始。”接着是一阵掌声。
    “第一个节目，是按照国际惯例，自我介绍。内容有，自己的姓名，出生年月，籍贯，爱好等自己想让我大家知道的。”那个高个子长得挺白的。他接着说：“那就从我开始。我叫刘峰，73年4月出生，我的家就是本市人。我喜欢唱歌，跳舞，各种运动，尤其是打篮球。”
    “我叫张宇，也是73年4月的人，来自HB省ZX市，我也爱打篮球。”常军一看，有印象的。他就是那个在交费大厅里，说“大学里也有特权”的那个人。
    ………………
    经过了一番介绍，常军知道了，这个寝室里的八个人，有五个人是和他一样的是本省的。只有张宇和要文化是外省的，要文化是AH省的，这就是地域优势吧。然后他们又是按照国际惯例，排了大小顺序，结果是刘峰最大，当然是429的老大了。其余依次是张宇，胡根生，要文化，高明，常军，刘新军，卫浩风。
    接下来就是自由的时间了，大家纷纷拿出自己家里的土特产，让大家来品尝。还是同学关系亲近，就这一会儿，大家就已经熟悉得象一家人一样了。常军对这种气氛很是喜欢，这多好。出门靠朋友啊。以后他们就是兄弟了。
    他们在热烈的交流着各种信息。说得那叫一个热闹啊。这是老八卫浩中说：“嗨，我说，老六，你可是我们429的骄傲了。”旁边正在说着的人也停了下来，问：“怎么回事啊？”
    小卫说：“我们这个5号楼的所有男生可都知道，我们寝室有一个美女的老爷啊。噢，对了，那美女是谁啊，怎么叫你为老爷啊？”
    大家也都看着常军，好奇心真是人人都有啊。常军只好开说了…………
    311寝室里，当然更是热闹了。我们的俗语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这里就将近有三台大戏了，你说热闹不。更有甚者，外国有谚语说，两个女人就是一千只鸭子。那这里有四千只鸭子，那是一个大大的鸭厂了，这么多的鸭子能吵坏人的。好在我们中国的女人比外国的女人温柔一点，不象鸭子那样的嘎嘎乱叫的。可就这样，也是够热闹的了。
    她们也不例外的排了大小，次序为，老大，唐娟，本市人。老二，张丽，HN省XC县人，老三，王二凤，HN省DC县人，老四，焦凤枝，HN省AY市人。老五，张彩霞，HN省PY人。老六，欧阳倩，SD省QD人。曹晓霞，HN省ZK人，贾丹，SH人。其中，只有唐娟，焦凤枝，哓霞，贾丹是数学系的，那四位是物理系。看来，这时候上大学的女生还是少数人啊。
    说着，说说，那焦凤枝问晓霞：“噢，对了，今天给你们两个送行李的男生，他好英俊啊。曹晓霞，你怎么叫他老爷啊？他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果然，一说到这，更爱听这个的女生们则都停下了叽叽喳喳的胡侃，竖起了她们的耳朵。这种情况，晓霞见过多少次了，反正是有的是时间，晓霞就清了清嗓子，说：“事情是这样的…………
    常军说：“事情是这样的。兄弟们也知道，我是７４年的人。那时，恰巧是中国刚开始实行计划生育。我是家里的最小的，而晓霞和我是同年的。她是家中的老二，她的上面是一个姐姐。我们老家里，家里无论如何是要有一个男孩，来传宗接代的。晓霞的父母没有办法，只好把她送到了她的姥姥的家里。这是当初中国的老百姓对付计划生育的最原始的方法。而她的姥姥家和我这家就是邻居。农村里的邻居，可与城里的邻居有很大的区别的。那可真是远亲不如近邻的。除了平时有什么事情互相帮助外，平时就象是亲戚一样的。有了好吃的，总会给邻居送一部分过去的。比亲戚还要亲的感觉。如果说家里有客人了，改善了伙食，而不给邻居送一碗过去的话，就不敢出去见人了。”
    “而在我们那个村里，只有一个姓，那就是常。当然我们的村也叫常庄。在我们国家的传统观念里，宗族观念是其中之一。我们村就这一个姓氏，当然这种观念更强的。有了强势的宗族，那么就会有辈份的长免。不巧的是，我家在村里是长门，而晓霞的姥爷家则是末门。所以我就和晓霞的姥爷是同辈的，我喊他为大哥，他则叫我为老弟。所以，晓霞按辈份就叫我“姥爷”。“
    “噢，是这个姥爷啊，我还以为是喊你为老爷呢？我说我们这个社会主义祖国，怎么又有了老爷这个称呼了呢。”小卫恍然大悟的说。
    大家伙都笑了，刘峰问：“你们是同龄人，这样的称呼你们没有感觉到别扭吗？那谁，你那外孙女不会不这样叫你吗？”